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这个很好理解。谋反是十宗罪之首,这种罪人不会被赦免,也是理所当然的。
否则赦免谋反之人,就是给皇帝的江山埋下了隐患,除非皇帝脑子不好了才会这么做。
谋大逆,就是指毁坏皇家的宗庙、陵寝、宫殿的行为。
谋叛,就是叛逃到其它敌对国家,或者卖国求荣,出卖国家利益的人。
恶逆,打骂杀害自己的祖父母、父母双亲、姑舅叔等长辈和尊亲的,忤逆至极,罪不可赦。
不道,就是无道,毫无礼义廉耻,道义之心的人。犯罪时毫无人性,丧尽天良,杀三人以上,或肢解尸体的行为。
大不敬,这个范围就很广了,总得来说就是对皇帝不敬。做出对皇帝不敬的行为或者说出对皇帝不敬的话语。Χiυmъ.cοΜ
还包括了不按照礼仪对待皇帝啊,僭越使用仪仗乐器礼仪、偷盗皇室祭祀器具或者皇帝的日常用品。伪造皇家御用物品,哪怕是皇家规范之外误犯食禁等,都在此列。
不孝,咒骂、控告以及不赡养自己的祖父母、父母。祖、父辈死后亡匿不举哀、丧期嫁娶作乐。
还不仅仅如此,连不听父母的训诫都是有罪的,可判刑两年。所谓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可见在这个时代,不孝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犯罪。
不睦,殴打谋杀某些亲属。女子殴打辱骂、控告丈夫的行为,都属不睦。
不过,在不睦这一条上,燕朝的律法还算公平,并不只针对女子。若丈夫殴告、杀害妻子,也同样属于不睦之罪,不能被赦免。
不义,主要是指平民杀官吏,或者官吏之间,以下犯上,谋杀长官。女子在丈夫死后不举哀、作乐并改嫁也是不义之罪。
内乱,指亲属之间,通女干、强女干等。与自己祖父、父亲的妾侍有不正当的关系,也属此列。
上述十恶之罪,因为直接危害了这个时代的君权、父权、夫权,所以法典将之作为不赦之重罪。
白一弦搞明白了不能被赦免的十种罪之后,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父亲,到底犯了十恶中的哪一种?
谋反?不可能啊,小小五莲县的县令,哪有胆子谋反?就算有那心,也没那实力吧?
再说了,父亲要是真的谋反,皇帝还能留着他?不早就把他咔嚓了?连带的自己也逃不掉,所以不可能是谋反。白一弦第一条就先把这条给否决了。
谋大逆?毁坏皇家宗庙陵寝了?谋叛了?通敌卖国了?对皇帝大不敬了?这应该都是死罪,活不了的那种吧?一旦做了,应该活不到现在。
至于剩下的,恶逆、不孝、不睦、内乱,应该都不可能啊。
因为在白一弦的记忆中,原主和爹相依为命,没有亲人。而白一弦的母亲难产而死后,他爹也没有续弦。
就这么一老一少,根本不会存在不孝不睦内乱等亲人和家庭方面的罪恶因素啊。
再剩下的,就是不道、不义?残杀好几人肢解尸体了?以下犯上,谋杀长官了?
可真要是犯了这样的罪,顶破天也就是被关在刑部大牢吧?至于被关到司镜门中?
而且不道不义这样的罪,似乎也不需要保密吧。可事实上,他爹的罪名,连刑部尚书都不知道。可见根本不是杀人或者犯上这样的罪名。
白一弦还在思索,他爹到底犯了什么罪,黄昕问道:“郡公爷还有什么事吗?门内事务繁忙,郡公爷若是无事,下官还要回去忙公务。”
白一弦问道:“请问黄镜司,我父亲如今可好?”
黄昕说道:“皇上之前有命,令尊与其他人犯不同,要格外优待。所以,他并不是被关在大牢之中的。
他所住的地方,独门独院,跟软禁差不多,而且,司镜门也并未刑罚审讯。所以,令尊如今安好。”
也就是说,除了不自由之外,其它都挺好。
白一弦说道:“那就好,既如此,那就不打扰黄镜司了,请便。”
黄昕点了点头,微微行礼之后,转身返回了司镜门。
白一弦一叹,转身上了轿子,说道:“走吧,去黄府。”
路过那顶一直停在旁边的小轿的时候,微风吹起,轿子上窗户的帘子被微风掀起,白一弦看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
白一弦微微疑惑,京中百姓对司镜门都极为惧怕,甚少来此。
此轿子停在此处,里面却空无一人,莫非轿子的主人进了司镜门?
可不是说,司镜门里关押的人犯,都是不允许探视的吗?连他这个开国郡公都被拦下来,那还有什么人能进去里面?
难道只是把轿子停在这里,人去了别处?
白一弦的轿子很快和这顶小轿擦身而过,白一弦也将此轿子抛诸脑后,不再考虑,反正不管是什么人,都和他没关系。
可殊不知的是,这顶轿子的主人,他还真认识,而且现在对方就在司镜门之中,看望的,正是白一弦的父亲白中南。
司镜门不许外人进入,只除了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皇帝。所以这轿子的主人,其实正是皇帝。
他如今微服而出,不想惊动任何人,于是才纡尊降贵,坐了这么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子。轿子外表虽不起眼,但里面却柔软奢华又舒适的很。
皇帝此来,正是为了告诉慕容南,他给白一弦封了郡公的事情。他想看看,慕容南知道这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令皇帝失望的是,慕容南的脸上无悲无喜,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这不由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慕容南问道:“你忌惮厌恶我,也厌恶我的儿子,对我们父子两,一直欲杀之而后快,为何却又给一弦封了郡公呢?莫非是你年纪大了的缘故?”
慕容南虽然没有说出来,不过这意思就是嘲讽皇帝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了。所谓老而昏庸嘛。
皇帝只是冷哼了一声,他现在,已经不太容易被慕容南激怒了。
虽说慕容南的话是大不敬,可他做的大不敬的事多了去了。再加上皇帝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所以他允许失败者抒发一下心中的怒气不满。
因为除了口头上发泄之外,失败者什么也做不了。皇帝每当这么想,都会产生一种愉悦感。
他年纪大了,能让他感觉愉悦的事情,确实不太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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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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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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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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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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