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将至,北方的风雪悄然刮了下来。

  屋内灶火燃起,炕板热乎,被窝里暖暖的,热汗淋漓。

  姜晚婉咬着唇,面颊泛着粉,娇媚的让人移不开眼。

  红色长袍一半在炕上,另一半掉到地上,刺目的红和军绿色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色,洁白如凝脂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用力拽住了被子。

  大上许多的手覆盖住姜晚婉的手背,从上面与她十指相扣。

  姜晚婉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好了……没?”

  沈行疆手臂肌肉蓄力鼓起,眼底眸色愈发加深,精壮的腰冲撞着她:“快了。”

  二十多分钟后,姜晚婉被他揽腰抱起,无力的手臂被他抬着搭在炕垛上,男人壮硕的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抓稳了。”

  姜晚婉有片刻的茫然,很快,就理解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搭了个墙垛。

  原来……不是给她放书用的。

  是放她用的!

  被汗打湿的碎发贴在脸上,显得她无辜可怜,姜晚婉摇动着腰肢想离开,被男人按住。

  沈行疆眼角被欲火燃红:“晚婉不是说,最喜欢这个墙垛了?”

  姜晚婉累得说不出话,嗓子又干又哑。

  只能在内心咆哮:我去你大爷的……

  她最不喜欢这个墙垛了。

  有了墙垛助攻,沈行疆把姜晚婉榨干得一点劲都没剩才收手。

  屋子热乎。

  沈行疆打水来二人都清晰了,他又从柜子里翻出新的被褥换上,躺下后拉了灯绳,抱着姜晚婉入眠。

  姜晚婉累得沾枕头就睡着了,不出意外,第二天没起来,中午才去鹅厂。

  鹅厂没那么多活,基本不用怎么去,每天巡逻几圈,瞧看下有没有人搞破坏就成。

  姜晚婉上午没来,到鸡舍还挺不好意思的,又下雪了,小鸡就在院子和山脚下活动,鸡舍都扫干净了,姜晚婉想着把院子扫了。

  朱大叔拦住她,把扫帚抢过去。

  他的腿原本冬天就疼,自从姜同志来了,他每个月干的活轻了,吃得好了,还不用操心有人偷拿鸡舍东西去贴补自家,省心省力后,到冬天腿脚都没那么疼了。

  赵丰年也拦着不让姜晚婉干:“我们来就行,你天天陪厂长干大事业,已经很累了,鸡舍我们能打理干净的。”

  姜晚婉心说,陪厂长出去才不累,有吃有喝有威风。

  “过年你回家吗?”

  鸡舍的鸡也不少,明年只会更多。

  农场的基本都是军人家属,赵大脚已经被劝返了,赵丰年在这没有直接的亲属,亲属都在乡下生产队,如果过年期间要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守岁,鸡舍就剩下朱大叔了,朱大叔是烈士家属,也没亲人在这了。

  眼瞅着过段时间就要过年了,过年人员安排可以提前规划上。

  赵丰年也知道鸡舍人员少,以为姜晚婉担心过年他回去的问题:“我不回家,我留在这看鸡舍,你放心吧。”

  姜晚婉笑了:“不是这个,我是想着你过年可以放几天假回家去,这边我找别人来干,你在家待过初八再回来吧。”

  这件事她也和厂长提过,厂长觉得赵丰年也挺辛苦的,朱大叔干不动的活基本都是他在干,小伙子老实,什么怨言都没有。

  姜晚婉:“我和厂里提过,厂长已经批准了。”

  赵丰年好久没和家里人好好守过岁了,离得近,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他想回去,又放心不下鸡舍。

  “鸡舍怎么办?”

  姜晚婉:“我叫婆家大哥还有我大爷他们过来,他们今年就在这边过年,你不用担心了。”

  军区物资够,东西多,去县城还方便,沈老太和沈老爷子就想在这过年。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沈家二房进不来军区,免得回生产队里,又要被他们缠上,挺好的年,热热闹闹的,沈老太可不想听什么人在旁边哭鸡鸟嚎地卖惨。

  姜晚婉也和他们提过,鹅厂没啥事的话,就偶尔派人来鸡舍帮朱大叔一把。

  沈家人,除了王翠霞那几口人,其余的都是热心肠,沈老太还说过年的时候把朱大叔接过去一起过年。

  沈老太还教育果果他们几个,一定要尊重善待烈士家属。

  也给孩子们讲了烈士家属的意义,把小果果听得眼泪八叉的。

  赵丰年听到这,明白了姜晚婉的苦心。www.xiumb.com

  她早就把一切打点好了,他再推诿就有点虚了:“我先谢谢你了。”

  姜晚婉笑着说都是小事:“我先去那头了。”

  赵丰年用力点头:“好!”

  这场雪下得更大了。

  姜晚婉走在茫茫雪地上,看着远处的山峦,似梦似画,白杨树是抵御风沙的屏障,杜鹃花是夏日山峰的点缀。

  她踩着雪来到沈家,在门口抖落身上的雪。

  “奶,我嫂子和大娘她们在厨房做啥呢?我瞧着热气滚滚的。”

  沈老太和沈老爷子坐在炕上喝茶叶水,农家小炕拾掇得利索,被子整齐地叠起来放墙角,还用一块布盖着,防止落灰。

  炕头上放着两个大大的搪瓷盆,盆上盖着盖帘。

  屋子里面有淡淡的泥草味和灶火味儿,说不出的安逸。

  沈老太今年也攒了百十来块钱,兜里有钱,身上有靠。

  冬天坐在这不必为来年一年的吃食发愁,悠然自得:“烀饭豆子呢。”

  烀饭豆子,就准备要做粘豆包了。

  做粘豆包就是过年的大序,是庄稼院里排得上号的大事情。

  现在的年代用黄米面做黄粘豆包的居多,饭豆子馅有豆子香,豆馅里面不放啥,放点糖精,蒸熟的豆包又香又软,吃的时候蘸点白糖,软糯甜滋滋的,或者放油锅里煎了,剪过的还能吃出后世油炸糕的口感。

  当然,也有包得不粘的粘豆包,在黄米面里掺苞米面,就没那么粘口。

  沈老太叫姜晚婉坐下唠会儿磕:“前个儿老四给这边送煤渣子,听他说,要带你去北京呢。”

  说起北京,老人家眼里充满了向往。

  沈老爷子嘴里咂摸出滋味儿,点着了烟斗子放嘴里,他不爱抽洋烟,也不爱抽用薄纸卷的旱烟,卷完封层口水,他不爱那玩意。

  他就爱用烟斗子抽,手里拎着斗子,没事儿吧嗒口,仿佛什么烦心事儿都随着吧嗒吸烟吐烟的时候消磨殆尽。

  “北京可是好地方,老四没去过,你带他去天安门瞅瞅,开开眼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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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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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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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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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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