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跟前,他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先在外围听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得知,原来这些人,都是那些身上起了红点的病人的亲人,听到了苏府小姐回府的消息之后,便聚集了起来,来找她所要解药。
此刻这些人,一个个的凶神恶煞,群情激奋的模样,仿佛若是苏府再不将解药交出来,他们便要动手了。
苏止溪一个劲的解释苏府是无辜的,一定是遭人陷害,可这些人根本就不听。
白一弦心中有数,这些人,或许真的是受害者家属,但这些人一定是被人鼓动来的。
否则不可能他和苏止溪才刚刚回来,他们就全部聚集过来了,一定是有人通知并鼓动他们。
想到这里,白一弦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果然发现这人群里有几个人闹的最欢。
也是他们,在苏止溪试图和众人解释的时候,每每都会站出来,三言两语的反驳苏止溪,然后一个劲的鼓动大家的情绪。
其中一人又冲着众人努力鼓动道:“大家想想看,苏府的布料出了问题,不思解决之道,也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却口口声声只会说他们无辜。
试问,好端端的,谁会那么丧心病狂的去给苏家的布料投毒来陷害他们?m.χIùmЬ.CǒM
明明就是他们的布料出现了问题,他们为了逃避责任,就把事情装无辜的推到了有人给他们投毒陷害他们的头上。
现在我们的亲人,因为中毒,在痛苦之中苦苦挣扎,命悬一线。
那可是我们的至亲啊,里面可能有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我们的孩儿……
可这个苏府,到现在不肯交出解药不说,连交代都不给一个,实在是可恨至极。
苏府卖出毒布料,真的是无辜的吗?难道,我们就不应该找他们,为我们自己的亲人讨一个公道吗?”
众人听了这话,想起来自己那还处在痛苦之中的亲人,顿时眼眶又红了起来,吼道:“应该。”
“没错,苏府卖出毒布料,就应该给我们交代。”
那当先鼓动之人见状,立即趁热打铁的喊道:“既然他们不肯给我们交代,不肯还我们公道,那我们就自己去讨还这个公道。
苏家人卖毒布料,害人性命,我们砸了它!”
“对,砸了它。”
“砸了苏府,我们自己为自己的亲人讨还公道。”
群情激奋之下,真的有可能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到时候就算官府来了,说不定也因为事出有因,法不责众而就此作罢。
苏止溪顿时急了,拼命的喊着苏府是无辜的,请给她时间,她一定会找到证据,找出凶手。
可在这种情况下,众人的凶性都被调动起来了,她一个女孩子的喊声,直接淹没在了人潮声浪里。
眼看那群人就要对苏府动手,突然听到一声大喝:“谁敢动手!”
突如其来的大喝,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公子站在后面。
白一弦深深的看了那鼓动众人的人一眼,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苏止溪心中十分委屈,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帮她,她是苏府的大小姐,她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她的脸上十分倔强,坚决不会在这些人面前露怯。
而是据理力争,企图告诉这些人,苏府是无辜的,奈何他们不听。此刻骤然看到白一弦出现,不知道为何,心中的委屈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点。
她看着白一弦,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自己有了依靠一般。苏止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若是换成以前,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对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产生这种依靠的感觉的。
白一弦笑着对她说道:“我回来了,委屈你了,别怕,剩下的,交给我。”说完之后,他一步挡在了苏止溪的前面,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苏止溪在他的背后,愣愣的看着这个并不十分强壮的背影,但在这一刻,却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在这个苏府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躲起来看热闹,她只能独自一个人面对的时候,这个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别怕,有我!
苏止溪的眼泪一下就出了,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了。
白一弦看着众人,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的说道:“谁敢动手?”
人群中便有几人抢先冷笑着说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一弦。
大家请看,眼前这个人,就是前任县令的公子,那个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却偏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能会的白一弦,白大少爷。”
“原来是那个混蛋纨绔,我听说他现在准备入赘到苏家,怎么,这是准备替苏家出头?”
“哼,他现在冒出来有什么用?别说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就算他现在还是那个县令公子也没用。”
“对,我们今天,必须要苏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白一弦,你算什么东西?管得着我们?”
“滚一边去,今天,我们一定要砸了苏府,给他们这种害人性命的奸商一个教训,替我们的亲人讨一个公道。”
“砸了苏府!”
白一弦喝道:“我看谁敢!砸了苏府?哼?怎么,这是打算无视大燕律法了?莫不是将这天下,当成了你家的天下?
大庭广众之下,聚众闹事,打砸抢夺民宅,你们如此无视律法,这是要造反?”
说别的镇不住众人,这么一大顶造反的帽子扣下去,这回好了,众人一听造反,顿时都怂了。造反啊,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众人有些不安,不过就是来要个解药,砸个苏府,怎么和造反扯上关系了?
那鼓动之人也有点怂,不自在的左右看看,生怕真的冒出来几个官差,真将他当成造反者带走。
他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弱了下来:“胡说,我们是为亲人讨还公道,怎么就成造反了?白一弦,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你这是污蔑。”
白一弦淡淡的说道:“不算造反?那好,来来来,你来砸一个,我让开,让你砸,我绝不阻拦。
砸完了之后,我们去县衙,跟知县大人讨论一下,你无视大燕律法,到底是个什么罪。
又到底算不算造反,该不该诛灭九族。”白一弦说完之后,还当真往一边退开了一步,似乎在等着他们去打砸。
那鼓动之人往后退了退,哪里还敢打砸。
就算他心中明白,白一弦不过是危言耸听,可坏就坏在,白一弦这么说之后,他若是还要坚持打砸,那要是传出去,可就真算是他无视律法要造反了。
可恶,白一弦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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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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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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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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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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