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拜罗努力想要营造一种与白一弦趣味一致,兴趣相投的感觉,但实际上,他懂的,比白一弦可少的多了。
所以,即便他再努力的想要与白一弦交流,可也都是白一弦在迁就他。
表面上看,两人交谈的十分融洽,但实际上,白一弦觉得有些无聊。
可为了自己的目的,他又不得不陪着拜罗闲谈会儿。
而德布泰不同。
德布泰懂得也不多,但他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求学好问的位置上,没有不懂装懂,也没有硬要跟白一弦制造一种契合的感觉。
他在请教白一弦的同时,还不着痕迹的拍白一弦的马屁,夸赞他懂得多,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别人都不能与白一弦相比。
事实上,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喜欢别人听自己说话。
尤其是在自己懂得的时候,在不牵扯利益的情况下,都喜欢对那些不懂的人说教。
更何况,是别人主动请教的。
我知道的多,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面对你的请教,就会侃侃而谈。
看到别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就会从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虚荣感和满足感。
而且,每个人也都喜欢听好话。琇書網
德布泰先请教白一弦,然后认真倾听他的话。听完之后,又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跟个小迷弟一般,言语间对他十分推崇,同时还不动声色的拍马屁。、面对这种情况,恐怕绝大部分人,都会对德布泰生出好感。
那么相较于,交谈起来有些无聊的拜罗,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更喜欢德布泰。
白一弦能看穿德布泰的目的,也觉得,德布泰的手段,比拜罗的手段要高明一些。
而为了自己的计划,他也乐于配合。
所以,一路上,白一弦都兴致勃勃的与德布泰说着话,被他夸赞的的时候,还会恰到好处的生出一种得意的神态。
而相对的,他渐渐地就冷落了拜罗。
甚至还‘下意识’的打马靠近了德布泰那边一点,好更方便两人交谈。
拜罗好几次想要插话,好不容易把白一弦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可最终都被德布泰巧妙的打断了,然后又将白一弦的注意力给拉了回去。
看着白一弦和德布泰的交谈越来越热切,又看到白一弦情不自禁的打马靠近了德布泰,甚至还频频冲着德布泰点头微笑。
这样下去可不得了,白一弦不但不会跟他产生什么交情,反而会跟德布泰拜产生交情。
罗心中气的要死,脸色已经彻底黑了。
德布泰!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拜罗怨毒的目光看向德布泰,看来自己昨晚的警告,对他是半点作用都没起,反而还让他变本加厉了。
这是非要逼着自己对他出手不可么?
白一弦正与德布泰说的好好的,转头看到拜罗的脸色,突然有些惊奇的问道:“咦?二王子的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莫非是病了?还是赶路时间长了,有些疲累了?
若是累了,不如就地休息一番,可好?”
拜罗勉强才对白一弦扯出一个笑容,刚想说自己没事,心中忽然一动,便又转变了口风,说道:“多谢王爷关心。
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难受。”
白一弦说道:“有可能是风大,有些吹了风所致。不如还是休息一番,再做打算。”
拜罗说道:“不必了吧,我向来身体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
些许难受,不影响赶路,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白一弦说道:“既然难受,还如何能赶路,还是先休息一会儿,我招太医来为你诊断一下。
若是真的无碍,本王也好放心些。若是生病了,也能尽早治疗。”
拜罗好似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如此,那小王多谢王爷,便依王爷所言吧。”
白一弦派人去喊太医,然后又说道:“既然可能是风吹所致,那便不要骑马了,一会儿太医也无法诊脉。
不如先去马车中歇息,等太医过来。”
拜罗说道:“多谢王爷。”
白一弦命人准备马车,自己也下了马,准备一块儿上车。
见白一弦去了马车边,德布泰趁机小声对拜罗说道:“拜罗,你还真是有长进,回棘堂堂的二王子殿下,没想到,居然学会装病了。”
拜罗也恶狠狠的小声说道:“晚上再和你算账。”
德布泰哼道:“那晚上,我就恭候二哥大驾。
王爷已经在等着了,你还不快去?莫非要我跟王爷说,你是在装病不成?”
拜罗哼道:“那王爷也得信你才行,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就下了马,进了马车中,然后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说道:“多谢王爷。”
白一弦温和的说道:“二王子这是哪里话,你身体贵重,在我燕朝出了事,本王可担待不起。
到时候不止哈那可汗,就是我朝陛下,恐怕也会唯我是问,自然还是要好好检查一番,本王才放心啊。”
拜罗笑道:“王爷放心,即便真有问题,那也是我自己的身体原因,与王爷无关。”
正说这话,太医来到,给拜罗试了试脉,自然看不出来什么不对。
但拜罗却只说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舒服,于是太医便说可能是劳累所致,也不打紧,只需要休息一番就可以了。
又开了一些消除疲劳的药,让人熬了喝上,说睡一觉就无碍了。
太医退下之后,白一弦说要就地休息,顺便熬药,让拜罗喝下,再好好睡一觉。
拜罗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哪里有事?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所以自然不肯因为自己而耽误了路程,只说继续上路,他在马车里休息会儿,等晚上睡觉之前再喝药就可以了。
白一弦心中明镜儿似的,所以自然依从。
白一弦要出去,表示让拜罗好好休息,拜罗好不容易与白一弦独处,怎么可能放他出去,跟德布泰联络感情?所以他自然不肯。
于是白一弦便也没有骑马,而是跟拜罗一起坐在了马车里。
这回,可就如了拜罗的意了,不但摆脱了德布泰那个讨厌鬼,还能好好跟白一弦聊一聊。
说不定借着装病这件事,还能跟白一弦增进一下感情呢。
拜罗一时间心中十分得意,觉得自己一时间福灵心至的装病,真是装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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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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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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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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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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