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合作的黎初寒面带几分疲倦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件白色西服,剪裁得体,彰显出她的干练与飒爽。
梳着低马尾,身姿笔直,目不斜视,走路好似带着风,气场十分强大冷飒。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与送咖啡的秘书遇上。
看到黎初寒,秘书立刻恭敬地鞠了鞠躬,声音中满是尊重,“黎总好。”
黎初寒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然而,秘书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司总在里面等您,黎总。”秘书轻声提醒道,同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黎初寒的眉头轻轻皱起,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秘书轻轻地带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黎初寒和司叙。
两人之间,一种微妙的张力在空气中悄然蔓延,仿佛是一场未开始的棋局,每个棋子都蓄势待发。
司叙缓缓起身,一步步向黎初寒走去。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柔情,双手张开,似乎想要拥抱她。
然而,就在他要触及她的那一刻,黎初寒却巧妙地避开了。
她转身走向办公桌,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她坐在那高高的办公椅上,就像一位至高无上的女王,俯瞰着自己的臣民。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冰冷的疏离。
“找我有什么事?”
司叙望着她依旧冷淡的容颜,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难道非得有事才能打扰你吗?”
他走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支撑在桌面上,眼神带着抱怨地看着她,“我以为一个月前那晚后,我们已经算和好了。”
自从三年多以前,黎初寒突然搬离司家,他们就一直在拉扯着。
黎初寒铁了心要离婚。
他不同意。
黎初寒本想着利用分居来起诉离婚,但离婚远比她想象中要困难多。
加上司叙在那耍手段,两人这婚愣是没离成。
虽没离成,但两人却是分居状态。
一个多月前。
黎初寒遭遇父亲的情人劫持,对方因为和黎初寒母亲有过节,便心生报复,拿刀劫持了黎初寒,逼黎母下跪给她赔礼道歉,黎母照做了,但对方却依旧想拉着黎初寒一起死。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司叙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入了现场。
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争夺刀具的战斗,试图拯救黎初寒。
但在激烈的搏斗中,司叙不幸被对方捅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随后的日子里,司叙在病床上静养。
这段时间里,黎初寒与司叙之间的关系逐渐回暖。
在司叙出差前一晚,两人更是在月色的映衬下,缠绵悱恻地共度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司叙本以为两人之间,是峰回路转了。
可他没想到,出差一趟回来,他与她竟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黎初寒抬头,目光如刀,“司叙,你这个月真的只是去出差了吗?”
司叙的话语被黎初寒的犀利审视刺得微微停顿,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却迅速收敛,试图保持冷静与镇定。
他坚定地重申,“我确实是去出差了。”
然而,黎初寒并未因他的坚决而动摇,她冷若冰霜地将几张照片轻飘飘地甩在桌上。
那照片触及桌面的清脆声音,犹如一记重锤,瞬间让司叙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的解释在那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结巴地辩解,“我……我一开始真的是去出差的。”
黎初寒的眼神犹如寒冬中的冰霜,她静静地看着司叙,仿佛在等待他编织出更多的谎言和借口。
司叙在黎初寒的注视下,心中惴惴不安,但他仍然硬着头皮,尝试着解释,“她生病了,是胃癌。作为她目前唯一的朋友,我只是在她手术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给予她一些安慰和支持。”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露出无奈与歉意,“她因为我,和商姝断绝了关系,现在在国外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我……”
后面的话,司叙没有说出口,但话中的弦外之音,却清晰地传达了他在向黎初寒请求谅解的意味。
“不必向我解释,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黎初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漠然。
话语间,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仿佛被无形的隔阂拉远,那份曾经的亲近感已荡然无存。
“这半个月里,我与她之间,真的只是纯粹的陪伴,别无其他。”
司叙还在试图解释。
然而,黎初寒已不愿再听。
“离开!”
她指向门口,眼中闪烁着几分恼怒。
当她怒火中烧,司叙无奈只得暂时撤退。
然而,当他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试图澄清一切,“这半个月里,我和她从未有过越轨之举。除了那个误会你仍深爱着我大哥的那个晚上我喝醉了之外,我从未再碰过她。”
提及此事,黎初寒的心如被锐利的刀片划过,愤怒驱使她大声呵斥,“滚出去!”
司叙见状,默默地推开了门,悄然离去。
随着门的关闭,黎初寒的眼眶微微泛红。
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
但刚刚听到他的解释,那些被深埋的情感再次翻涌而出。
三年前的一场争执中,她终于揭开了司叙突然对她冷淡之谜的面纱。
她曾猜想,或许是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消退,变得平淡如水。
然而,真相却远比这更为荒诞可笑。
他冷淡她并出轨她人,仅仅只是因为误以为她深爱着他大哥。
他并未向她求证事实的真相,便擅自给她扣上了罪名,冷酷地对她进行惩罚,将她的心一次次撕裂。
这三年来,司叙无数次的挽回,都未能打动她已经冷却的心。
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黎初寒经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终于鼓起勇气放下过去的恩怨,想要与司叙重归于好。
当黎初寒怀揣着对新篇章的憧憬与期待,准备翻开生活的新一页时,司叙的谎言却像一阵寒风,无情地吹散了她的所有期待。
他口口声声说出差,实际上却跨越重洋,去陪伴林淼淼。
无论司叙是出于何种原因去找林淼淼,不管他和林淼淼这半个月是否真的清白如纸,他选择瞒着自己,已经让黎初寒的心跌入了冰点。
她对他的信任,像脆弱的玻璃,被他的谎言无情地击碎。
黎初寒对司叙的失望,如同深渊,深不见底。
*
司叙原本是想着过来和老婆来个小别胜新婚的。
他没想到,自己陪林淼淼治疗胃癌的事情会被黎初寒知道。
他就是怕她知道,才撒谎说还在出差的……
司叙烦躁地挠了挠头,心中的焦虑几乎要让他崩溃。
好不容易才追回的老婆,又丢了。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司叙拿出来一看,是林淼淼发来的,【叙哥,医生说再过一星期我就可以出院了。感谢你这大半个月以来的陪伴和照顾,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看着这条消息,司叙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对于林淼淼,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愧疚。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次前去陪伴,也是为了能够稍微弥补那份愧疚。
只是弥补了这份愧意,老婆却又丢了,他心情多少是郁闷的,但这与林淼淼无关,他自然是不会迁怒对方的。
【那就好,出院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三餐不规律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珍惜。】
发完信息,司叙就弯身坐进了车里。
车子扬长而去。
消失在黎氏大厦门前。
*
江厌离在拆除纱布后,就出院回御庭湾修养去了。
腿上表面的伤痕几乎都愈合了。
但碎裂的骨头还得慢慢愈合。
他的双腿仍旧一点知觉都没有。
江厌离的心情如同他的身体状况一样,时而明朗,时而阴霾。身体的残疾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使他在乐观与绝望之间摇摆不定。有时,他能以超然的姿态面对自己的不幸,仿佛已将痛苦融入生活的点滴之中,然而,更多的时候,他的应激反应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触即发。
特别是在商姝试图触碰他双腿的那一刻,江厌离的反应几乎可以用激烈来形容。
他紧紧地握住商姝那只企图掀起他裤腿的手,眼中闪烁着阴郁而凌厉的光芒。
“做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狂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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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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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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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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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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