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徐小莲徐知青啊,你和池皎皎结婚了,她怎么办?”
徐知青喜欢顾铮,虽然没明说,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尤其是经常往保健站跑的顾杰。
一个女同志经常向他打听顾铮的情况,不是喜欢是什么?
“二哥,徐知青喜欢你,你要结婚也应该和她结啊!”
顾铮对徐小莲没什么印象,在弟弟的描述中才隐约想起有这么个人。
他和池皎皎结婚怎么又扯上徐知青了,简直莫名其妙。
“我和她不熟,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免得惹人误会。”
“和徐知青不熟,和那个池皎皎就熟了?”
顾铮被噎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不成要告诉他你二哥和人家姑娘在床上又亲又啃,你来我往的探讨了三四回,感情不熟,身体熟?
太丢脸太羞耻了,顾铮说不出口,佯怒瞪了顾杰一眼。
被瞪的顾杰闷闷不乐,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谁给他聪明能干的二哥灌迷魂汤了,怎么就突然犯糊涂呢?
徐知青那么好,温柔漂亮有文化,还当上了赤脚医生,他二哥是海岛两栖部队最年轻的营长,是战斗英雄,哪怕腿受伤了徐知青也不嫌弃,两人多般配啊。
而那个池皎皎,比坨烂泥都不如,凭什么当他二嫂!
他二哥当营长风光时,池家巴结的跟什么似的,逢人便说得了门好亲事,可当他二哥负伤被送回村,人还没抬进家,池家就闹上门来悔亲。
爹娘为了二哥能有个媳妇,低三下四地赔礼说好话,却被池家人冷嘲热讽了一通,爹怄得胸口痛,娘躲在屋里哭。
池家没一个好东西。
池皎皎明摆着就是被推出来讹诈彩礼,羞辱他二哥的,顾杰对她更是厌恶。
“二哥,你刚回村不知道,那个池皎皎手脚不干净,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还欺负小孩,咱家铁蛋和二妞都被她欺负过,一路哭着回来。
有婶子看不下去说了她几句,她就把人压在地上打,连打带骂的,比村里泼妇都凶,这种人娶回去肯定会把家里闹翻天的!”
顾杰没有冤枉人,这些确实是“池皎皎”做过的事。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眼神亮了几分,像是突然想到了更好的劝说顾铮的理由,“她心里有人,是知青点的宋文浩!”
“我亲眼看见她给宋知青送吃的喝的,两个人钻进小树林,池皎皎还往宋知青身上靠呢……”
“够了!”
顾铮脸色越来越黑,沉声打断。
“小叔子在背后讲未来二嫂的坏话,像什么样子?”
“婚事已定,以前种种不要再提,你二嫂她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
就算有,他这个当丈夫的,也应规劝妻子不要再做错事,帮她改过进步。
至于她喜欢宋文浩……想来定下一年后离婚,就是因为她的意中人是宋文浩吧。
发生关系本就是意外,他占了人家身子,还要管着人家的心不成?
呵,顾铮自嘲地摇摇头,一个站都站不稳的残废,想那么多作甚,只管负好责任就行了。
顾杰最崇拜最喜欢的就是顾铮这个二哥,也最怕他发怒。
此刻见对方沉着脸,浑身冒冷气,连忙诺诺应了声,不敢再说池皎皎坏话了。
他蹲下身,岔开话题:“二哥,你腿还没好,我背你回去吧。”
小时候二哥背他,长大了换他背二哥。
顾家兄弟姐妹间感情很好,不会因为几句争吵就记气,况且弟弟也是真心为哥哥着想。
顾铮拍拍顾杰的肩膀让他起来。
“二哥自己走,你手怎么回事,伤了?”他刚才就发现了,只是没来得及问。
“嗐,被镰刀割的,撒了草木灰,徐知青担心又给我抹了药,我都说不用了,她非得用绷带给我缠上,干活怪不方便的。”
顾杰晃了晃自己的手,又嬉皮笑脸地去碰顾铮,“怎么样,徐知青温柔心善,二哥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不着调,药费给了没?”
顾铮没有半点和他讨论这个的想法。
“我要回去拿来着,徐知青说不用。”
“给,去把药费结了,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
顾铮摸出几块钱塞给弟弟,他们家从来不兴占别人便宜。
顾杰喜滋滋地接过钱,“嘿嘿,哪用得着这么多,剩下的给铁蛋二妞买糖吃!”
这儿离保健站不远,他拿着钱小跑了一路,人未到声先至。
“徐知青,我哥让我把药费给你!”
“顾铮哥也来了?”
听见声音,徐小莲欣喜地快步迎出来,看到只有顾杰一个人时,表情瞬间化为失落。
顾杰挠头,讪讪道:“我二哥先回去了,没来。”
徐小莲朝外张望,叹了口气,“我也是担心顾铮哥的身体,他伤得重,不应该下床走动的,可却发生了那样的事……”
“听说他亲自上池家提亲了,池皎皎就那么心急吗,也不拦着点,让一个病号走远路,伤势肯定加重了。”
她面露心疼。
顾杰气愤地握紧了拳,“她们合起伙来算计,就是想赖上我二哥,哪会管他伤得重不重!”
答应了不说池皎皎坏话,可还是压不住心头的火。
他顿了顿,看向徐小莲,“我二哥明天要换药,徐知青你能不能上家来给他检查一下?”
徐小莲把钱放进抽屉,柔柔一笑,“好,那我明天过去帮他换药检查,在公社培训班我特意学过怎么处理外伤。”
听听,特意学的,徐知青真是时刻都把他二哥放在心上,哪像那个池皎皎,尽会害人!
顾杰咧了下嘴,“那就谢谢徐知青了。”
说不定多相处相处,二哥就能看见徐知青的好,改变主意不娶池皎皎了呢?
徐小莲笑着摇头,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时,眼神闪了闪。
刚才她被顾铮和池皎皎定亲的消息砸懵了,精神恍惚,忘记给顾杰打破伤风针了。
下地干活被镰刀割伤常有的事,九成九的村民都不放在心上,更舍不得花钱打针。
可前段时间隔壁村有个村民被镰刀割伤后没打针,结果得破伤风死了,公社培训班为此再三强调了防治破伤风的重要性。
徐小莲正犹豫着要不要补打,顾杰已经冲她摆手跑走了。
也好,如果伤口感染,她就有更多机会去顾家了。
那么多人被镰刀割伤,就死了一个,顾杰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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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是三面小土房围起来的小院子,北面正屋,池老头池老太和大房住左右两间,三房住东屋,池皎皎所在的二房住西屋。Χiυmъ.cοΜ
狭小的土坯房,低矮破旧,推开木门,一股酸臭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
黄土墙坑坑洼洼,小小的破木窗户透不进几缕光线,整个房间就三样家具,用石块垫腿的架子床,被虫蛀了的烂箱子和一张破木桌子。
箱子里塞了一团衣服,全是原主穿过没洗的,因为她懒得洗,放几天散散味再拿出来继续穿。
床上铺着干稻草,上面扔了张草席,脏兮兮油腻腻的,散着一股霉味。
墙角有一堆土,原主从外面偷摸弄到了红薯土豆花生什么的就埋在里面,算是储备粮。
就在储备粮不远处,有个黑乎乎的木桶,没盖子,房间里的臭气很大一部分来源于那儿。
吃的拉的放一块,原主是真不膈应啊。
池皎皎眉头拧出川字,撸了袖子就开始收拾,哪怕只是在婚前暂住,她也不想住在一个猪圈里。
开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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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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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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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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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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