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欢颜与安安不同。
安安自小在靠山村长大,吃过苦,况且做生意,接触人也广,见识比欢颜要多,更为独立。
这孩子有一颗真诚的心,可该狠的时候也绝不留情。
所以,安安走到哪儿都不会受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但欢颜不成。
“舅母。”
柳安安看到大舅母的为难,她也心疼大表姐,便劝道:“薛逸风是个有抱负之人,他不会止步于现在,也不会在翰林院熬日子,更不会依赖我大舅的庇护谋求升迁,所以他外放为官是必然的。”
柳安安看得十分清楚,薛逸风是个有野心的。
当然这种野心是每个读书人的终极目标,庙堂之上,指点江山,为天下苍生,运筹帷幄。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你表姐远赴他乡,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家里鞭长莫及。”
“大舅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倒有个想法。”
徐氏夫人一听外甥女这话,便急切地说道:“丫头,快说说看。”
“舅母,我在各地都有开设商铺,倘若薛逸风外放之事尘埃落定,我便在他即将前往的地方也开一家,这样一来,即便表姐那边发生什么事情,铺子里的人也能迅速做出反应,我铺子里都有暗卫营出来的人,他们足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wWW.ΧìǔΜЬ.CǒΜ
柳安安早就想好了,大不了再开一家铺子,多安排几个暗卫营的人。
不管薛逸风还是大表姐,遇到什么难事,至少有人护着他们一些。
徐氏夫人一听,拍掌笑道:“这太好了!”
柳欢颜一听,用力攥住妹妹的手,姐妹俩相视一笑。
“娘,有妹妹在,您就别担心了好不好?我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柳欢颜轻声说着。
徐氏夫人眼中含泪,捂着嘴不住地点头。
半个多时辰后,荣国公几个人便从书房出来了。
男人之间的事,徐氏夫人也没有问他们说了什么。
薛逸风并未再多待。
他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带着元宝便起程返乡,接爷爷来京。
荣国公不放心,便安排了府中几个护卫,一起跟着。
岳父大人发话了,薛逸风自然是乖乖听话。
离开之时,柳欢平兄妹和柳安安都出来送薛逸风,等薛逸风再回来,就得几个月之后了。
几个人快到府门口的时候,柳欢平和柳安安心有灵犀一般,纷纷找借口一起离开了。
几个护卫也是反应迅速。
异口同声地声称,要回去取落下的东西,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逸风和柳欢颜愣神了片刻,便明白了这些人的心思。
他们不过是为他俩留下一些独处的时间,好让他们能够私下里说说话,毕竟分开要许久。
两个人都是红着脸,这嘴也跟上了锁一样。
躲在不远处的柳安安和柳欢平可急坏了。
“大表哥,这两人发什么呆呢?都不说话啊?就要分别了,赶快诉诉相思之苦啊!”
柳欢平也小声嘀咕着:“薛逸风这个笨蛋,平时口才极好,这会成闷葫芦了,哎呦,可急死我了!”
就在兄妹俩各种着急之时,闷葫芦之逸风终于开口了。
“爷爷要是知道你我定下亲事,一定高兴极了,他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一定会喜欢你的,对于我放外为官之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是不舍得你离家跟我一起吃苦,到时你安心在府中等我便可。”
柳欢颜咬了咬唇,说道:“你外放为官,我定会跟你一起去的,妹妹说会到你上任的地方开铺子,万一我们遇到什么麻烦事,铺子里的人定会护我们周全。”
“啊?妹妹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她好了。”
薛逸风真的感觉有些受之有愧了。
柳欢颜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怪不得妹妹刚才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刚才真应该多给她行几个礼。”
薛逸风嘴角不由上扬了起来,“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安安以后叫我姐夫,这没有错啊!”
“油嘴滑舌,忘了你摔跟头的时候了?”
柳欢颜毫不留情地揭了薛逸风的老底。
薛逸风个子高,他半低下头,轻笑出声,“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摔。”
不远处的柳安安耳力极好。
她听到了什么?
薛逸风的土味情话说得不错嘛!
柳欢平看着妹妹贼兮兮的样子,着急地问,“那个闷葫芦说什么了?”
柳安安扒着大表哥的肩膀低声嘀咕了几句。
柳欢平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好一个薛逸风,没想到啊!看来妹妹以后真的要栽到薛逸风手里了。
“你以后要做一个一心一意为百姓办实事的好官,还有…”柳欢颜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薛逸风见自己心爱的姑娘脸都红了,他勾了勾唇,眉眼更多了几分柔软缱绻。
他低低笑出了声,温声问道:“还有什么?”
柳欢颜抬头看着薛逸风,脸红得如滴血一样,她用力一跺脚,说道:“还有,你要对我好!”
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薛逸风看着跑走的姑娘,裙摆像一朵盛开的青荷,大声喊道:“我会对你好,你是我的命啊!”
“哐”的一声,柳欢平和柳安安两颗脑袋撞到了一处。
兄妹两个是眼冒金星。
要不是柳欢平出手快,柳安安就坐地上了,随后两个人是紧咬着嘴唇双肩抖动,没敢乐出声来。
他们身后,荣国公府的几个护卫也是憋得十分辛苦。
不过柳家护卫训练有素,很快便恢复如常,“世子,我们这就跟着姑爷走了。”
柳欢平极力压下唇边的笑意,颇为正经地点了点头,几个护卫便大步离开了。
门口的一幕很快传到了荣国公夫妻的耳朵里。
原因无他,薛逸风那句‘我会对你好,你是我的命啊!’声音实在太大,院里的仆人不想听到都不成。
徐氏夫人乐得掉了眼泪。
女儿有了归宿,姑爷一颗真心待女儿,她还图什么呢?
柳安安和大表哥回到厅堂,脸上满是笑意,一通打趣柳欢颜。
柳欢颜羞得脚趾头都快把地抠出一个坑了。
荣国公脸上也是堆满了笑。
他与徐氏夫人说道:“逸风想外放为官也得明年了,他明日起程回乡,一去一回加上一些琐事处理,也得将近四个月的时间,等他回来之后进到翰林院,我再好好教教他。”
“到时候,我让老于跟他几年,这小子心里有数,再说了,还有安安的人在,定能保他无虞。”
荣国公所说的老于可是他的长随,跟了他多年,行事老练,是荣国公的亲信之人。
徐氏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荣国公府的晚宴又是满满的一桌。
连生和白老、小沐阳三个人几乎都是踩着饭点进的府,众人围坐在饭桌边,边吃连聊。
连生与柳安安说道:“你还记得你和我说的那个大马猴吗?”
柳安安点点头,随即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腊肉炒笋干放到连生的碗里,“高盈盈说的那个淮南侯的小儿子,他又作什么妖了?”
“他考试作弊。”
一句话让众人立马来了兴致,碗里的菜都不香了。
柳欢平吃惊地问道:“还真有问题啊?”
“难道他找人替考?”
柳安安知道现代考试中枪手这种现象并不稀奇。
每年各种考试总能曝出几个,无非是重赏之下必有出头,一个要银子,一个要成绩。
双方一拍即合,遂铤而走险。
不会这里也有枪手吧?
柳安安突然感觉,这几日的瓜有点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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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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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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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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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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