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帝不由心中暗想,这状元郎的一手的茶道比宫中的茶道师都要强,看来,我这回是真捞着宝贝了,嘿嘿!
薛逸风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捧着精巧的茶盏,稳步走到仁宗帝跟前,双膝跪地,高举起茶盏。
“圣上,学生家里有小茶园,自小便与祖父学习茶道,今日在圣上面前献丑了。”
仁宗帝哈哈大笑,接过茶盏,浅尝了一口。
清香中带有一丝甘甜,入口后则是顺滑的口感,苦涩和甘甜交相呼应。
“好茶!”
仁宗帝不由喊了一声。
四大公公领着小太监将其他茶盏也端了上来,太子殿下及宗亲,重臣们纷纷品尝了起来。
宫中的茶自然是顶好的。
可如果泡茶之人手艺不佳,也定会影响这口感。
今日这新科状元这一手茶道真是堪称一绝!
状元郎家中有小茶园,想来日子不会太清贫,仁宗帝好奇地探问:“你那小茶园,每年的收成如何?”
薛逸风的神色依然保持着那份淡然的平静,轻声回道:“回圣上的话,学生六岁时,母亲过世,父亲随后娶了继室,小茶园也落入了她的手中,自那时起,学生便与祖父相依为命。”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
这继室拿走了小茶园,收益多少与这位状元郎也无关了。
没想到这新科状元郎,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儿。
仁宗帝听罢,对薛逸风有点同情了。
自己的亲爹都差点弄死他,他太知道有后娘便有后爹的滋味了,于是便说道:“既然你祖父养大了你,以后你要多多孝敬他,切勿步入你父亲的后尘。”
薛逸风赶紧恭敬地回道:“学生谨记圣上教诲。”
一众进士们展示完了他们的才艺,大家又开始相互熟悉,交谈了起来。
仁宗帝与太子殿下也不想离开。
君臣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氛围轻松,总比在御书房说话要惬意的多,顺便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这些新科进士们。
这时一边梁国公与仁宗帝说道:“圣上,老臣看那薛逸风,不仅学问好,更难得的是他的人品端正,自幼与祖父相依为命,然而却不自怨自艾,始终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仁宗帝一听,心中已有了几分明白,“老国公,莫非你看中了这位状元郎,打算将端木玉蕊许配给他?”
梁国公哈哈一笑,“圣上,老臣正有此意,您知道,老臣的孙女玉蕊已经年满十六,而这位状元郎又尚未婚配。因此,老臣斗胆向圣上请旨,希望您能赐婚于二人,成就这桩美满姻缘。”
荣国公就在隔壁与太子殿下同桌,一听梁国公这话,这心里就一翻个,不好!
这梁国公居然看中了薛逸风?
女儿相中的夫婿要跑!
可这会他也不能说啊?
一来,女儿并未与薛逸风表明心意,二来,又不知薛逸风本人的意思,他没法开口!
荣国公,这个当年的大三元,这会儿也没主意了。
老王爷一听梁国公的意思,也不禁笑道:“端木玉蕊,那孩子前些日子还与太子妃到本王府上,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梁国公一听老王爷的话,这心里更是高兴了。
仁宗帝稍作沉吟,缓缓开口:“既然老国公有此美意,朕愿成人之美,当个牵线搭桥的媒人。”
荣国公一听圣上要当媒人,这心里瞬间便凉了。
圣上金口玉言,薛逸风可不敢拒绝。
梁国公正要叩首谢恩,仁宗帝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此事还需听听状元郎本人的意见。”
梁国公一想也是,自己光顾着高兴了,也得问问薛逸风的意思。
仁宗帝看了一眼阿大,阿大公公马上请来了状元郎。
“薛逸风,你尚未婚配,梁国公的孙女端木玉蕊年方十六,性格温婉,才华出众,朕有意将她许配给你为妻,你觉得如何?”
薛逸风听到圣上的话,却十分平静,脸上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惊讶或喜悦。
仁宗帝看了看梁国公。
那意思:这状元郎是高兴傻了?还是看不上你孙女?
梁国公也是一头雾水。
“圣上。”
这时薛逸风开口了,“学生谢圣上隆恩,端木小姐极好,可学生已心有所属,万不能误了端木小姐。”
荣国公闻言,心中大石瞬间落下,但紧接着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不知道这薛逸风的意中人到底是谁。
他这时也怪起了自己,闺女相中了薛逸风,自己就应该让儿子去好好打听一下。
如果薛逸风真有意中人,自己会让欢颜断了这念头,抢人家的夫婿,这事,荣国公可干不出来。
仁宗帝一听来了兴趣。
多亏了阿二提醒自己,恩荣宴上肯定会有大臣借机求圣上赐婚,状元郎可是炙手可热的人选。
阿二让自己要听听状元郎的意思。
说白了,让自己不要着急赐婚,万一人家状元郎心有所属,你再乱点鸳鸯谱,人家接旨还是不接?
当时仁宗帝看着阿二那德性样儿,仿佛在说,你可别用手上的权利造孽,圣上他差一点暴走。
梁国公也有点傻眼了,看来这亲事没戏了。
仁宗帝笑眯眯地问道:“薛逸风,你的意中人是谁?难道比端木家的小姐还要优秀不成?”
薛逸风眼角微微扬起,轻声说道:“她也许不是最优秀的,可在学生眼里,她是最美好的,圣上,学生给您讲个故事吧。”
众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话说薛逸风的爹续弦之后,后娘进门不久,原本薛父打理的小茶园便落入到了后娘手中。
后娘开始对薛家爷爷和薛逸风还过得去,至少态度还是比较不错的。
可掌管了小茶园之后,后娘对祖孙两个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对薛逸风。
不说冷言冷语,可再也不见一个笑脸。
很快,后娘便有了身孕。
便以薛逸风八字与腹中胎儿相冲的理由,逼迫薛逸风从家里搬出去,薛父也是默许了后娘的行为。xǐυmь.℃òm
这样的情况下,后娘更加变本加利,连带对护着薛逸风的爷爷也开始恶语相加。
为了让孙儿有一个良好的环境,薛家爷爷多次相劝儿子无果。
而且每劝解一次,薛父便鸡蛋里挑骨头,找茬打薛逸风一顿。
薛家爷爷对儿子也极度失望。
老头一生气便带着薛逸风搬了出来,租了一个小院子单住。
本以为这样,能让薛逸风不再挨骂受气,日子能好过一些。
不曾想到,后娘生了儿子后,为了不让薛逸风将来分走家业,就想将薛逸风过继给一户没有儿子的人家。
私下还收了人家的银子。
人家上门接人,薛家爷爷才知道这事。
薛家爷爷自然不同意,老头儿拿着棍子将人打了出去。
后娘没有如愿,便私下挑唆薛父,不让薛逸风去念书,要他帮家里干活。
薛父也觉得家里活忙不开,后娘要带孩子。
薛逸风也八九岁了,家里虽有小茶园但也没多富裕,日子还是紧巴,便同意了。
薛爷爷并不赞同,可薛父天天来闹。
薛逸风为了不让爷爷为难,便每天白天回家干活,是上挑灯念书。
没料到,下雨天,后娘还逼他去砍柴,说家里急着用。
他去了,可山上路滑,他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差点丢了半条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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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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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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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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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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