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四姑娘和五姑娘也被接了回来。
沙家三个儿子此时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老娘,心里都没底了,老娘晚上饭都没有和他们一起用。
“娘,您这是怎么了?”沙家大郎温声问道。
沙家的孩子都是孝顺孩子。
沙老夫人没有说话,她看着屋里的孩子们,压下心中的酸涩。
老太爷啊,我没有替你守好这个家,我死了都无颜去见你,你会怨我吧?
沙家大爷酷似老伯爷,老夫人不错眼珠地看着长子。
沙家大爷发现老娘似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不用想,这个人就是故去的父亲。
沙大爷心里顿感不太妙。
屋里的氛围有些压抑。
好一会儿,沙老夫人说道:“大郎,你去我屋里,将那个小盒子取出来吧。”
沙大爷一愣,他知道老娘说的那个小盒子。
但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
娘告诉他,这个盒子在什么地方,还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或者人糊涂了,记得把小盒子取出来,一定要收好,若有一天沙家遇到真的过不去的坎,这东西可以救命。
他没问过是什么东西。
这些年家里平平安安的,他差点把这个事给忘了。
沙大爷听到老娘的吩咐很快取来了小盒子。
沙老夫人拿过小盒子,用手细细摸着上边的花纹。
不由轻声嘟囔道:“老太爷,您和公爹,还有大伯他们用命换来的这个东西,本想着一代一代传下去,可是今天我得拿出来了,我沙家要大祸临头了。”
“娘!”
三个儿子一听扑过来跪到老夫人跟前,几个媳妇和孩子们也都吓得跪了下来。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您别吓唬儿子啊!”
沙大爷是眼含热泪,家里好好的,他们哥几个出来一天,这家里就要大祸临头了?
沙老夫人没有说话,伸手缓缓打开了小盒子。
哥几个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时,脑袋嗡嗡直响,免死金牌!
沙老夫人拿起金牌,屋里的人都傻了,他们真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个东西。
可瞬间心就凉了。
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这是沙家两辈子人用数条性命换来的,它是好东西,足够让我们沙家引以为傲,本应该是我们沙家的传家之宝,可是如今,沙家有人要玷污它,四丫头,你可知错?”
沙老夫人厉声说道。
沙三爷和三夫人脑子一片空白,四丫头,可是他们房里的姑娘。
沙大爷几个更是错愕地转头看向四丫头,他们的侄女。
沙四姑娘,沙静仪小脸苍白一片,嘴唇不住地哆嗦着,那惊恐的表情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三夫人抖着手,一巴掌拍了过来,“仪丫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沙四姑娘用力咬着嘴唇,双手抠着自己的膝盖,她抬头看着主座上满脸失望的祖母。
“祖母,我有何错?我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可你不应该起了邪念,究竟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沙老夫人平静地问道。
其他人这时是一头雾水,四丫头有喜欢的人了?
她起了什么邪念?
沙静仪没有说话。
沙老夫人看了一眼沙三姑娘,“霜姐儿,你来说。”
沙静仪猛然看向沙三姑娘,自己的三姐姐。
沙三姑娘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说道:“大伯,爹,三叔,四妹妹她,她与人合谋算计太子妃。”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得有些可怕,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沙三爷像傻了一样,他看着侄女,愣愣地问了一句:“霜丫头,你,你说什么?”
“三叔,四妹妹与人合谋算计太子妃,如果太子妃生不了孩子,她就有机会进太子府做侧妃。”
“沙静霜,你给我闭嘴!”ωωω.χΙυΜЬ.Cǒm
沙静仪猛地扑了过来,一把薅住沙三姑娘的头发,狠狠将沙三姑娘的头撞到地上。
沙静仪的速度太快了,众人都没反应上来。
“拦住她!”沙老夫人喊道。
离着她最近的沙五姑娘用力拉住她姐姐,沙家大少爷也有些功夫,他快速伸手掐住了四妹妹的胳膊。
沙四姑娘胳膊感觉一麻,手上的力道立马散了,沙三姑娘这才被解救出来,不过脑门上一片青紫。
这沙四姑娘下手够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夫人一巴掌甩过来。
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沙四姑娘,这就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从小乖巧的孩子,怎么如此心狠。
“呵呵,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我的好母亲,我是不是应该称你一声嫡母才对?”沙四姑娘阴测测地说道。
三夫人猛然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沙三爷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如此对你母亲说话?”
“我胡说八道?你敢说她是我亲娘吗?”
沙四姑娘一句话,让沙三爷夫妻与老夫人齐齐变了脸色,也让其他人傻了眼。
这孩子疯了不成?
“四丫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夫人冷下了脸。
沙静仪缓缓站了起来,她抚了抚衣裙,笑了几声。
“祖母,我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我亲娘不过是母亲的陪嫁丫头,母亲容不下她,留子去母罢了。”
沙三夫人手指哆嗦着指着沙静仪,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沙三爷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谁和你说的,既然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老三!”沙老夫人失声叫道。
“娘啊!”
沙三爷悲痛万分,看着老夫人说道:“纸包不住火,儿子本想把这事压在心里一辈子,可现在不说不成了,这个丫头她要带着全家去死啊!”
“仪丫头,你说的没错,你的亲娘确实是你母亲当年的陪嫁,你的亲外祖母是你母亲的奶娘,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你母亲出嫁前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可她不愿意,执意要跟来,这才随你母亲一同到的沙家。”
“后来你母亲有孕,私下与我说,想抬你娘为姨娘,让她来伺候我,可我与你母亲青梅竹马的感情自是不愿,这事就放下了,没想到你娘在你母亲孕中给我茶水里下了药,这才有了你,我才知道你娘为何死活要当陪嫁,因为她早看上了她主子的夫婿。”
沙大爷几个快速对视了一眼,他们真不知道这事。
沙三爷成亲后的几年不在京城,沙五姑娘出生后才回来的,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四姑娘也是三夫人所生。
原来还有这些隐情。
“按沙家的规矩,奴婢爬了主子的床是要被杖毙的,可你母亲跪求我留你娘一命,因为奶娘,就是你亲外祖母当年曾救过你母亲一命。”
“你娘这才生下了你,她也幡然悔悟出家为尼,一辈子吃斋念佛来偿还她所犯下的错,你母亲怜你无辜,你娘的错与你无关,你又是我的血脉,便将你记下名下,作为我们三房的嫡长女。”
“你母亲待你如何?你自己可以想一想,她哪里对不住你?五丫头有的你也有,你母亲从未偏心五丫头一丝一毫,你毕竟自小在你母亲身边长大,养个小猫小狗还有感情,何况是人!”
“她拿你当亲生,可你今天说的话,句句诛心,你这是要了她的命!她是我的妻,是我沙老三这辈子最亏欠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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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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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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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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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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