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看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十五分。
从我昨天入睡的时间来看的话……这个药效,应该是在50-60个小时之间。
从药物效果来看的话,的确是有一定的效果,在那几天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是良好,从每天晚上的睡眠监测来看也是不用任何药物辅助就可以安然入睡。工作效率也更加提高了,从昨天晚上来看的话,如果按照量化方式计算,那就是平时工作效率的120%-130%,已经是挺可怕的增幅了。
从药物对人体的副作用的角度来看的话……在药效过去后,会有一定程度的轻微晕眩与头痛,但是症状轻微,并且随着逐渐适应之后会减轻。是否有其他后遗症还有待观察。
和我父母留着的那个药物配方后续记录作对比的话……可见药效还是有了区别了。这个因为变量太多了,甚至不能确定是什么——我的年纪变化、这十几年来自身体质的变化,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了。
今天也许还应该去研究所一趟,抽点血检查一下自己的情况。
我将对比出来的记录敲下来记录在案,拜托弘树帮我隐藏保管了——这就是有了人工智能的好处。以前只能相信自己的脑子,现在还能相信自己数据化了的小伙伴的脑子。不算是孤军奋战了。
好了,那么接下来,留下的最大问题就是……
“喂,库珀博士,是我,夏目博士。”我打着电话,用真诚的语气问着,“是这样子的,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申请了火星移民……这个申请具体要怎么弄呢?”
我在询问得知,是有个公司想要在火星上设立一个殖民地,可以申请成为移民。
虽然我觉得有点扯淡,但是在现在的情绪之下,我几乎把这个当做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去录制了申请视频。
在介绍完了自己的基本状况和科研成就之后,我对着镜头认真地说道:“至于我申请的具体理由……因为我对这个地球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了。”
我说的这句话是事实。
因为……这才短短的60个小时、三天没到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对波本做出那样子的事情、对松田警官说出了那样子的话来也就算了……我对hiro说了什么啊?!
呜呜呜他人真好,即使我表现地像个没礼貌的小智障,还是很温柔地把我原谅了,就是现在回忆起来,感觉他是真的全程充满了困惑。
啊……还有贝尔摩德!
我昨天晚上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什么会产生那样子的想法?!难道我潜意识里对贝尔摩德……不不不,完全不是!不过倒是有可能,我的确有着希望自己是组织BOSS、然后贝尔摩德完全单纯只是我的人吗……唉,我也真敢想。
虽然这细数起来,倒不是我这段时间里最敢想的部分……
不过贝尔摩德倒是不介意的样子,她还笑得很大声,而且还胡乱哄我。
【baby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当然是你的了~mua~】
……仔细一想,贝尔摩德应该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玩。
倒是这之后,我理直气壮地冲着波本喊“你看”的态度……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对不起波本。
在那之后,他要在不伤害到我的前提下,按住无知无畏的我不干蠢事,是真的很辛苦……但是最后那个手铐到底是哪里来的?!这家伙都藏了些什么东西……啊,不过身为警察的确手铐是必备……但是这不是隐藏着警察身份着吗!那就不要藏那种东西!
门口有敲门声响起,接着是波本的声音:“夏希?你起来了吗?”
我立马警惕地看向门口,将自己的鲨鱼玩偶抱得更紧了一些,不出声。
而门口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之后,带上了几分迟疑:“可可酒?你……恢复记忆了吗?”
……这家伙怎么猜到的?!可恶,我现在该怎么办?继续不出声的话,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出了什么事?
我开始有些慌了,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堵门的东西。
啊……等等,堵门的话岂不是更显得奇怪?那果然还是继续装失忆……不对,应该是重新装,假装自己没有了这段失忆期间的记忆……
“你是已经恢复了对吧?我把早餐放在茶几上了,等一下就出门,你有事的话直接给我电话,暂时不想听到我声音的话就邮件联络我。你的手机我等一下给你放早餐边上。”波本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迟疑,继续开口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抱歉,我动作粗暴了一些。”
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但是我想你应该能理解,你也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有点强硬的手段!不是那样子做根本拦不住你!”
我想了想昨天晚上到最后,我想要打电话给琴酒老大让他喊我BOSS的场面,非常心虚地低下头,觉得波本说得很有道理,甚至还要感谢他一下。
好,那就不追究手铐的问题了。
我迟疑着磨磨蹭蹭地挪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
听到关门声的时候,我才犹犹豫豫地打开门,小心地探出脑袋往外看,然后就对上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倚着看着我这边的金发青年的视线。
我一惊,倏地关上门,并且大声控诉:“你使诈!”
“因为我需要确定你的确是恢复了。我这次是真的走了,放心地出来吧……你是什么刚领回家的流浪猫吗?”
我继续悄悄听,这一次关门声之后,我没有立马开门,而是等了个大概三分钟,发现的确没有任何声响了,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往外看了看。
这一次波本的确是离开了,我迟疑着走出来,端起桌上的早餐吃。
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包括我昨天散乱的那些稿纸也被收拾了起来,叠好放在一边,用笔压着。
至于我昨天用来计算的白板……也都被推在一边。
平时的话,我是不可能跑客厅来工作的。有什么数据计算都在是在研究所那边或者自己的房间里。
可见……失忆了后的我,是真的完全的傻大胆了啊……不过如果没有组织这些年的经验,我大概真的就是前两天表现的那样子——因为毫无顾忌,所以随心无畏。
或者说……如果我父母还在的话。
将早餐吃完之后,我把盘子放到了厨房,又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窝着。
没办法,现在这个客厅,承载了太多让我一回忆起来就想逃离这个星球的记忆。
我觉得我起码有三个月不能直视波本了!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失智状态的时候写下来的评分表之后……
——为什么我会搞出这种东西啊?!而且为什么能在丝毫没有记忆的情况之下写下sex方面对比啊!凭空想象来对比的吗!
