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帝这是明晃晃的威胁,没错,圣上就是如此有个性。
霍家上上下下真如劫后余生一般,这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啊!
霍老太爷再次给霍家老老少少念了三遍紧箍咒。
就算不念,霍家人也长了记性,原来圣上什么都知道,就是看着霍家如何处理这事呢!
惠妃与谢昭的事并没有传出来,京中世家只知道霍家二房忤逆了祖训才被家里抛弃了,具体内情不清楚。
事关皇家的颜面之事,方怡也自然不会去外面说惠妃与二皇子的不是。
所以一切的锅都是方氏两口子背了。
方氏现在也有些神经错乱了,身边的胡婆子和丫鬟被喂了药,什么都不记得了,霍老太爷速度很快,没出一日便把尾巴清理得十分干净。
霍敬武受了伤,虽然对于他来说,不算回事,可经过这事,一时半会儿心情也是十分低落。
二房若大的院子,只有他一人孤孤单单。
方怡还留在二房。
柳安安本想接她来容府,可方怡说,武表哥为她挡了灾,她要留下照顾武表哥。
柳安安一想也是,霍敬武这时才是最脆弱的时候,有方怡这个表妹在,他还会好一点。
清河郡主一见方家丫头没有离开,在二房一直陪着敬武,她也放心了不少。
方家丫头是个好孩子。
从二皇子这事上看得出,不是个图贪富贵之人,眼神也十分清明,所以她也不担心表兄妹共处。
清河郡主把自己身边的嬷嬷安排了过去,也是为了不引起众人的猜疑,顺便多关照一下两个孩子。
方怡也明白清河郡的意思,便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这让清河郡主更多了一分欣赏。
转过天来,霍老太爷叫来长子和清河郡主这个长媳。
“老大,老大媳妇,你们备一份重礼,随我去一趟容府。”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
霍大爷说道:“父亲,儿子和郡主去便可,您这两日操了不少心,还是在家歇着吧。”
霍老太爷摆摆手,“不行,我必须走这一趟,亲自当面谢谢安乐县主。”
啊?
谢安乐县主?
霍老太爷见长子疑惑不解的样子,便耐心地解释道:“方家丫头来京后,第一个见的人就是安乐县主,她们在松江府便结为了好友,以安乐县主的性子,知道这事后,定不会让好姐妹进二皇子府,这是其一。”
“其二,你不觉得这事从始至终有一个人在背后吗?”
“父亲,您是说安乐县主?”
清河郡主反应极快,马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霍老太爷点点头。
“方家丫头在得意楼出事后,马上有人将她救出,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在暗中护着她。”
“这个人便是安乐县主。”
清河郡主接过了话。
霍大爷不由点头,“安乐县主尚未及笄,便有如此谋算,亏得她不是敌人。”
“还有一点,方家丫头跪求一个公道,该怎么说,要如何说,想必都是安乐县主教的,不然以方家丫头温和的性子,定会不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讨回公道,这有仇必报的风格,你们没有感觉和前些日子贤王府那档子事极为相似吗?”
霍老太爷说到这里,不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眼里也是十足的赞许。
“父亲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安乐县主救了方家姑娘,也让我们霍家避开了一场灾祸,确实要登门道谢。”
霍老大虽然也是心疼二弟,可比起整个家族来,他也别无选择。
霍老太爷叹了一口气,“我和容老头虽然见面就掐,总爱争个高低,但也是惺惺相惜,没想到他的孙女救了我霍氏一门。”
“你们以为安乐县主救了方家丫头,才间接让霍家避开了一场灾祸吗?不是的。”
“父亲,怎么回事?我怎么有些糊涂了?”
霍老大确实有些糊涂了,清河郡主也是没有明白公爹这话里的意思。
“容老头几日前找到我,让我注意一下方氏,她与惠妃私下有来往,容老头说是他孙女安乐县主发现的,并且分析出了惠妃的目的,让我一定要小心。”
“父亲,她还是一个孩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确实是一个孩子,可这个孩子不简单,在王家隐忍多年,十二岁带母亲和幼弟脱离了王家,挖药材,开铺子,做生意。”
“虽然遇到了楚轩,可她要是没本事,也不会认她为义妹,你们要知道楚轩可是个商人,那时候楚轩不知道她是容家子,再到后来一步步入了圣上的眼,你们都以为她靠着定国侯,荣国公吗?”
“错,就算没有强大的背景,这孩子十年之后,也能闯出一片天,楚轩的父亲可是因为她连升三级,圣上慧眼识人,那么多世家的嫡女,有几个得到赐封的?”
霍大爷与清河郡主连连点头,还是父亲看得深远,看来,他们家真是欠了安乐县主一个大人情。
“你们记得,有一天安乐县主如果遇到大事,我们霍家定要鼎力相助,不惜一切代价。”
霍老太爷一锤定音,在未来的一天,霍家便兑现了承诺。
清河郡主很快就备足了礼物,霍老太爷对长媳十分放心,大管家给容府送了帖子。
隔天,霍老太爷便带着长子,长媳到了定国侯府。
因为两家本就有往来,而且全京城都知道,霍、容两个老头,见面就脸红脖子粗,不见面就相互思念。
两人掐了一辈子,谁还离不开谁。
所以霍家到容家的事并没有引起世家的关注。
柳安安也没有离府,霍老太爷点名要见她。
双方晚辈看见两个老头儿见了面,心中不住地祈祷,千万不要掐架,不要掐架。
没想到,天不遂愿,霍老太爷先开了火。
“我说容老头,我今天可不是来感谢你的,我是来感谢安乐县主,那孩子呢?快点让她出来。”
容老大人一听不干了,马上怼了回去。
“霍老头,安安是我孙女,我的!我就不让她出来,你怎么的?”
“那我就不走了,你得管我饭,容老二,来来来,我要点菜!”
一边的晚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劝,谁劝谁挨骂。
容珏硬着头皮只好上前,深施一礼,“世伯,您先坐会儿,我这就去叫丫头去,她知道您来,早就惦记着和您手谈一局呢!”
霍老太爷眼前一亮,“好,好!”
容老大人此时哈哈大笑,“霍老头,我可是那丫头的手下败将,你可得小心点!”
霍老太爷一听,笑眯眯地凑到容老大人跟前,“我说,容老头,关键时候你得帮我呀,你可不能抛弃我。”
一边的清河郡主与林氏夫人同时一捂脸,怎么想,霍老太爷这话怎么不对味。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霍老太爷手捏着帕子,两眼望穿,眺望远方的样子。
好不凄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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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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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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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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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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