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太太目光一凝。
打量曹沐阳的眼神多了些意外之色。
如果说，有谁能在曹家凌驾于曹氏血脉，那也就只有任济昌父子了。
所以，在他们的光芒下，曹沐阳一直都像个隐形人。
直到此时此刻。
曹老太太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外孙。
“小家伙，我有点低估你了啊。”
再开口时，曹老太太的语气中多了一分柔和，“这样吧，只要你说出楚云下落，今后你就是曹家继承人，所有资源，都将集中在你一人身上！”
曹沐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但很快，他就压制下去。
“奶奶，您的条件很诱人。”
“可惜孙儿无福消受。”
“因为我并不知道楚云在什么地方！”
曹老太太那骨节分明的手，瞬间把拐杖握出几道裂痕。
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沉冷下来。
“小子，你知道这么回答，会是什么后果吗？”
“可我总不能欺骗您吧！”
曹沐阳咧嘴一笑，“收徒大典结束后，我们就和楚云分开了，他人在何处，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
曹老太太脸色一沉。
转而又把目光转到曹歆月的身上：“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啊，我曹家都大祸临头了，他竟然会向着一个外人！”
这话终于让曹歆月清醒了几分。
“什么大祸？”
“济昌是仙农谷弟子，又是十长老之一，周跃峰的师弟，他在我曹家暴毙，你觉得，仙农谷会轻饶了我们吗！”
“可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那又如何？”
一位中年人斜睨过来，语气中填满不屑，“仙农谷是什么势力，难道你还指望，他会因为你受害者的身份，过来同情你吗！”
曹歆月表情顿住。
一抹挣扎之色，从中闪过。
曹老太太不由见猎心喜。
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道：“歆月，你一直是曹家最出色的儿女，难道你要看着家族，被一个外人连累吗！”
“楚先生或许是外人，但九鸾呢！”
曹沐阳忽然大喝，“就算你们看不上她的父亲，可她也流着曹家的血液，一旦出卖楚先生，九鸾也一样会遭到仙农谷的追杀！”
“一个野种，也配做我们曹家的人？”
曹老太太怒斥道，“我听说，那野种称呼楚云为主人对吧，哼，这种甘居人下的贱坯，死了又怎么样……”
“闭嘴！”
这话一出，所以人都怔住了。xiumb.com
错愕的看着曹歆月。
她竟敢，对老太太出言不逊？
疯了不成！
“你，你说什么？”
曹老太太也撑圆瞳孔，不能置信的看了过来。
尽管曹歆月浑身都在颤栗，但她的双眼，却在倔强的与曹老太太对视。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九鸾！”
“这些年，她在山城受了太多的苦，不管你们承不承认，她都是我的女儿，是曹家血脉！”
“沐阳说得对，就算我不在乎楚先生生死，也绝不能出卖自己的女儿，如果仙农谷要人负责，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吧！”
周围的曹家人，听到这些，全都震惊的瞪大眼睛。
在他们的印象里，曹歆月一直都是温柔好欺的形象，哪怕三十年前，她与吴雪岩私定终身，也在曹老太太的要求下，乖乖的回归家族。
可这次，她竟然选择了反抗！
“你拿什么负责！”
曹老太太第三次砸动拐杖，“等仙农谷真的降罪下来，别说我了，就算赌上曹家的一切，都保不住你和这个孽种！”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盛的罡气，不断对曹歆月母子形成冲击。
隐隐间，两人的五官竟流出血来。
曹老太太愤怒同时，眼底也闪过一抹狞笑。
她相信，只要自己持续施压，这两人迟早会说。
但就在这时。
一道轻柔的罡风吹入。
把她的罡气吹散，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曹家人相互张望，目露惊骇，“是谁，破掉了老太太的《乱心诀》！”
终于能轻松下来的曹歆月母子俩，神色也震惊莫名。
《乱心诀》。
正是曹老太太的独门秘技。
在与人说话时催动此诀，能够震人心神，乱人心智！
这手段，虽不比罡气水滴的强大杀伤，但胜在奇诡难辨，时常在不经意间，就能将对手制服！
尤其在眼下这种审讯场合，《乱心诀》的功用最是立竿见影！
也正因这，见到《乱心诀》被破，他们才会如此震惊！
很快，众人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
“他们两个，我保了！”
“什么！”
曹歆月与曹沐阳面面相觑。
这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
楚云！
果然，楚云带着吴九鸾大步流星走入进来！
仿佛这数十个曹家人，都是空气一般！
“楚先生，您怎么又回来了！”
曹沐阳慌乱不已，“他们要把您交给仙农谷，您快带着九鸾离开这……”
砰！
话没说完，曹老太太就打出一道掌力，震的曹沐阳吐血不止！
“你就是楚云？”
目光落在楚云身上，曹老太太顿感意外，忍不住感慨一句，“有点胆气啊，竟然主动回来领死了！”
“你搞错了。”
楚云摇摇头，“我刚才说了，我回来，是保他们母子离开的。”
“你？”
曹老太太反问一句。
随即，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
笑声沙哑，却也极度刺耳。
其他的曹家人，亦是嘲弄的围观上来。
“你是不是觉得，在仙农谷大闹一场，这两广一代，就没人能怎么样你了是吗！”
“张大耳朵听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老太太，是曹家家主！”
“被你打败的黄震之黄长老，亦是老太太的手下败将，而且，老太太败他，一只手就足以了！”
曹老太太傲然的伸出手，示意众人噤声。
而后，高深莫测的说了句：“听说，震之如今在掌管珍药阁，必然在武道上懈怠不少，否则，也不会败在你一个黄口小儿的手上！”
“……”
看着她，楚云颇有些无语。
从战绩上来看，这老太太最多是与自己持平。
怎么看她的模样，像是能秒杀自己一样？
谁给你的自信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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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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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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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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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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