真要作对比那也只能比吻技……不对!我在想什么呢!?
冷静点,我要好好地思考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总之先把火星移民计划当做planA,接下来该想一个planB了……
如果我对两头都说自己喜欢另一个……不行那是践踏他人心意!而且我觉得松田警官是不会放弃的!毕竟是说出了“抢别人女朋友不犯法”的人……这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
那就说喜欢第三个……唔,也不行。因为没有任何说服力,无论是zero还是松田警官,都会一眼看出来。
那说自己是les——啊,这也不行,他们随便来一个脱个上衣我就会立马暴露了。
毕竟我又不是真正的性冷淡,之前那么说都是为了躲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找场外求助:“你好,贝弗利博士。”
【hello,dear.】屏幕上和我打着视频电话的心理学教授扶了扶眼镜,颇为矜持地一颔首,【找我有什么事吗,夏目博士?是发现了新的有趣的研究案例吗?】
贝弗利教授全名是贝弗利·霍夫斯塔特。没错,就是我的同事莱纳德·霍夫斯塔特的母亲。
本来我们交集不多,也就是曾经询问过几个专业问题……但是自从上次我在吹渡山庄给四个女孩子开导、场外求助她过几个问题之后,她似乎对于我提供的案例还挺感兴趣,还给我看了看她的论文。
“今天……其实是我的问题。”我一开始觉得难以启齿,但是又在贝弗利教授平静的目光之下,决定把这个当做学术讨论来看待,接下来的叙述就变得顺畅了很多。
当然,我会隐去关键身份信息,只留下个人情感感受的部分。
【嗯……有趣。】贝弗利教授沉着地一颔首,【所以,你现在是处于坦然承认自己两个都喜欢了,并且这个喜欢的程度其实不分上下。那么,你现在是在烦恼于选择呢,还是因为自己无法做出选择,从而觉得对于那两个你喜欢的人愧疚呢?反正总不可能是对同时喜欢两个优秀的男性这种再正常不过、符合基本人性的事,有什么道德负罪感吧?】
我沉默了,总觉得被这么一分析,好像也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似的……我迟疑着回道:“Emmm——both?”
【我了解了。】贝弗利教授一扶眼镜,【你考虑过量化选择吗?】
“库珀博士已经建议过我了,我做过了,并且无法选择。”
【我明白了……夏目博士,你知道吗?跨国重婚的话,只要操作得当,是可以无罪论处的,尤其是在双方都不追究的情况下。】
“……”我忍不住露出了大受震撼的目光看着贝弗利教授。
【Justkidding.(开个玩笑而已。)】贝弗利教授十分机械地笑了两声,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她在这个令我都有些害怕的笑声之后,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发现你在说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下意识地回避一些东西……是不是在你的内心里,实际上两个都想拒绝,但是以我都喜欢的说法来下意识地逃避这个现实呢?】
我不由得一怔。
唔……我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讨厌和心理医生沟通了。
我觉得我本来是找贝弗利教授解决问题的,但是聊过之后问题没解决,让我发现了更多的新问题。
我喜欢松田警官,这件事我在四年前就知道,并且一直没有变化过;
而对波本……可恶,苏格兰当年说我脑子比人反应要快这点,看样子是正确的。wWW.ΧìǔΜЬ.CǒΜ
但是同时,贝弗利教授也没说错……就算我是真的内心两个都想要,其实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是一个都不可以要啊。
因为……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和更重要的事情。
而且这点他们也知道。
——【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答我或者回应我什么。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谈这个。所以,等你脱离了现在的处境、等你觉得自己安全了可以思考这个问题,再给我答案就行。】
——【我现在不需要你的任何回答。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我也知道光是说没有任何说服力,我也没资格要求你相信我什么……所以等我真的完成这个承诺了,你再考虑给我什么答案吧。】
……我是相信他们此时,至少说出那话的那一刻,是发自内心地那么想的。
我对着电脑静静地发呆,不一会儿电脑待机进入了屏保模式,同时也响起了弘树的声音:【夏希姐姐,你在烦恼吗?】
“不……我已经不烦恼了。”我看向电脑屏幕,感觉自己在时隔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了一个十分模糊但又清晰的目标,“我感觉,自己那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特别想要为自己去做的事情。”
因为从小身在组织,习惯了、看多了、甚至可以说是的确被驯化了,抱着一种在有限的框架内我活得挺不错啊的心态,我的确算是活得还成,尤其是有对比的情况之下。
其实根本原因,还是胆小和害怕吧。因为很清楚万一打破框架会出现的坏后果,所以从没有去想脱离这种框架。
是成功脱离了的雪莉让我看到了希望,无条件爱着我的父母让我拥有了动力和勇气,我喜欢的人让我意识到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弘树……”我看着这个给予我反抗力量的朋友,认真地说道,“我想成为虎鲸。”
我想变得和虎鲸一样,不惧怕深海里的任何东西,肆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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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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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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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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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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