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也明知道沈行疆不高兴,还是把姜晚婉抓到身边:“你男人好大手笔,一口气算计了一串人。”
姜晚婉也咂舌啊,他做了这么多,把她瞒死死的。
“也不意外,按他性子能留程时关在军区蹦跶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把他们赶出去我就不用担心姜隽了。”
秦小也:“你弟挺厉害,配合得还挺好。”
说起姜隽,姜晚婉还是很心疼的,他来军区没几个月,却要接受宋香雾变成现在这样。
秦小也搂住姜晚婉的肩膀:“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姜晚婉点头:“你问。”
秦小也嘿嘿一笑:“可能有些冒味,我单纯好奇,你娘从你出生的时候就这样吗?”
“还是……她嫁给姜南城以后,才变成这样的?”
走在前面的沈行疆放慢脚步,他也很好奇。
按理说,岳父姜北望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对妻子孩子都很好,朋友很多,他怎么会容忍宋香雾不善待儿女呢?
这点完全说不通。
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见到宋香雾丑陋的一面,姜晚婉已经慢慢接受。
她认真回想,快走到家属院门前才缓缓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她在嫁给姜南城以前,就有点讨厌我。”
“但……小时候对我还挺好的,是我很小的时候,她还给我做鞋子,在鞋子上绣海棠花。”
沈行疆推开院门,随意问:“后面还给你做吗?”
姜晚婉摇头:“不给了。”
沈行疆:“你大概几岁没有穿过她做的鞋子?”
姜晚婉想了想:“我记得初一过年的时候还穿过,她说晚婉是大人了,穿新鞋,走新路,还在鞋上缝了两个毛茸茸的圆球。”
她当时很喜欢那双鞋,因此记得很清楚。
在姜晚婉看不到的地方,沈行疆黑眸中闪过沉思。
秦小也觉得姜晚婉还挺可怜的:“没事儿,除了她还有很多人对你好,不要难过哦。”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院子,来到房门前。
沈行疆原本走在最前面,他忽然侧过身,示意秦小也开门。
秦小也:“……”
玛德,我可是看到你的手抬起来了,你怎么又让开。
门半开着,沈行疆站在侧面,从门缝里能看到客厅。
秦小也咽着口水向前走了一步,抓住铁把手,轻轻把门拽开,看到里面的人,她刷地把门合上。
姜晚婉想着宋香雾的事,大脑没做太多反应,问她:“怎么了?”
秦小也嘴唇哆哆嗦嗦,想起她女扮男,怀孕,小小敲诈过某人遗产,骗婚后逃跑,在外面又被逼婚……
试问,你碰到这个人,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秦小也又咽了下口水,小腿肚子都吓软了。
她看向左边:“沈行疆,你现在有办法,把我送到任何人找不到的地方吗?”
沈行疆笑了。
笑声里充满看好戏的意味。
秦小也心里狂奔过八万头草泥马,笑个屁啊,默默地看不就好了,你在笑什么啊?
她看向右边:“晚婉,你愿意帮我吗?”
姜晚婉抬头看天,水润的桃花眼倒映着满天星河。
秦小也不怀疑,姜晚婉要是会吹口哨,绝壁吹了。
什么姐姐妹妹,感情太易碎。
秦小也长长叹了口气,脑袋耷拉下去,认命拉开门。
屋内,秦伯棠和姜隽把凳子搬到靠里屋门的一侧坐着,姜隽眼睛红红的,思绪明显在别处。
秦伯棠翘着二郎腿,嘴角噙着笑意打量坐在饭桌边慢慢吃饭的男人。
程含章照上次离开,气色好了很多,不说他身体余毒未清,不知道的都看不出他中过毒。
饭桌上摆着秦小也炒的尖椒鸡蛋,还有白菜猪肉炖粉条。ωωω.χΙυΜЬ.Cǒm
程含章拿着碗,细嚼慢咽。
别说秦小也,姜晚婉都觉得含章哥现在就是涨潮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沈行疆看了眼饭菜都凉了,捏了捏姜晚婉的手:“想吃什么?”
姜晚婉想了下:“我想吃放黄瓜丁的蛋炒饭了。”
沈行疆干脆没进屋,出去做饭。
姜晚婉不想当电灯泡,和他去厨房做饭。
秦伯棠还饿着,又不喜欢吃冷饭,干脆抓着姜隽的胳膊把他扯起来,追出去找沈行疆加饭。
离开后,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关门的时候一阵风吹到秦小也身上。
吹的秦小也透心凉。
程含章穿着白色羊绒毛衣,手腕上的手表泛着冷光,和沈行疆相似的脸多出几许不可亲近的温和。
秦小也看他吃饭,总有种自己被他放在嘴里咀嚼。
比耐力,她比不过。
干脆坐在他身边:“我离开你是为了救你,没想到回去就被逼婚,但我和秦伯棠是清白的,到现在他都觉得我喜欢的是姜晚婉。”
秦小也又问:“儿子呢?”
程含章吃干净碗里的饭:“换季感冒了,他太爷不许带他过来,留在老宅了。”
程厌虎喜得新曾孙,精神头好了不少,白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秦小也有些失望,好久没看到小糯糯,她其实夜里很想孩子。
程含章态度还算不错,她摸不准他心里的想法。
“你还生气吗?”
程含章没有回答,反而问:“你本名叫什么?”
秦小也:“秦无欢。”
程含章放下碗,拿起椅背上搭着的黑色外套:“东西收拾好,和我走。”
秦小也:“去哪儿?”
话没说清楚前,她不想单独和他相处。
程含章把外套穿上,微微侧头,他眼眸微微眯起,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我把你怀孕住的院子买下来了,带你熟悉熟悉,不要赖在行疆家里,他会不高兴的。”
秦小也被他最后一句话堵住嘴。
算了,早死早超生。
她东西不多,一包装走。
程含章把她的包拎起来,去厨房告辞。
秦伯棠和姜隽一左一右靠厨房门口看沈行疆做饭。
碗架子里放了一盆剩饭,米饭失去水分,非常适合炒饭。
锅里荤油化开,冒着油泡泡,沈行疆把鸡蛋液放下去,柴火灶煎鸡蛋,土鸡蛋被锅气熏得特别香,炒成小碎块,鸡蛋块拉扯出的每个蛋丝都煎的焦焦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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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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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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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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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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