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此刻还没休养好身子,也得硬着头皮回。
“夫人若是知道您身子不适,肯定会容忍您不必回去的。”灵喜劝。
叶嘉仪摇头:“我如今处境不算好,唯有母亲帮衬我,我不能让母亲寒了心。”
叶家那边才是她最大的依靠。
至于陆家么,她没了孩子,待遇一落千丈,昨儿去拜见陆老夫人时,连门儿都没进去。
虽然陆老夫人对外宣称是身子不适,可她心里清楚,陆老夫人也是恼了她,有些迁怒,明面上不显罢了。
“吁!”
马车外车夫倏然拽住了缰绳,叶嘉仪因剧烈惯性整个人都被摔倒在地,脑仁还重重的磕在了侧壁。
“嘶!”她疼的倒吸口凉气。
“大少夫人!”灵喜赶紧扶她。
叶嘉仪气恼道:“外面究竟是怎么了?”
“回大少夫人,是咱们这条路被堵住了,马车没刹住,还请大少夫人恕罪。”车夫颤声回。
灵喜气不过撩起帘子,伸出手在车夫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混账东西,惊扰了大少夫人,你有几条贱命可以赔?”
车夫吓得一直求饶。
“呦,这不是陆大少夫人么,好大的威风啊。”
马车外传来了嘲讽。
叶嘉仪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心猛然一缩,一抬头果然是死对头,京城其他家族的贵女。
“灵喜,继续赶路。”她扬声。
灵喜灰溜溜的回了马车,对着马夫吩咐:“快走。”
“大少夫人,这马车坏了轱辘,怕是走不成了。”马夫苦着脸说。
一听这话,叶嘉仪只暗叹倒霉,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儿了,她深吸口气撩起帘子下了马车,带着灵喜穿过了几辆马车,脚步匆匆。
“哎,陆大少夫人别着急走啊,今儿是珠宝阁出新料子,您不过来瞧瞧买一件儿?”
有人在背后喊。
叶嘉仪充耳不闻,只能越走越快,只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地。
“哎,那不是叶嘉仪的荷包?”有人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是叶嘉仪的贴身荷包落在地上,里面鼓鼓囊囊的,必定装了东西。
一位贵女立即朝着身边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飞快地捡起递了过来,贵女当众拆开。
“叶嘉仪往日仗着宫里有个贵妃姐姐,目中无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真是活该!”
她一边说一边将荷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几张纸。
打开之后,诸位贵女瞄了眼脸色顿时就变了。
“父亲怎么可能受贿,这一定是假的。”其中一人正是六位大臣家其中一家。
她一把抢过了纸,看着上面清楚的记载着父亲受贿多少东西,脸色瞬间大变,连逛街的闲情都没有了。
其余人赶紧探过脑袋看,一共有两家姑娘牵连其中,她们顾不得许多赶紧回去禀报。
“这,咱们会不会闯祸了?”有人惊慌。
在场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大家族中多少都有会些隐私,摆到明面上,她们也有些不知所措。
捡到荷包的贵女将手中东西一扔,生怕沾染上烫手山芋了:“这东西是叶嘉仪掉下来的,我只不过捡到而已,和我没关系。”
说完她上了马车匆匆离开。
几人相约购买首饰的心思也没了,纷纷各回各家。
一个时辰后
被牵连的贾家,贾夫人亲自登门去了一趟陆家,她面色铁青,管家见状便知不妙,舔着脸问:“不知夫人来,是有什么事儿?”
“我要见陆砚辞,有急事!”
管家不敢耽搁立即派小厮去禀报。
片刻后小厮赶回来,对着贾夫人说:“二少爷现在不在府上。”
“那陆老夫人在不在?”贾夫人下颌扬起,那眼中的怒火险些就要抑制不住了。
“老夫人在。”小厮将人请进,直接引到了大堂。
贾夫人也没心思坐着,焦急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没多久陆老夫人就来了。
她还未开口,贾夫人便先发制人:“陆家为何要陷害我贾家?”
被质问得一头雾水,陆老夫人懵了:“贾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贾夫人将怀中的纸掏出来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还请陆老夫人瞧一瞧,这字迹是否眼熟?”xǐυmь.℃òm
陆老夫人上前捡起桌子上的纸,上面赫然就是陆砚辞的字迹,她当然认得,可看清内容之后,她脸色微变:“这肯定是误会,有人栽赃陷害!”
“陷害?”贾夫人气道:“这东西可是从陆大少夫人的荷包中掉落,被人当众捡到,我家小女正好在现场,发现端倪及时将东西带回,陆家还如何抵赖?”
“贾夫人消消气,二郎不会这么糊涂的,而且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放在叶嘉仪身上呢?”陆老夫人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心里头将叶嘉仪大骂数十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给陆家招惹麻烦了!
“叶嘉仪呢?”陆老夫人问。
若嬷嬷道:“叶夫人今日生辰,大少夫人一早便出门了。”
陆老夫人当即沉了脸:“这混账,还不快派人去请回来!”
“是!”
贾夫人冷哼:“外面怎么传陆家二郎和叶嘉仪的,想必陆老夫人也心知肚明,这东西能从叶嘉仪身上掉下来也不足为奇,只是陆老夫人应该想想该怎么和这六家交代。”
陆老夫人眼皮跳得厉害,只能安抚贾夫人消消气,又派人去请陆砚辞回来。
没一会儿外头又传李夫人,王夫人一共五位夫人来了。
陆老夫人心里咯噔一沉,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她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只能让人进来,没一会儿就看见五人铁青着脸,一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架势,吓得陆老夫人后退几步,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陆老夫人,今日是不是该给诸位一个交代?”五人齐声质问。
“现在这事儿脑的沸沸扬扬,许多人都看见了书信内容,陆家二郎究竟安的什么心?”
“可不是,人人都在传这六位大臣是受了陆砚辞的贿,才会联名举报纳兰信,导致纳兰信喊冤入狱,若不是赵王相救,纳兰信早就成了一缕亡魂了!”
几人将陆老夫人骂得狗血淋头,陆老夫人连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嘴里也只能说诸位夫人消消气。
“今日陆家若是不给个交代,咱们就去金銮殿上要个公道!”贾夫人带头说:“总之贾家不会蒙受不白之冤,被人误解,泼了一身脏水坏了贾家清誉。”
“贾夫人所言极是!”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陆老夫人哪能招架得住。
所幸叶嘉仪在这个时候回来了,陆老夫人就像是找到了出气筒,不知哪来的力气,越过人群,一把拽住了叶嘉仪的衣领,抬手便是狠狠两个耳光:“混账,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旁人,说,你为何要冒充二郎的字迹?”
叶嘉仪被打蒙了,捂着脸有些茫然。
看着一屋子的夫人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她察觉不妙,直到丫鬟在她耳边快速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不,不可能,这东西不是我的,祖母,我是被冤枉的。”叶嘉仪摇头,她压根都没有见过这些。
“冤枉?”贾夫人冷笑:“陆二少夫人不在府上,又有谁去冤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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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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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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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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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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