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六皇子的话给气着了,五皇子羞愤不已,他知道谋害自己的肯定就是眼前其中之一。

  不是老三就是老六。

  五皇子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紧紧咬着牙,当着众人面说:“为了区区皇位,有人故意残害手足之情,这几天有人在外散步流言蜚语,说有人潜入了咱们邱丽,前几日丽贵妃娘娘险些遭遇毒手,今日本殿被人烧坏了脸,此人实在是太狂妄了,本殿提议,要彻查到底。”

  六皇子嗤笑,他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所以立即配合:“我觉得五皇兄提的非常有道理,此人肯定还藏匿在军营内。”

  紧接着六皇子朝着江凛看了眼:“几年前极临安皇后就用了同样的法子欺骗了咱们,骗了慕小将军上当受骗,这其中只有三皇兄去过临安,也只有三皇兄在马背上摔下来,好巧不巧的摔坏了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六皇子欲言又止,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吸引到了江凛身上,其中慕老将军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还透着一股子恨意。

  “放肆!”丽贵妃厉呵,抬起手便朝着六皇子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啪!

  巴掌声清脆。

  六皇子的脸侧过一边,在一片讥诮声中回过神,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丽贵妃:“你居然敢打本殿?”

  丽贵妃冷笑:“本宫是你的长辈,岂能容你放肆,祁儿是本宫的亲生孩子,本宫还能认错不成,你少在这挑拨离间,诋毁祁儿声誉!”

  “你!”六皇子语噎。

  他没有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看上去很老实本份的丽贵妃,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自己。

  让在场的人看自己笑话。

  岂有此理。

  六皇子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本殿不过实事求是罢了,贵妃娘娘何必恼羞成怒急着打人,您虽是长辈,可这是前朝的事儿,后宫不得干政,您身为妃嫔就应该有妃嫔的自觉。”

  他摸了摸发木的脸颊,冷嗤道:“五皇兄出事时,我倒是看见了贵妃娘娘身边的侍卫在五皇兄的营帐外徘徊不断呢。”

  丽贵妃小脸一白,气恼至极的还要伸手再打,这次六皇子有了防备后退一步,甚至敢扬起手回击道。

  江凛一个跨步上前,挡在了六皇子跟前:“六皇弟,闹够了没有,不就是皇位么,你若愿意要,我让给你便是,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赶尽杀绝呢?”

  丽贵妃一听儿子这么说,先是不悦,等反应过来后,又觉得儿子聪慧,一招以退为进,转头就把脏水泼在了六皇子身上。

  六皇子和江凛平时表面上情分的过去就行,可这次,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把事情闹大,逼着邱丽帝出现。

  所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着谁。

  到了最后还动了手。

  “皇上,快去请皇上来做主。”丽贵妃呵道。

  于是一群人自以为都是受了委屈的,赶紧去了大营帐找邱丽帝,守在门口的侍卫一看这种情况,眼皮跳得厉害,将人拦在门口。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许擅自闯入!”

  丽贵妃捂着脸在外哭唧唧的说:“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没法活了。”

  “父皇,儿臣求见父皇。”受了伤的五皇子也不甘示弱,今日执意要见着邱丽帝要个公道。

  六皇子和江凛同样是喊着冤。

  身后跟着数十个官员,副将,他们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

  喊了足足半个时辰,里面毫无动静。

  “皇上会不会真的不在营帐内?”

  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瞬间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纷纷回望,丽贵妃趁机道:“胡说八道,皇上不在营帐又能去哪?”

  丽贵妃对着门口的侍卫说:“还不快去禀告皇上,就说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侍卫支支吾吾,一看就是有猫腻,丽贵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硬要闯入,侍卫想伸手去阻挠,却被六皇子给挡住了。

  “说,父皇究竟如何了?”

  “六殿下,您这不是为难属下么?”侍卫哭丧着脸。

  在几个人默契帮助下,丽贵妃顺利的闯入营帐。

  下一秒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啊!”

  众人一慌。

  丽贵妃看着贵妃榻上躺着的南宫雳,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花容失色般颤抖着声音说:“皇上,臣妾……臣妾不是故意要闯入的,臣妾只是惦记您的身子,所以才来看看,求皇上恕罪。”

  榻上的南宫雳冷脸不说话,倒是身后的太医没好气的说:“皇上受伤正在治疗的关键阶段,任何人不得打搅,否则功亏一篑,贵妃娘娘还是尽快退下吧。”

  看见南宫雳的那一刻,丽贵妃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哪还有心思想其他的,立即点点头。

  “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是臣妾不该糊涂。”

  身后的五皇子,六皇子一同进来,同样错愕惊慌的看向了南宫雳,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就连江凛进来看见人时也有一瞬间的惊讶,仔细的打量了片刻,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是南宫雳从临安偷偷跑回来了,可转念想着,能在纳兰云瓷手中逃脱的人,几乎没有!

