不是讨厌她,爱跟她唱反调吗?那她就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乖乖跟在屁股后头端茶倒水!
她转向顾杰,道:“这赌我应下了,如果我输了,就照你说的办。”
“立字据,不许反悔!”顾杰兴冲冲地去抽屉里找笔和纸。
顾铮深深看了池皎皎一眼,说不上来此刻心底是种什么感觉。
意料之中,些许忿懑,还有些酸涩。
他认真对待的婚姻,在她心里,却是那么的随便,随便到可以用来作为赌注。
既然如此,又何必答应嫁给他?
突然,池皎皎胖乎圆润的脸凑了过来,眼里划过亮晶晶的笑意:
“顾铮,你要对我的医术有信心,我一定会赢,到时候可别心疼你三弟给我当小弟啊。”
她压低声音,说着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咱俩不是约定好当一年夫妻吗?在那之前,我是不会主动抛弃你的。”
顾铮心底那点忿懑散了个干净,没忍住轻声问:“那一年后呢?”
“你说什么?”他嗓音太沉了,池皎皎没听清。
顾铮漆黑眼眸低垂,“没什么。”
“池皎皎,快过来签字按手印儿!”
顾杰迫不及待地鬼画符了两张字据,看得池皎皎直皱眉,又重新拟了两份。
“长得不怎么样,字写得倒是好看。”顾杰小声嘀咕。
池皎皎唰唰唰签下大名,不客气道:“我也觉得好看,多谢夸奖!”
顾杰:……
**
在池家用完午饭,池皎皎拎着饭盒往林杏花上工的地里去,路上却被一脸焦急的金花婶拦下。
“丫头,你赶紧回家看看吧,你爹修河坝回来了,把你娘从地里拽走了!”
匆匆赶回家,只见池二壮正手持木棍,一棍子敲在了林杏花头上。
林杏花一声痛苦惨叫,然后晕死过去了。
池二壮打媳妇打成了习惯,哪怕看见人晕死过去,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倒霉婆娘,叫你犯贱,活该!”
打完大的,打小的。
池二壮又挥起棍子朝池皎皎劈去。
可这一次,棍子被一只黑胖的手拦截在半空中。
池二壮惊愕地瞪大眼睛。
任他怎么使劲儿,棍子下不去,也抽不出来。
“小杂种,你……”
池皎皎面无表情,胸中却燃着熊熊怒火。
家暴男,都该死。
她双手用力一拧,夺下棍子,猛地抬起右腿,朝池二壮的裤裆踹去。
“老杂碎,我去你大爷的!”
这一脚,下了死力气。
蛋,不碎,也残。
垃圾男人的基因,到原主这就可以断绝了。
“嗷——”
凄厉的惨叫响起。
“我的……呃!!”
池二壮砰地撞向床沿。
像只煮熟的大虾,蜷缩着身子哀嚎。
反转来得太快。
池家其他人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公鸡,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要死啊,畏畏缩缩,被骂都不敢还嘴的池皎皎居然敢打亲爹?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中邪了?
躺在地上的池二柱惨叫,“快,快找赤脚医生来,好痛,我不行了……”
大房三房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二看着伤得不轻啊,这得花多少药费?
“三弟,你年轻力壮,赶紧背你二哥去找医生。”
“大哥,你是家里老大,有什么事你得站出来啊。”
池老太急得直拍大腿,“忤逆不孝的东西,打亲爹,你要遭雷劈啊——”Χiυmъ.cοΜ
池皎皎手中的棍子“呼”地指向她面门。
“闭嘴!”
“再敢叫,牙给你打掉!”
池老太被吓得心口骤然缩紧,两眼向上翻,要晕不晕的。
“哎哟,我的胸口哟,她是要气死我啊……”
大房三房的人哗啦啦围过去。
“娘,可不敢晕啊,之前得罪了赤脚医生,一毛的药他卖咱们三毛!”
花钱就如同割池老太的肉。
她顿时不晕了,中气十足地咒骂,“都是群要债的冤孽。”
“老大老三,去找绳子,给我把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绑起来!”
“饿她十天半个月,看她还有没有力气打人?到日子了就直接抬到顾家去!”
池老三立马起身去找绳子了,池老大却有点犹豫。
大伯小叔跟侄女动手,传出去不好听啊。
老大媳妇赵娟眼睛骨碌碌转,伸手掐了他一把,小声催促:
“快去呀,我们金宝还等着用那五百块钱娶媳妇呢!”
池老大犹豫了两秒,还是跟池老三一起,拿来了捆猪用的麻绳。
悠悠转醒的林杏花看见这阵仗,爬到池老太脚边,扯着她的裤脚哀求:
“娘,我就只有皎皎这一个孩子,您给条活路,求您了……”
池老太眼角下垂,睨着她,“不把彩礼钱拿出来,就给冯家的老鳏夫当填房,他愿意出一百块钱彩礼。”
语气之冷血,不像亲人,像仇人。
林杏花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白了,蜡黄,惨白。
冯家的老鳏夫有疯病,今年40岁,前头两个婆娘,一个投河,一个上吊。
皎皎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林杏花回望女儿,愁苦又绝望,“……皎皎,要不你就把钱拿出来吧?”
至少躺在床上的残废不会害人命。
池皎皎心里堵着一口气,包子娘这种性格,怪不得被池家当成老黄牛压榨,最后重病而亡。
她将人扯起来,“娘,你起来。”耗费大半能量救你,可不是让你来下跪的。
池老太朝俩儿子递了个眼色。
池老大和池老三左右夹击,伸手想要扼住池皎皎的肩膀。
池皎皎眼皮微撩,闪过寒光。
找死!
迅速将林杏花拉至身后,池皎皎横过棍子,一手握牢,一手滑动,以顶端压强最大处戳击,再以极快的速度甩棍鞭打。
棍子朝着池老三太阳穴砸去,半道,硬生生向左偏,落在了肩膀上。
池家人该庆幸,这个时代有法律保他们的命。
池老三被一棍子敲在肩膀,身子顿时矮了下去。
“嘶啊……好痛!”感觉骨头要碎了。
钱红燕冲上来,“敢打我男人,老娘跟你拼了…哎唷,我的肚子!”
“别、别打了,大伯不绑你就是了,哎唷——”
池老大往自个儿婆娘身后躲。
赵娟眼神微闪,嘴上劝着,手上却来抢棍子,“猪丫,大伯娘可是向着你的,你怎么好坏不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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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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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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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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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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