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是绝对不能让连生涉险的。
柳月更是坚决不同意。
靖远侯是大齐的大英雄,深受百姓爱戴,连生是他唯一留下的的血脉,不能有任何闪失。
柳月知道闺女是个有主意的,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而且闺女说得对,人家都杀上门来了,能躲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况且又有楚轩跟着,她也放心。
两个孩子离开主院后,柳月吃过早饭,便与疯爷爷武先生说起此事,更说了自己的身世。
武先生也是十分吃惊!
“安安娘放心,给安安准备的两名暗卫,蓝衣和青衣会护在安安身边,另外我再给丫头安排一个管事嬷嬷,随她一同上京。”
“金嬷嬷是连生娘亲贴身伺候的人,当年被砍了三刀未死,被救了下来,嬷嬷伤了脸,治好之后模样大变,没人能认出来。”
疯爷爷武先生安排得十分周到,不愧是靖远侯当年最器重的人。
想到两个孩子的事,疯爷爷又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后天就是一个好日子,两个孩子给我们正式磕个头,这事就定了,委屈安安丫头,等一切了结之后,我们一定风光大办。”
柳月知道现在两个孩子的情况,这事不宜有大动静,仅家里知道就行了。
她所以如此着急,就怕将来柳家或容家到时候拿安安的亲事来作妖。
两天之后,在小二进,柳安安与连生给柳月,疯爷爷磕了头,又给连生爹娘的牌位磕了头,两个孩子的亲事就正式定下来了。
隔天,金嬷嬷与蓝衣和青衣两个女暗卫一同到了小二进。
蓝衣和青衣装束与紫衣一样,都是高梳着马尾,一袭深色劲装。
蓝衣性子沉稳,青衣性子跳脱一些,一静一动,很快便和翠花、刘香打成了一片。
可怜巴巴的豹子更像小可怜一样了。
青衣拍着豹子的肩膀很豪爽地说道:“豹子妹妹,以后我罩着你!”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金嬷嬷轻咳了两声,几个丫头马上老实了。
金嬷嬷手指虚点着她们说道:“咱家夫人与姑娘人好,不会苛责你们,不过你们在外人面前不可如此,丢了主子的脸面。”
几人姑娘吐了吐舌头一顿狂点头,连豹子看着严肃的金嬷嬷小心肝都有点颤。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柳安安不想过分拘束她们,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特别是带着她们到京城这样的地方,一不小心可能就被人家抓住小辫子。
金嬷嬷管着翠花她们几个,顺带也要加紧教导柳安安的举止礼仪。
好在柳安安底子极好,一遍就顺利过关,让金嬷嬷很是高兴。
仅一天的工夫,柳安安就成功收服了金嬷嬷。
柳安安对金嬷嬷来说,不仅是自己的小主子,嬷嬷更把柳安安当成了自己的晚辈,当然柳安安也很尊重金嬷嬷。
不跟柳安安去京城,连生便决定起程去从军,这个想法他已经想了很久。
他要在战场上拼个前程,才能更有底气为苏家翻案,才能将来给安安更好的保障。
柳安安全力支持,柳月自然听闺女的。
三雷四电会跟着他,大风管着向阳山庄的作坊建设,二雨则继续训练暗卫营。
连生离开前,特意找了一趟楚三少。
“你要去从军?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
楚三少差点没跳起来。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去!三哥,我有家仇未报,我还要给安安一个保障。”
楚三少看着眼前的少年,浑身上下透出的霸气,还有在二哥身上才有的那种杀伐之气突然一阵恍惚。
眼前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久战沙场的将军。
他知道连生不简单,也知道一点连生父母兄嫂遭遇不幸早早离开,但并不知连生的仇家是谁。
“行,你去吧,要好好照顾自己,家里你放心,一切有我。还有,你要平安回来,你要是辜负了我妹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楚三少故作凶狠地说道。
“多谢三哥。”
连生一躬到底,突然凑近楚三少小声说道:“三哥,我本名苏昭,字连生,我爹是当年的靖远侯,我是他的幼子。”
说完,连生转身大步离开。
楚三少一个跟头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趴在地上足足半盏茶的工夫,欲哭无泪地说道:“臭小子,我上辈子一定欠你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和月姨他们的。”
再说楚三少前几日回到楚府后,楚老夫人那里还未得到京城的消息,不过没过几天京城就来了信。
是楚家大哥的信。
信上说查阅了当年的卷宗,查到一些消息。
十一年前,昭武将军容珏发妻柳如月与两岁的女儿容安安,在探亲途中遭遇山匪截杀,尸骨无存。
不过楚家大哥多方查找,还真探出了一些线索,山匪不是为财,而是被人花重金收买的。
且柳如月母女出事后,未满半年,荣国公就将继女齐嫣然嫁给了容珏。
目前两人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儿。
同时,楚大哥还查到容珏多年镇守边关,齐嫣然与女儿在京城,容珏十年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三少看完信,说道:“这个容珏与小齐氏感情好像不怎么好吧?”
“哼,荣国公宠信小妾,将大齐氏扶正,当年大齐氏还闹过要将小齐氏一起嫁到容家的事,半年小齐氏就进了容府,这里面要是没有手脚才怪呢!”
老夫人提起荣国公府的事就一脑门子的气。
“祖母,我去找月姨,以安安这丫头的性子,她肯定要去京城的。”
“那你就护好你妹妹,人家都提刀来了,我们总不能做缩头乌龟,能动手就不动嘴,我楚家护不住她们娘几个,你们都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老夫人是霸气十足!
她可护犊子,安安丫头多好的一个孩子,受了这么多的罪,一定要有一个说法!
楚三少马上去了小二进。
柳月与柳安安看完信后,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安安去吧,不用担心娘,容家与我无关了,去要一个公道,至于柳家,除了你大舅舅和舅母,其他人也与我无关,不必顾及!”
“你外祖,他要不宠信齐氏母女,我们也不会有今天!”
“什么父女情分,在他听信齐氏的话,想让齐嫣然一同嫁进容府之时,我与他之间的父女情分就没有了。”
柳月真的伤透了心,自齐氏母女进府之后,自己和兄长与父亲也是若即若离。
自己现在唯一惦念的也就只有兄长了,想必兄长过得也不舒心吧。
大齐氏那个儿子如今也十七八岁的年纪,父亲耳根子再软点,荣国公府的爵位都成了大齐氏儿子的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一想到这里,柳月就怒火中烧。
楚三少当然也想到这点,他宽慰道:“婶婶放心,圣上可不好忽悠,大舅舅是当年的三元及第,如今又是翰林院大学士,荣国公的爵位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柳月紧抿着嘴角,缓了好一会又说道:“安安此去要小心行事,娘安排好家里的事,就去京城找你。”
“娘,我先去看看情况,需要您来的时候,我会给您送信,您别怪我就好,我此去势必将柳府,容府闹个鸡犬不宁!我也定不会放过齐氏母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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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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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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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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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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