  所以江凛笃定眼前这个是假的。

  他思索间并没有拆穿,选择默默关注局势。

  “父皇。”五皇子露出了半边被烧坏了的脸,哽咽说:“儿臣几次三番地被人谋害,还请您给儿臣做主啊。”

  丽贵妃心虚的在一旁不敢说话。

  这时太医说:“你们都回去吧,皇上……皇上一时半会不能开口说话,过几日自然会该查的彻查。”

  五皇子吸了吸鼻子站起身。

  一群人弓腰准备退下。

  出了营帐外,丽贵妃大口的喘着气,身后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看了眼江凛,使了个眼色。

  六皇子看了眼五皇子后,哼哼一声扭头就走。

  几人出奇的一致,没了刚才的闹腾劲儿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回到营帐,丽贵妃焦急的走来走去,紧紧的捏着手帕:“都说皇上不在邱丽,结果呢,本宫今日可是要被吓死了。”

  她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在世人眼里都是小心翼翼的。

  即便是位列贵妃,也是因为家世缘故,这么多年有慕皇后在上头压着,丽贵妃也不敢有任何想法争夺。

  直到慕皇后死了,六宫无主,丽贵妃才敢露面儿。

  “皇儿,本宫今日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丽贵妃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至今还心有余悸呢。

  江凛端着杯茶走上前,扶着丽贵妃坐下:“母妃多虑了,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接过了茶,丽贵妃想递到唇边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茶盏重新放下了,深吸口气:“皇上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儿臣怀疑营帐里的父皇是个替身。”江凛道。

  丽贵妃猛然一愣:“你胡说什么呢,皇上怎么可能是假的,皇儿,你莫不是糊涂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可就是大逆不道。”

  “母妃。”江凛神色淡然,分析道:“我瞧过了父皇的脸,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却没有父皇的气势,而且父皇的脸色看,也不像是有病,军营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八皇弟和九皇弟死了,五皇弟受重伤,父皇竟然连面都不出,这实在是蹊跷。”

  “太医不是说了么,皇上正在治病的最关键时刻。”

  江凛摇头。

  “皇儿,极有可能是你父皇的手段,目的就是要诸位皇子自相残杀,最后挑选一个合适的出来,又或者,这是你父皇想要铲除慕老将军的手段,逼着慕老将军起兵造反。”

  丽贵妃越想越觉得可能,皇上心思深沉,又岂能是一般人可以猜测的?

  “母妃,咱们现在若是争一把,还有赢的希望,若是不争,且不说父皇会不会宽恕咱们,下一个继承人必定会将儿子视为眼中钉。”江凛压低声音在丽贵妃耳边嘀咕几句。

  丽贵妃先是皱眉:“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江凛劝:“难道母妃想看着六皇弟爬到咱们头上?”

  一想到六皇子那要吃人似的眼睛,丽贵妃眉头紧皱:“在几个皇子中,本宫最不喜欢就是老六,自私自利,手段残忍,若他登基,咱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丽贵妃咬咬牙表示赌一把。

  接下来的几天军营内忽然传出皇上对慕老将军十分不满,私底下频频召见三皇子的流言蜚语。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儿,竟帮着老三那个窝囊废!”六皇子果然坐不住了。

  尤其是今日六皇子亲眼看着袁家军听从江凛的指挥,那么多袁家军归顺于江凛。

  这可是皇上的心腹军,平日里绝不会让其他人碰一下。

  袁家军更是直接听从皇上一人指挥。

  “父皇真是偏心,竟厚此薄彼,难道本殿就不是亲生的么?”六皇子气得将桌子上的茶盏砸了粉碎,又气又怒。

  一旁的慕老将军脸色同样没有好哪去,只是有些疑惑,他接到的密报上明明是说皇上根本就不在军营内,可今日又怎么会在军营内出现呢。

  六皇子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老将军,眼中是一闪而逝的鄙夷嫌弃,这眼神恰好就被慕老将军抬头时看见了。

  吓得六皇子立即转过头。

  可慕老将军却是十分不悦地瞪着六皇子:“殿下是担心皇上会因为微臣,迁怒于您?”

  “慕老将军误会了,本殿没有这个意思。”六皇子摆摆手表示没这么想过。

  调教了大半辈子的兵,带过数十个副将,慕老将军岂会看不穿刚才六皇子的眼神含义?

  这一刻,慕老将军对六皇子十分不满。

  当年他扶持南宫雳上位时,南宫雳处处忍耐,即便是对慕家有所不满,但表面上不露分毫,就算是私底下见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

  更甚至,慕老将军迄今为止也没有和南宫雳当众红脸过,私底下斗归斗,表面上还是和气的。

  不像六皇子这般,还没上位呢就开始嫌弃自己了,不敢想象真的有一天六皇子登基了,会不会第一个对付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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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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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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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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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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