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左尚书举刀就往儿子的身上砍去,看上去毫不留情,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架势:“逆子,逆子,做出这等滔天错事,至皇上与何地,至我左家与何地?
留着你也是个祸害,不如早早砍杀了你,我再去向皇上请罪”。
白一弦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觉得这些个文臣,一个个的就是心机重。
因为左尚书可是文官,并不会武功,他的儿子是侍卫统领,即使现在被绑着,可也只绑了上半身。
以他的武功,要躲避左尚书的攻击,却是轻而易举的。这一幕,怕也是做给皇帝看的。
果然,左书秋一个闪身就避开到了一边,口中说道:“父亲,孩儿是冤枉的。我没有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孩儿是遭了别人的暗算啊。”
左尚书举着刀,追着儿子砍,一边追,一边说道:“你一个侍卫统领,武功高强,谁能暗算得了你?”
其实除了特殊情况,比方有刺客的时候之外,在皇上面前做出举刀追砍的行为,若是认真一点的,都能算得上大不敬了。
只是这时候皇帝不说话,其余的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左书秋说道:“父亲,孩儿所言,句句属实。父亲从小教诲孩儿要忠君,报效朝廷。
况且孩儿感念皇上待我左家不薄,皇恩浩荡,日日不敢相忘。孩儿报答皇上的信任和恩情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孩儿就算不为了别的,只为了左家和自己,也断不会做出如此大错。
孩儿真的是冤枉的,是被人暗算了,请父亲相信孩儿。”
左尚书累的气喘吁吁,站在原地,脸上老泪纵横,说道:“你身为侍卫统领,皇上如此信任你,将整个皇宫的安危都交给你。
却不想你自己竟然遭了暗算,你如此不小心,如何能保护皇上的安危?你,你,你气死为父了,你有负皇恩呐。”
很显然,左庆元说这话,就代表他相信自己儿子说的话。
其实说白了,左庆元一开始就不信自己儿子会做出这种事,两人一唱一和,做了出戏罢了。
他明面上是在斥责儿子,实际上是告诉皇帝,他平时如何教导儿子,儿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就见左庆元将手中的刀一丢,扑通一声,再次给皇上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老臣不才,教养出的儿子虽然不够优秀,但老臣也相信他们的人品。xǐυmь.℃òm
老臣从他们一出生,就教育他们要忠君,报效皇恩。老臣的几个儿子虽然不是什么人才,但老臣却相信他们对皇上足够忠诚。
要效忠皇上,报效朝廷的想法,这几个孩子,铭记在心,日日不敢忘记。所以老臣自认为,自己的儿子,绝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书秋说他是冤枉的,求皇上,给老臣一个机会,查明真相。若事情不是他做的,也还了苏婕妤一个清白。
若事情,当真是这个逆子做的,老臣情愿亲自砍杀了他,再向皇上请罪。”说完之后,深深的拜了下去。
皇帝见此一幕,也是有所触动,左庆元说的对,左书秋再大胆,他就算不为别的,也该为自己和左家想想。
又岂会枉顾自己的前途,而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徐婕妤此时却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左大人这话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开脱吧?这种事情,被抓了,那自然是要喊冤枉的。
再说了,这等事情又如何能找到什么证据?要不是妾今天恰巧过来撞见的话,还发现不了呢。
左大人要如何证明他们清白?
说句不好听的,除非,是抓奸在床。否则的话,两人既然敢胆大包天的和奸,那自然会小心翼翼,消除一切证据。
莫非找不到和奸的证据,就可以说他们没有和奸么?”
左庆元怒道:“徐婕妤何以说这样的话?莫非徐婕妤如此迫切的希望他们二人真的和奸?
那敢问徐婕妤,你这样的想法,对徐婕妤有什么好处?又至皇上于何地?”
虽然对方是皇上的婕妤,但此事事关自己的儿子,甚至是事关整个左家,他也不得不据理力争,分毫不让。
徐婕妤有些不自然的快速看了皇上一眼,看到对方那阴沉的面色,顿时心中一跳,说道:“左大人说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
他们两人和奸,我能有什么好处?只不过妾是不希望有些人做了错事,得不到该有的惩罚,却还蒙蔽皇上罢了。
尤其是苏婕妤怀着身子,龙种不容混淆啊。”
“够了,都给朕闭嘴。”
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左庆元做的那一出戏给打动了还是怎么的,开口说道:“既然你如此相信自己的儿子。
那朕,就看在你几十年效忠朝廷,兢兢业业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能找出证据,证明左书秋当真是遭人暗算,和苏婕妤两人清清白白,那还罢了。
若是找不出证据,我看你这个刑部尚书,也别做了。”
左庆元一咬牙,说道:“多谢皇上开恩。”
徐婕妤此时说道:“皇上,干脆不如让他搜一下苏婕妤的寝宫。证明两人清白的证据不好找,但若是两人真的和奸,那说不定还会留下些许的蛛丝马迹呢。
只要找出这样的证据,那自然无需再去证明什么清白。”
听到徐婕妤如此提议,苏婕妤等人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皇帝觉得有理,于是便点头应允,先派了人进去苏婕妤的寝宫寻找。
慕容瑶堇突然说道:“这个徐婕妤,真不是什么好人。”
白一弦突然站了出去,吓了慕容瑶堇一跳,她下意识想伸手把白一弦拉回来,可白一弦已经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白一弦说道:“皇上,微臣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皇上还没说话,旁边立即有人喝道:“大胆。”后妃的寝宫,岂是外臣可以随意踏足的?
可皇上看了看白一弦,心中一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点头同意了下来。
其实白一弦倒并不是看出了什么,他就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如果苏婕妤和左书秋两人真的是着了别人的道,苏婕妤的寝宫又不是什么禁地,被人随意放上个什么所谓‘和奸的证据’也是轻而易举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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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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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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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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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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