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靖王老实之后,云瓷才回了院子。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她打了个哈欠。

  “主子,上官夫人什么都不肯吃,一心求死怎么办?”夏露试了好多法子,就是灌不下去吃食。

  云瓷头也不抬地说:“桌子上左手起第二幅药,去煎了,煎好了再来。”

  “是。”

  夏露就拿着药罐子蹲守在廊下煎着药。

  耳边还有厮杀声,刀光剑影,无数杀气腾腾。

  但夏露却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蹲坐在地继续扇着火炉。

  直到天亮了,夏露才按照云瓷的吩咐将两碗药端了过来。

  却见云瓷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夏露不免有些心疼。

  自家主子就没享福过,日日担惊受怕,与虎谋皮,几次从鬼门关踏回来。

  “药好了?”云瓷揉了揉松懈的眼睛。

  夏露点点头。

  “走,去找上官夫人。”

  被困了一夜的上官夫人无精打采的靠在椅子上,双手双脚仍是被捆绑着。

  听见脚步声立即回过头看了眼云瓷,冷冷一哼。

  云瓷也没跟她多余的废话,手捧着药渐渐逼近。

  上官夫人本就会医术,闻着药味顿时脸色大变:“上官云瓷你胡来了,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何必将我弄疯癫才肯罢休?”

  士可杀不可辱,上官夫人杀伐果断一辈子,到了晚年却要被人弄的痴痴傻傻,她如何能接受?

  云瓷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纳兰云瓷,你不就是要解药么,咱们可以慢慢商量!”上官夫人终究是有些慌了。

  云瓷停下脚步,笑道:“你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可你又不肯配合,本宫也只能把你毒傻了,这样才能乖乖受制于本宫。”

  上官夫人被这番话气的不轻:“这血只能缓解暂时,又不能彻底根治,几年之后还会再复发的。”

  “怕什么,本宫多做些压制蛊虫的解药就是了,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早晚都是要死的,用你保住皇上和本宫皇儿几十年无虞,也够本了。”

  “你!”上官夫人竟然发现自己无以辩驳。

  她嘴皮子根本比不过云瓷。

  云瓷微微一笑捏住了上官夫人的下颌,轻轻松松就把对方的嘴巴弄张开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今日就成全你!”

  一碗药在上官夫人惊恐的眼神下,硬是被灌了下去,撒了不少,但药量足够浓。

  啪嗒!

  云瓷又将对方的下颌给合上了。

  “纳兰云瓷,我就是做鬼......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上官夫人气的怒瞪她。

  云瓷根本就不在意,眼看着药效发作,上官夫人的眼神逐渐变得浑浊不清。

  又等了会儿,她摸了摸上官夫人的脉象,确定对方是伤了脑膜造成永久性不可恢复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从今儿开始,让上官夫人每顿都要按时吃补血的药。”

  云瓷必须要保证上官夫人完好无损地活着。

  好在上官夫人年纪虽大了,但身子骨因常年练武的缘故,非常的健康,也没有不良嗜好。

  做个活体血库简直太合适了!xǐυmь.℃òm

  为了防止上官夫人被人发现,云瓷特意弄了张假的人皮面具戴在对方的脸上,并起了个名字。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丁香了。”

  云瓷对着丁香挥挥手,看着对方痴痴傻傻的样子非常满意。

  “解绑吧。”

  夏露解开了丁香的手脚绳子。

  丁香也只是紧紧地拉着夏露,时不时还流口水,看见桌子上放着点心扑过去抓起来就放在嘴里吃。

  嘴巴塞的很鼓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为此,云瓷专门找了个两个人日夜寸步不离的守着丁香。

  临走前她还特意取了两瓶子血作为备用。

  丁香哼哼唧唧的不愿意配合,也不知夏露说了些什么,丁香竟十分配合的任由云瓷取血。

  回到院子时,已经快要中午了。

  简单的用了午膳,云瓷又召了江凛。

  “昨儿辛苦了。”云瓷道。

  她看得出江凛的一身疲倦,还有身上的铠甲到处都是破损,也有不少血迹。

  院子外的动静她全都听见了。

  昨夜战况非常激烈。

  江凛摇头:“能替主子办事,是微臣的本份,谈不上辛苦。”

  比他更辛苦的明明就是云瓷。

  云瓷微微笑,又道:“你先去歇息,天黑之后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微臣不辛苦,主子尽管吩咐。”

  “不行!”云瓷沉声:“你要是休息不好,在战场上有个损失,我可没法和江老将军交代。”

  见实在是拗不过云瓷,江凛这才答应了。

  傍晚

  晚霞满天,又在前一日下过暴雨,因此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泥土芬芳的气息。

  人来人往的城门口贴了数十张告示。

  清晰地写着拿解药换上官夫人的命!

  为此,还特意扎了几十只风筝,高高放起之后一刀切开。

  让这些风筝随风飘扬。

  天黑之前城门口果然来了动静。

  一位号称是衡派副掌门的男人递了请帖去驿站。

  云瓷并没有接见,只叫人回应:“带解药再来谈!”

  男人不为所动,坚持用解药威胁。

  却不曾想不到半个时辰,一个被打的半死,戴着上官夫人皮囊的人被吊在城门口。

  此人身上穿着上官夫人的衣裳,就连发式都是一模一样。

  男人无比震怒。

  “给你们一夜时间准备解药,否则,等明儿天亮,城门口大开,人人都知道衡派掌门夫人被吊在这,衣衫不整......”江凛撇撇嘴,笑的非常嚣张。

  对方气的拳头紧攥,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的去抢。

  只能生生的咽下这口恶气。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你们别乱来!”

  男人眼底已经动了杀气,找了借口拖延,实则是准备商议抢人。

  衡派的掌门夫人要是被人羞辱,等同于在衡派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日后提及衡派,全是笑柄。

  所以,衡派弟子绝不能忍受这种事发生。

  江凛叫人搬来了椅子坐在了城墙根儿底下,嘴角勾起笑,默默等着即将而来的一场大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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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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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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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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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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