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睡得很不好,没什么精神,眼睛底下是一片青黑。
温书芹不太想和她们有牵扯,她又不是能和人吵架的性格,小声说了句没关系,低头要走。
海晓晓却不肯放人:“走什么啊,傅寒声为你说话,你不应该高兴地留下来挑衅我吗?”
她用毒辣的目光观察两人,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寻常之处。
“回门我让你给我家拿二百块钱,你抠抠搜搜说没钱,不关心我,不关心我家里人,反倒有心情关心她,你还敢说和她没关系?”
“温书芹,你赶紧把钱给我拿出来!”
海晓晓对温书芹伸手,表情凶恶得像个土匪。
温书芹有点懵:“什么钱?”
海晓晓:“自然是你和他处关系的时候,你收他礼物的钱。”
温书芹冤枉死了:“海同志我从来都没有谁的钱,更没有和傅寒声处过关系,当时我是喜欢他,送过他吃的,却从来没有收过他的钱。”
“你若是不信,问他。”
她的家教根本不允许她在未结婚前和男人有过多的金钱往来。
傅寒声虽然不喜欢温书芹,也在背后说过她的不是,他却从来没有讨厌过温书芹。
而且,没发生的事情,冤枉了他,他还算男人吗?
“晓晓你别乱说,温同志从来没有收过我的东西。”
海晓晓冷笑,眼里充满了怀疑,抱起肩膀:“你们两个咬死没有,买没买谁知道呢?”
“我们处对象的时候,你没少给我送东西,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知道,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看得很明白。”楚长风单手插兜从路边走出来。
温书芹看到他脸爆红。
不知道他在那里听了多久。
楚长风领口扣子没系,微敞的衣口露出里面精致的喉结,他眼神犀利,不苟言笑,看海晓晓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臭虫。
带着慢慢的嫌弃和厌恶。
“傅寒声送不送礼物我不知道,但是温书芹从来不会乱收男人的东西,你在结婚前收男人东西,不代表别人和你一样没分寸。”
温书芹听得好过瘾,这不就是她每次吵架都好几天以后才会想起来的话嘛!
害羞早就飞走了,她心里好舒服,好得劲!
楚长风朝温书芹看过去,温书芹对他感激地点头。
海晓晓:“你谁啊,凭什么插手我们的事情?温书芹喜欢傅寒声,我就不信傅寒声送她东西,她能忍住不要。”
她生气的时候面相很凶,蛮不讲理,泼妇架势。
傅寒声看着她的样子,觉得特别陌生,还有点……丢脸。
“别吵了,温同志没有收我东西,你爱信不信。”
傅寒声不想留在这丢人现眼,和温书芹说了声对不起,闷头离开。
傅寒声走了,海晓晓像个落败的公鸡站在原地,尴尬的脚趾都要把鞋底抠烂了,更多的是委屈。
毕竟她的认知里,温书芹和傅寒声有点感情基础,傅寒声不愿意回门的时候给她家里多拿点钱,却在她质问温书芹,让温书芹还钱的时候,咬死不承认自己送过东西给温书芹。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偏向!
赤裸裸的余情未了?
海晓晓还想再温书芹面前找补点什么,看到她的脸,还有她身边模样和气质都很优秀的男人,心里咕嘟咕嘟冒着酸水。
“少得意,破坏其他人家庭的女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海晓晓说完扭头跑去追傅寒声,她今天就要问清楚,他到底能不能拿那二百块钱!
傅寒声甩掉海晓晓,到了训练场,看到沈行疆:“来了。”
沈行疆看他憔悴的样子就知道婚后生活不怎么样。
傅寒声没说,他就没问。
但没多久,海晓晓追上来:“傅寒声你扭头就走怎么回事?呵,就是叫我说准了,你舍不得她,娶了我以后发现她才是那个好的,是不是!”
傅寒声从昨天晚上就被吵得头疼,他不明白,海晓晓的脑子里面都装了什么。
结婚前温柔可人的女人,一夜间因为二百块钱变得面目可憎。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更好了?我要是喜欢她干什么娶你呢。”
海晓晓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给我钱?”
“是你说的,结婚以后把家里的钱都给我管,你昨天就给我一百八十多块,剩下的钱呢?”
海晓晓死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盯出钱的影子。
沈行疆知道傅寒声脑子有些不清醒,但对女人向来大方。
他拿出一百多,可能身上只剩下一百多了。
所以说。
钱呢?
花哪儿去了?
傅寒声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心情糟透了,对海晓晓也没有平时的好声好气:“我身上一共一千多,还是沈行疆和他媳妇儿帮我从前女友那里要出来的!”m.χIùmЬ.CǒM
“和你谈恋爱给你花钱,结婚摆排场花钱,给你父母钱,带你照相,给你买吃的买喝的买衣服租房子,哪儿哪儿不要钱?”
“你们家亲朋好友来了那么多,吃喝不要钱吗?”
“买缝纫机收音机手表,大柜子七十二条腿,这不是钱吗?”
“还有你亲戚家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孩子,红包里都包五毛一块,包了二三十个,那不是钱吗?”
“钱都花你身上了,回趟门就你要二百块钱,你看我像不像钱!”
傅寒声面红耳赤,恨不得把所有花销一点点记下来,摆在她面前!
全都花在她身上,她可好,还要,当他是金窟吗?
海晓晓好委屈啊,眼泪瞬间涌上来:“你吼什么吼,见到温书芹好,所以就瞧不上我了是吧,你给我花的钱难道只是给我花的吗?缝纫机不给你做衣服吗,收音机你不听吗?手表你不看时间吗?”
“还有家里租的房子你没睡吗,照片上没有你吗?”
“我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没有给你脸上贴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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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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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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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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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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