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哥哥虽然没有经历过多年前的那场杀戮,可爹娘临终前还是告诉了他们一切。
并告诉他们,他们的姨祖母在大齐的京城,他们的根在大齐。
兄妹二人的亲人先后都没有了。
在南国他们也没亲人,便一路来到大齐境内,完成爹娘的遗愿,更是外祖他们的遗愿,找到姨祖母。
“恩人,原谅我藏着小心思,我们兄妹二人在这里无亲无友,因为没有足够的银子,妹妹又是女子,我就给人家做工,赚些银子,凑够一些,我们兄妹便继续往前走,这样一路走,一路停,足足走了三年才到这里,谁想到居然遇到山匪。”
雨木也抹了抹眼泪。
两年来,他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因为他若是怕了,他的妹妹可怎么办?
不知怎么的,一向坚强的他哭了。
柳安安经过苦日子,所以她特别能理解他们。
三年前,雨木也不过十六岁,亲人都没有了,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从南国一路走来,得吃多少苦。
今天要不是遇到她,他们兄妹或许就成了无辜枉死之人了。
“所以雨木厚着脸皮求恩人,将我们带到京城可好?”
雨木小心地看着柳安安,雨蝶的眼泪也掉得更欢了。
她真的有些害怕了,不知道一路之上还会遇到什么,之前一直十分小心,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如此凶狠的山匪。
“好,我本来就没想丢下你们,一切有我,我是圣上亲封的县主,有御赐的腰牌,我能进宫去,我会告诉圣上,贵太妃娘娘还有亲人在。”
柳安安轻声安抚着他们。
“仙女恩人,可知道我姨祖母的消息,她可还好?”雨蝶吸了一下通红的鼻子问道。
“贵太妃娘娘早已仙逝多年。”
雨木兄妹听到后,瞬间眼中没有了光彩,他们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
看着他们眼中的失望和痛苦,柳安安赶紧说道:“当今圣上是贵太妃的亲子,平阳长公主也是贵太妃的女儿,还有皇后人也非常好,他们都是你们的亲人。”
“可是,皇室之人都很高贵的,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不会认我们的吧?”雨蝶有些担心了。
“我之前也是村里的丫头呢,放心吧,圣上可是明君。”
雨蝶听完,看着她的哥哥。
雨木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说道:“我们只是完成爹娘和外祖他们的心愿,之后哥哥就带着你离开,小时候,娘就说过溪月族的家园很美,很美的,哥哥带你去看看,如果你喜欢那里,我们就在那里生活,放心,哥哥有的是力气,能养活你。”
雨蝶笑了,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窝。
这时,衙门的人来了,来的还是知府。
知府得知有人遇到山匪,正好遇到安乐县主,山匪居然对县主不敬,护卫将山匪就地正法,让他们去处理。
知府差点没跪了。
他不是怕县主,而是怕县主她祖父,她大舅,她干爹,关键怕他亲爹!
老天爷,安乐县主来他的地界,他居然都不知道。
知府大人一溜烟就跑来了。
柳安安并没有责怪人家知府大人,自己虽然是县主,可人家是正四品官员,手上有实权的。
两个人相互打过招呼之后,柳安安就简单说了说情况,余下的事就由知府大人来处理。
她便带着雨木兄妹起程离开了。
一路之上,雨蝶是个十分爱说爱笑的姑娘,两人也十分投脾气,很快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雨木也十分高兴,他很快就可以完成心愿了。
等到祭奠完姨祖母后,他便与妹妹去曾经的溪月族家园去看看,顺便也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当年溪月族的后人。
回来的速度加快了一些,毕竟有这兄妹二人在。
这一天的下晌,柳安安一行人进了京城。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雨木也扮成了护卫,雨蝶则与柳安安一同坐在了马车里。
马车没有走前门,而是停在了定国侯府的后门。
柳安安带着兄妹二人直接进了府,雨蝶跟着她去了自己的院子,雨木则被安置到了客院。
青衣到了容老大人的院子,简单说明了情况。
容珏正巧也在父亲的院子说事,父子俩一听,这丫头究竟是什么运气?
每次救人都惊天动地的。
白承意,廖榜眼,这次干脆把圣上亲娘母族的人给救了?
爷俩没有耽误时间,马上去了客院,他们要先见一见哥哥雨木。
柳安安领着雨蝶来到自己的院子,绿衣赶快安排小丫鬟烧了热水,拿了干净的衣服。
雨蝶要比柳安安高一些,柳安安的衣服不太合适,绿衣就干脆拿了自己的新衣服,先让雨蝶将就穿一下。
回头再安排绣娘进府给雨蝶做衣服。
雨蝶抱着绿衣给的衣服又红了眼眶,这衣服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是她这些年穿得最好的衣服。
雨蝶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回到了正厅,小丫鬟又端上来不少小点心和水果。
“雨蝶,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晚上我们再吃饭,我爹和祖父去客院了,正在和你哥哥说话,放心吧,他们定会有安排。”
雨蝶这会儿心里总算踏实下来了。
她小心地坐在椅子上,也不敢四处乱看,只安安静静地吃着盘子里的小点心,像个贪吃的小仓鼠一样。
虽然雨蝶十七岁了,可家里一直把她保护得极好,这是一个心性很单纯的姑娘。
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
柳安安也很喜欢这个简简单单的姑娘,虽然大上自己两岁。
额,不对,应该说是大这一世的自己两岁。
雨蝶虽然单纯,可她也极懂事,只吃了几块小点心,就说什么不肯再吃了。
这时青衣拿着一个粉色的长形布袋子进来,说道:“姑娘,翠儿那丫头早就将袋子缝好了,就等着您回来瞧瞧是不是合适呢,合适的话,属下就把琴装好。”
这个布袋子是柳安安临走前让小丫鬟翠儿缝的,院子里就她女红最好,她是用来装那把焦尾琴。
之前的袋子不小心让她给刮破了,所以就让翠儿又做了一个。
“翠儿的手可真巧,非常漂亮,记得打赏,绿衣,去给她挑一对银耳钉吧。”柳安安夸着翠儿,还不忘让绿衣打赏小丫头。
青衣转头去装琴了。
那把焦尾琴就放在厅堂的靠里侧,那一小块地方被柳安安布置成了一个品茶,看书的地方。
雨蝶便好奇地问了一句,“仙女恩人,也喜欢琴吗?”
“挺喜欢的,没事的时候就弹一弹。”
看着雨蝶亮晶晶的眼睛,柳安安又问道:“可想看看我的琴?”
雨蝶忙不迭地点头。
她虽然不会,可她娘会,娘说,外祖母也会,就是她,怎么教都学不会。
青衣听到姑娘与雨蝶姑娘的对话,就把焦尾琴抱了过来。m.χIùmЬ.CǒM
雨蝶扭头看到青衣抱来的焦尾琴,脸色突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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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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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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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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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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