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霍老太爷才缓过这口气。
“方家丫头,老夫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你且安心看着。”
霍老太爷说完,转头看着霍老大说道:“开祠堂,速让家里的老少回府,去请你二叔,三叔来。”
霍氏一族也是一个大家族,霍老太爷是他这一辈的老大,下面有两个兄弟。
“老大媳妇,你先带方家丫头去你的院子,等家里人齐了,你再带她过来。”
清河郡主点头,走上前扶起方怡。
方怡便跟着清河郡主离开了老太爷的院子。
再说方氏被方怡的奶娘挡住了去路,无奈她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想着一会儿方怡回来,她再好好收拾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真是气死她了。
可是丫鬟回来说,方姑娘去了清河郡主的院子。
方氏这脸就拉了下来,狠狠一拍桌子,该死的小妮子,没事跑大房干什么!
冷静下来的方氏现在也没有闹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为什么在隔壁雅间睡着了呢?
二皇子确实来了得意楼,他是否得手了呢?
方怡怎么坐着侯府的马车?
难道二皇子没有得手?还是说惠妃娘娘那里出了什么变故?
不过看方怡在府门口看她的眼神,有失望,难过,还有恨意。
对,是恨意!
还有那奶娘说的话,突然,方氏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好,二皇子应该没有得手!
想到这里,方氏有些慌乱了,她赶忙喊来大丫鬟。
“到府门口候着,如果二爷回来,速让二爷来此!”
大丫鬟刚转身离开,霍府的管家就来了,“二夫人,老太爷吩咐,速到议事厅。”
“可知老太爷有何事?”
“回夫人,小的不知道。”
方氏看了一眼管家,摆摆手,管家恭敬地退了出去。
她心里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事与方怡有关,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口咬定不知道。
很快,霍家三房的人继续接到家主令后,都赶了回来,连在京山书院念书的孩子都回来了。
霍老太爷的两个兄弟也在京城,接到大哥的指令,也忙着赶到府里。
方氏打发出去的丫鬟见到了回府的二爷,本想着先让二爷回院子,没想到管家快了一步,拦了二爷直接去了议事厅。
丫鬟赶忙回院告诉了夫人。
方氏无奈,也只能去了议事厅。
等她一到议事厅的时候,一眼就见到了坐在一边的方怡,这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
霍老太爷这一房一个没差,都在议事厅了,自己的老兄弟这边,有两个老兄弟在,就都代表了。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
霍老太爷环顾了一下四周,沉声说道:“方家丫头,将你今日的遭遇细细说来。”
方怡站起来,走到议事厅中央,双膝跪地,先给坐在上首的霍老太爷三位前辈磕了一个头。
便挺直腰背,将自己今日所遭一一道来。
众人听罢,一脸的不可思议,连霍老太爷这一房最小的,年仅九岁的三房小儿子都瞪大了双眼。
他听到了什么?
方家姐姐的亲姑母差点毁了方家姐姐的清白?
方怡从头到尾没有提姑母与惠妃的事,更没提二皇子,可已经知道内情的霍家人,一听就明白了。
惠妃母子太歹毒!
此时坐在一边的霍敬武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娘怎么可以!
祖父上次的话都白说了,娘怎么能如此行事,小表妹可是她的亲侄女!
霍敬武握紧了拳头,牙齿也是咬得咯咯直响,坐他边上的霍敬文看到二弟的样子,赶忙用力握住他的胳膊。
心里又生气,又叹气,二弟好好的孩子怎么摊上这么一对糊涂的爹娘。
“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家二叔和三叔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都听傻了,这侄媳妇疯了不成?联合外人毁自己亲侄女的清白?
人家方家丫头要霍家给一个说法,这可怎么好?
“方家丫头所提到的陌生男子便是二皇子。”
霍老太爷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
“大哥,你说啥?侄媳妇怎么和二皇子,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啊?”
霍三叔急得都快抓头发了。
“宫里惠妃要给二皇子挑一个侧妃,相中的松江府的方家,便找上了方氏,老二两口子明知霍家不可能与李家站一起,依旧为了自己这一房的利益应了下来,一定是圣上否了惠妃的要求,才让惠妃母子想用这下作手段,迫使圣上点头,才让方家丫遭此劫难。”
霍家二爷一听急了,赶忙站起来。
“父亲,这事与我们无关啊,怡丫头的事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她姑母是有这个意思,可是也不能干这事啊!”
“父亲,儿媳是带着怡儿出门,给家里兄嫂买礼物,也确实在得意楼中途腹中疼痛下楼去寻茅厕,可儿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从茅厕出来后秀梅不见了,儿媳着急上楼寻人,不知道怎么在雅间睡了过去,等儿媳醒来后,怡儿已经不见了。”
方氏也急急地说道。
怡儿差点出事是不假,可她也被人阴了一把,她也是受害者啊!
“老二媳妇,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既然找不到方家丫头,你回府这么久,可问过她一句?”
“我,儿媳在府门口正好遇到她,我和她说话,她根本就不理我啊!”
方氏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霍老太爷哼了一声:“来人,把胡婆子带来!”
随着霍老太爷的话音,管家将胡婆子带了进来,方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因为胡婆子是她最得力的婆子,与宫里惠妃侍女联系的一直都是她!
胡婆子进来之后,方氏直直地盯着胡婆子。
那意思最明白不过了,你要是胡说八道,小心性命不保。
胡婆子确实是方氏从娘家带来的,跟随她多年,全家都在这边,忠心不二。
可架不住她的家人已被霍老太爷派人看了起来,胡婆子再忠心,一家十几口人的性命,她也不敢赌。
于是胡婆子像倒豆子一样,把与惠妃怎么联系,都说了什么,怎么设计的事统统说了出来。琇書網
“胡英子,你害我!”
方氏一下子扑了过去,薅着胡婆子就是一顿白骨爪。
三房媳妇姜氏和清河郡主上前拉开了两人,因为议事厅里除了大管家,没有其他下人了。
大管家是霍老太爷的亲信,再说他一个男子也不能上前拉方氏。
胡婆子挂了彩,只能呜呜地哭。
老太爷手里捏着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她也没办法,只能背叛方氏了。
霍老太爷一挥手,管家将胡婆子带了下去。
“老二媳妇,你还让我拿出更多的证据吗?你何时进宫,见了谁,何时离宫,见了几次,宫中都是可以查到的。”
说罢,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呢!
霍家二叔,三叔也都看了。
“老二,你们糊涂啊!当初我们霍家可是搭上了整整五个后生的命,才与李家划清了界线!就算你们年轻,不知当年事,可霍家一不站队,二不与李家有交集,只忠于圣上,这些祖训你们都忘了吗?”
霍家二叔啪啪地拍着桌子,气得直哆嗦。
坐在上首的霍老太爷,失望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说了一句“请家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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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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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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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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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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