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风一把抱住柳安安,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柳如风却呜呜地哭出了声。
柳安安也是泪流满面。
“安安,你娘呢,你娘可在?”
柳如风双手扶着柳安安的小肩膀,此时他的心里害怕极了!整整十一年了,他的心没有一天不在煎熬中。
他从小疼大的妹妹就这么没了,最后连块尸骨都没有找到,还有乖巧的小外甥女,柳家和容家除了他们夫妻,谁还想着她们!
容珏这个混蛋,他替妹妹不值!
“大舅舅,我娘她还在。”
柳如风突然身子一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呵呵地笑出了声。
柳安安和楚三少赶紧上前半蹲下来,异口同声地叫道:“大舅舅!”
好一会儿,柳如风才止住笑声,站起身来,“好啊,我妹妹还活着,真好!安安和大舅舅回家!”
“大舅舅,稍等,有些事情还得和您说一下。”楚三少拦住了柳如风。
柳如风一皱眉头,疑惑地问道:“三少爷,你怎么管我叫大舅舅?难道,你,你,好一个楚轩,敢拱我家小白菜,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柳如风挥着拳头就砸向楚三少。
“大舅舅,别动手,他是我义兄!”
柳安安赶紧用力抱住大舅舅的胳膊,整个人都快挂到柳如风身上了。
蓝衣和青衣也飞身上来,好家伙,三少差点被揍了。
楚三少躲在蓝衣和青衣身后,小心探出脑袋说道:“大舅舅,安安是我义妹,是我爹的干闺女。”
柳如风这才放下拳手,他刚才真想打爆这臭小子的头。
楚三少拍拍胸口,好悬,差点,差点挨顿揍。
柳安安拉着大舅舅坐下来,蓝衣,青衣默默地鄙视了楚三少一眼,又站回了亭子外边。
楚三少小心蹭过来。
“轩哥儿,是大舅舅鲁莽了,快坐下。”柳如风有些歉意地说道。
“安安,快给大舅舅说说,这些年你和你娘到底怎么回事?”
柳安安便把所有经过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中间楚三少也说了不少。
柳如风只感觉浑身发凉,握紧的双手青筋鼓起,一丝血迹溢出嘴角。
“大舅舅!”柳安安惊呼了一声。
蓝衣,青衣听到姑娘的叫声,又快速闪身进来。
青衣见状从怀里掏出小药瓶,倒出一粒小药丸,塞到柳如风嘴里。
三少拿出手帕抹去柳如风嘴角的血迹,好一会儿柳如风才缓过这口气来。
“好一个齐嫣然,好一个齐氏老虔婆!安安,一切有大舅,这笔账该清算了!”
“容珏那里你也不用担心,当年的事他虽不知情,但是他居然在你们出事半年后就娶了齐嫣然,他就是一个混/蛋!你不必认他,等把家里这帮臭虫收拾干净,我会接你娘回家!”
“大舅舅,我大哥在刑部,这些天一直在暗中查找当年的事情,时隔多年,所以查找起来有些费事,不过多少查到了一些。”
楚三少沉声说道。
“现在都查出了什么?”
柳如风脸色不太好看,当年妹妹突然出事之后,他真以为妹妹遇到山匪,后来细想有些不对劲,容珏的护卫都是一顶一的身手,怎么连山匪都应付不了?
他不是没有提出过疑问,可几个护卫均已丧命,唯一幸存的一个婆子一口咬定是山匪。
不过那婆子隔天便掉河里淹死了。
“大舅舅,我娘跳崖之前问过截杀我们的人,那人说,我娘挡了别人的路,我娘能挡谁的路?只有挡了齐嫣然的路!”
“而且,根据我大哥目前查到的消息,当年的黑衣人不是为了财,而是被人花重金收买的,我大哥正在查找当年黑衣人的下落,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齐嫣然身边的护卫齐猛,曾夜闯靠山村的柳宅刺杀过柳家婶婶,齐猛的身手不错,我怀疑当年黑衣人里肯定有齐猛,不然容珏的护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楚三少又补充了一些情况,把目前手上知道的内容都告诉了柳如风。
柳如风想了想说道:“轩哥儿,让你费心了,一定要护好安安,我先回府做一些安排。”
“大舅舅,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护好小妹的。”
柳如风含笑点点头。
又对柳安安说道:“安安,过几日我带着你舅母,还有你大表哥,大表姐一块到楚府拜访。”
“你现在还不能到明面上来,我和你舅母先去查查当年府中的情况,说不准会能查出一些东西来。”
柳安安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大舅舅,下月初二可是齐老太婆的生辰,听说她每年都风光大办,我特意请到了大庆班,让他们加紧排一出好戏,到时候大舅舅尽可能把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
柳如风脑子转得不慢,一下子就明白了柳安安的意思。
“好,放心,大舅舅一定办好这事,齐老太婆不是爱攀比,爱显摆吗?那我们就让她显摆个够!”
几个人又说了好半天话,才离开大觉寺后山。
柳如风坐在马车里,思绪翻涌。
这十余年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妹妹和小外甥女的骤然离世,像挖了他的心一样。
母亲病逝后,他与妹妹在府中相依为命,父亲又宠齐氏。
尤其齐氏女儿进府之后,明里暗里欺负妹妹,父亲居然视而不见,还屡次说妹妹没有容人之量。
呵呵,父亲真是眼瞎的彻底!
妹妹离开之后,又要将他赶出国公府,想让他的好儿子继承爵位。
如果柳如江是个好的,看在他们是兄弟的份上,他也会留他一命,可柳如江就是一个阴险小人,他何必心软呢!
一路之上柳如风想了许多。
既然知道了齐氏母女的险恶用心,他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有些事情该加快步子了。琇書網
回了国公府后,柳如风安排手下亲信速将夫人和少爷,小姐请到书房。
徐氏夫人一听,这心里就是一颤,大爷这是怎么了?
很快柳如风的一双儿女来到主院,见到母亲,也不明白父亲为何速让他们去书房。
柳如风的儿子叫柳欢平,女儿叫柳欢颜,一个十六,一个十四,被徐氏夫人教养得非常好。
“我也不知道你们父亲有何事,放心,我们先过去。”
徐氏夫人轻声说道,便带着他们去了柳如风的书房。
进到书房之后,柳如风手下心腹守在院中。
书房之中柳如风坐在书案后,眼角眉梢居然透着笑意。
徐氏夫人有些纳闷,多长时间没有看到大爷笑了,她都记不得了。
小姑子和小外甥女是大爷心里的一道伤啊!
“大爷,你这是?”徐氏夫人开口小心问道。
柳如风咧开嘴无声地笑了,没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可把徐氏夫人吓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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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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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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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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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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