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皎皎抬眸,只见胯间军绿色的布料下,小顾铮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朝她敬了个礼。
“顾铮,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她虽然脚滑,但手撑在床沿,根本没碰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啊,怎么就激动成这样?
莫非是昨天的药性没消完?
轰的一声,顾铮的脸犹如火烧,慌忙扯过被子将关键部位遮了个严严实实。
“对、对不起。”
他羞愤欲死,漆黑凤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屋顶,很不得用被子捂死自己算了。
“咳咳,那什么,二十五岁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也能理解。”
池皎皎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
可顾杰不能理解。
从后面看过来,池皎皎如同一头凶猛的大黑熊,趁人之危,将他二哥给推倒了!
重度兄控的顾杰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蹬蹬瞪跑进来,怒声质问:
“池皎皎,我二哥是病人,你不让小莲姐给他换药就算了,怎么还欺负他?”
池皎皎顺手将被子往下牵,遮住顾铮褪至脚腕的长裤。
她转过身睨了顾杰一眼,故意道:
“顾铮是我未婚夫,他整个人都是我的,欺负欺负怎么了?这叫交流培养感情,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边儿去!”
“你你你…你无耻!”
顾杰听出了此欺负非彼欺负,溢满少年气的面庞登时红成了苹果。
顾铮颇感无奈地看了池皎皎一眼,“你别逗他。”
池皎皎耸了下肩膀,“你自己跟他解释。”
这个未来小叔子脑袋一根筋,估摸着又从徐小莲那里听了不少挑拨,见着她就跟火星子掉炸药桶上似的。
她懒得和他掰扯,提过背篓,将草药依次捡了出来,又借着遮掩,从空间里取出金针针包。
顾铮看向顾杰,沉声道:“是误会,她刚才在帮我检查伤口,不小心摔倒扶了下床沿,没有欺负一说。”
“徐知青是我让她走的,以后没什么事不要麻烦人家到家里来,她是桃源村的赤脚医生,不是我们顾家的赤脚医生。”
顾杰愣愣站在床前,他二哥未免也太护着池皎皎了,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
“麻烦让让,我要给你二哥施针了。”
池皎皎拿着酒精棉和针包过来。Χiυmъ.cοΜ
顾杰下意识侧开身子,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时又皱眉,“小莲姐说擦点红药水,再上点消炎粉就行了,你拿针做什么?”
池皎皎嗤了一声,“小莲姐小莲姐,你句句话不离她,是不是她叫你去吃屎你都听啊?”
“小莲姐温柔和善,才不会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把屎啊粪的挂在嘴边!”
“总比某人顶在头上的强,还是新鲜热乎的。”
池皎皎眼睛瞟向顾杰的头顶,皱了皱鼻子,“野鸡粪比家鸡粪还臭,你居然没洗头?离远点,熏得我眼睛疼。”
顾杰:!!!
他的腮帮子瞬间鼓起来,鼻孔喘出两道粗气,像只晒黑了的河豚,怪丑。
论斗嘴,池皎皎从来没输过。
这还只是她一成功力,顾杰就气成这样,那要是拿出十成功力,他怕是要气蹶过去。
至于顾铮,别看他长的凶悍,时常板着脸像个活阎王,实际嘴比顾杰还要笨,半天插不进一句话来。
只能拿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两人,半晌,闭上双眼揉了揉眉心。
两个没长大的家伙凑到一块了,可以想见婚后的生活,鸡飞狗跳怕都是轻的。
斗嘴归斗嘴,池皎皎手上的正事可没停。
她打开针包,里面金针形状各不相同,毫针、梅花针、圆利针、铍针、锋勾针等一应俱全,闪着寒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空间拿出来的金针是无菌状态,但她还是拿酒精棉仔细给针和自己的手消了毒,包括施针穴位也要消毒。
顾杰赖在边上不走,一双眼睛紧张又戒备地盯着她的动作,池皎皎大方随他看,然后掀开了顾铮的被子,露出伤痕累累的左腿来。
正要下针,门被人叩响了。
这次进来的是顾母,她听池皎皎说要帮顾铮治腿,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在厨房坐立不安的,没忍住放下了手中的活过来看看。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整天不是在村头骂架撒泼,就是在路边打劫吃的喝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真才实学的,真能治她家老二的伤?
说句老实话,她还是信不过池皎皎的能力,也不放心把儿子交给她。
可她又能感觉到池皎皎的好意,所以很是纠结,想阻止吧,又怕自己嘴笨说了不合适的话寒了这丫头的心。
“皎皎,老二的腿咋样啊,能治不?不能治的话也不打紧,过两天咱们一块儿上县医院去。”
池皎皎会意,顾家人不相信自己是必然的,原主做下的糊涂事给人留的印象过于深刻,哪是两三天就能改观的,得一步步让他们看到改变和成效,才能扭转她在外的风评和形象。
“大娘,顾铮的伤口又裂开化脓了,现在必须处理,您放心,我和药房的老中医学过,还读了不少医书,这点伤难不倒我。”
她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不由得让顾母的心定下来,嘴巴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还点燃煤油灯端来,让池皎皎能看得更清楚些。
池皎皎感激地看她一眼,目光重新落在顾铮的左腿上。
“你之前应该是输了大量的药液以致湿邪停留,术后伤口又反复撕裂,久不愈合,导致正气亏虚,外感邪毒,毒邪内陷,寒凝血瘀,正需无力托毒外出,才会肌肉不长,化脓溃烂。”
“我现在要先帮你排脓消毒,再行针灸,可能会有些痛,你有个心理准备。”
她噼哩啪啦一顿专业术语输出,直接把顾母和兄弟俩绕晕了。
顾铮双拳紧握,僵直着身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随便扎。”
没有麻药徒手挖子弹他都没吭过一声,被扎几针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池皎皎说他正气亏虚,怎么可能?
左腿是残了,但他一点都不虚。
顾杰瞄了眼闪着寒光的针,欲言又止,可看到池皎皎神色认真、动作娴熟,仿佛一瞬间变了一个人,到嘴边的话又忘了内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无比的想法。
或许,她真的能治好二哥的腿?
池皎皎在酒精棉内加入了灵泉,给伤口进行排脓消毒,跳过红药水和紫药水,只取了包消炎粉洒在创面。
“为什么不抹药水?我们平常受伤都要抹药水,没几天就好了。”
自家二哥在她手上,顾杰这会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话态度软和不少。
池皎皎抽空搭理他,“你二哥抹了没有三瓶也有两瓶,肉都染成了红紫色,你看他伤口好了吗?”
顾铮的创口较深创面较大,两种药水适用范围狭窄,穿透力消毒效果太弱,且大剂量长期使用还容易中毒、致癌,不如不擦。
感染化脓而已,木系能量配上灵泉,分分钟就能搞定。
她左手在穴位处轻轻按压,找准后右手捏着金针斜斜刺入,认穴准,手速又快,嗖嗖嗖,顾铮的腿上和腰上就扎满了针。
顾杰看得心惊胆颤,担忧道:“轻点!你到底靠不靠谱啊,别把我二哥扎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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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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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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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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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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