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辽东大营这里也发生了变故。
前段日子,慕之请假收拾宅院,之后便把桑兰儿娶了回来。
没有十里红妆。
因为桑家老太爷发了话,一切从简,桑兰儿也算是如愿以偿嫁给了她心中的白月光。
成亲之后的桑兰儿也倒是没有再闹什么妖蛾子,日子至少表面看起来十分平静。
慕之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
可他私下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
因为收到了贤王的密信,让他马上采取行动。
这天,辽东大营进行野外拉练,等拉练结束之后,所有将军带着人马都回来了。
只有慕之和他手下的二千人马不见回营。
这次行动,慕之没有让鹰三参加,而是给他分派了一个临时任务。
因为野外拉练是辽东大营每年都会进行的科目,也是为了提高士兵的作战能力,所以鹰三并未往其他地方想。
等鹰三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才知道他那个“好哥哥”慕之没有归营的事。
鹰三完成任务赶回大营前收到的密报,贤王和李仁义不知所踪,现在慕之又没有按时归营。
兵士不按时归营,便意味着有突发事件发生。
鹰三心里便是一跳,出事了!
当即便要求见大将军白天明。
此时,白天明正在帅帐和手下将军议事,说的也正是慕之,大家正在分析这件事。
白天明也派出手下人去寻找,可是暂时没有踪迹。
两千人马,不是几十个人,偏偏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能不让白天明着急上火吗?
白天明一听是鹰三求见,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鹰三是慕之的远房亲戚,自己现在一脑门子怒火,可不知道鹰有何事,还是见一见,没准慕之私下与他说过什么。
于是鹰三便进了大帐。
“属下见过大将军。”
“鹰三,你有什么事?”白天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鹰三尚未开口说话,大帐之中有位陈姓将军便冷笑道:“鹰三,想必你已经知道慕之没有如期归营之事了吧?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鹰三咧嘴一笑,“陈将军,你希望我说点什么?”
这位陈将军脸色一沉,“你与慕之是同族兄弟,他如今不见踪迹,这就是叛逃,你天天与他在一起,就一点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想的,我真的不知道。”
陈姓将军被鹰三气得直翻白眼。
其他几位将军也是眼神不善地看着鹰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鹰三军法处置一样。
鹰三也不看他们,伸手放在耳后,瞬间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来。
几位将军一看,脸色大变,“当啷”一声,几把佩刀直指鹰三,迅速将白天明护在身后。
“你是谁?”白天明稳稳坐在书案后,沉声问道。
鹰三耸了耸肩膀,龇牙一笑,“几位将军,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个习惯可不好。”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双手呈给白天明,“白将军,在下绣衣司鹰三。”
白天明及几位将军一听,绣衣司三个字,都愣住了。
白天明站起来,转过书案伸手接过鹰三手中的令牌,上面果真有绣衣司三个字。
“你不是慕之的远房兄弟吗?怎么又是绣衣司之人?”
白天明有些糊涂了。
鹰三一拱手说道:“将军,在下确实是绣衣司鹰三,是为了慕之而来,可却与慕之无任何关系。”
陈将军一听一拍大腿,晃着手中的佩刀着急地说道:“我说鹰三,你就快点说吧,急死我了。”
“陈将军,麻烦你收起刀,我可害怕。”
“你,你,你!”
鹰三把陈将军气了个倒仰。
白天明一挥手,几位将军收起了佩刀,可还是十分警惕地盯着鹰三。
鹰三并未在意,他看了看几位将军。
白天明会意,说道:“这几位将军都是我的心腹,你但说无妨。”
鹰三点头,说道:“将军,慕之的真实身份是贤王谢云平的长子,贤王府世子谢衍,谢慕之。”
“啥?”
那位快人快语的陈将军又嗷地一嗓子,瞪大了眼珠子。
“他为何隐藏身份到咱辽东大营?”另外一位将军也是疑惑地问道。
鹰三未等白天明回答,便又说道:“各位将军,如果我说贤王想要那个位子,他需要军中助力,所以才让谢衍来辽东大营,你们可信?”
鹰三这句话,不仅几位将军如雷劈一样,连白天明都有一瞬的愣神。
大帐之内一时间十分安静。xiumb.com
好一会儿,白天明才说道:“鹰三,贤王乃圣上的兄弟,你不可胡说。”
“大将军远在辽东,想必也知道一些当年之事,圣上未登基之前,李家及这位好贤王可没少打压圣上,而靖远侯一案也牵扯到李家与贤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谢慕之可是李仁义推荐过来的吧?”
白天明点了点头。
“没错,我也看他是个好苗子,才有意栽培于他。”
“我收到我家大统领传来的密信,圣上已命三司重审当年靖远侯一案,南国逍遥王在重阳宫宴之上已证实,当年朝中有人私下联络南国皇室中人,合谋陷害靖远侯,而如今贤王谢云平和李仁义却不知所踪。”
白天明和几位将军听完之后,不由相互看了看。
他们排兵布阵,战场杀敌是好手,可真不擅于各种争斗,不过他们听明白了鹰三的话。
靖远侯是李仁义和贤王合谋所害!
“鹰三,如果你所说的是实情,那便是我眼瞎,看错了人,我自会向圣上请罪。”白天明说道。
“将军,您说什么呢?怎么能怪您呢?”
其他几位将军一听白天明的话,马上就急了。
他们可是多年的生死兄弟。
谁能知道,那个慕之居然是贤王的儿子,他们更不知道贤王会陷害靖远侯。
“不是,我说鹰三,你来大营这么久,你怎么不早点说呢?”陈将军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其他几位将军也看向鹰三,一副不给一个说法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没等鹰三说话,白天明说道:“这不怪鹰三,贤王和李仁义尚未完全露出马脚,圣上便不能治他们的罪,就算我提前知道慕之是谢世子,他完全可以说隐姓埋名是不想让我特别关照他,他来大营就是历练,他确实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我又不能给他任何处罚,反而惊了对方。”
鹰三点头,“大将军分析得十分正确,所以我那会儿不能暴露自己,只能暗中观察谢衍,时不时拉拉他的后腿。”
“哦,原来如此,鹰三兄弟,对不住了,我误会你了。”
陈将军上前大手拍着鹰三的肩膀,其他几位将军也露了笑脸,都上前围着鹰三七嘴八舌说起了话。
军中兄弟性子直率,不会拐弯抹角。
这一会儿工夫,便与鹰三称兄道弟了。
白天明知道绣衣司大统领连生是柳安安的未婚夫婿,鹰三是他的人,定然是熟悉柳安安的,便问了一句:“安乐郡主可好?”
鹰三听到白天明问起他家郡主,便也笑着说道:“托大将军的福,我家姑娘一切都好,您家的小公子现在可是我家姑娘的小跟班,我家姑娘说了,等您回京要找您要饭钱。”
几位将军一听,不由哈哈大笑。
白天明一听鹰三称安乐郡主为他家姑娘,也明白这个鹰三定是连生的心腹之人。
不过听到儿子的壮举,他也是无奈地摇头。
老娘来信,这小子和柳沐阳好得穿一条裤子,天天追着安安那丫头,为了一块红烧肉和楚家三少能打出狗脑子。
他都能想象得出,老娘写信的时候该有多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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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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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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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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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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