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队长不负责这个,四处张望了下,对着大榆树方向招呼道:“刘同志你过来回答姜同志的话。”

  红河生产队妇女主任刘素琴走出来,她中等身材,大饼脸稀疏的眉毛,绷着脸严肃又刻薄。

  姜晚婉皱眉看着她,目光转移到刘素芬身上。

  一个胖,一个瘦。

  丑的一样难看。

  怪不得前段时间严肃处理女性被虐待的事情,李玉的事情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病因在这啊。

  刘素琴:“我们大队参加了,怎么了?”

  语气和茅坑里的臭石头似的,又冷又硬,丝毫没把姜晚婉放在眼里。

  姜晚婉眯起眼睛,生产队妇女主任,让大队女人受欺负,见到穿制服的同志不慌张也就罢了,还能摆出冷漠有理的样。

  看来,刘素琴有人脉,根子深着呢。

  刘素芬得意地看着姜晚婉,一只脚伸出去,抱着肩膀,挑了下眉,猖狂得不行。

  姜晚婉:“参加了,大队里怎么还有后娘欺负继女的事情发生?”

  刘素芬指着姜晚婉:“少放屁,谁欺负她了?亲娘都把小闺女溺死,我做后娘的,给她吃给她穿,把她养这么大,咋就成欺负她了?”

  “你个外人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到姜晚婉刘素芬就明白为啥李玉跑了,死丫头片子,通风报信去了,她啥时候认识姜晚婉的呢?

  呵,管她啥时候认识的。

  李玉想通过巴结姜晚婉就翻身,痴人说梦,等人走的,把她身上都抽烂了。

  刘素琴:“听到了吧,没人欺负李玉,姜同志,李玉年纪小,爱撒谎,我不知道她怎么把你找来了,姜同志军区的人,可不要轻信李玉的话,你要对得起你男人帽子上的红色五角星。”

  “啥撒谎啊,李素芬平时咋对李玉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姜同志,我给李玉作证,李玉作风没问题,精神非常健康,从来不撒谎。”

  张嫂子可不怕这个那个,咱知道啥就是说。

  李玉感激地给张嫂子跪下了。

  李玉这一跪,生产队不少人也跟着张嫂子的话给她作证。

  刘素琴用眼神警告她们。

  刘素芬在家猖狂惯了,同大队的人在步兵同志面前胡编乱造,戳她脊梁骨,落井下石,她气不过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张嫂子。

  她儿子李元宝有样学样,用肥臭臭的手指头捡石头砸人,小孩子不知轻重,直接砸大队长脱发的地中海上了。

  大队长咬牙。

  张嫂子肩膀子上挨了下,瞅大队长也被揍,招呼队员们把这娘俩,外带软膝盖助纣为虐的李麻子一起围起来打。

  姜晚婉和步兵同志说:“事情属实,等下把李麻子和刘素芬带走教育,有劳你们了。”

  两位同志可怜李玉,要不是穿着制服,也想上去揍呢:“这有啥,锄强扶弱是我们应该做的。”

  前段时间军区巡回演出,他们抓的人更多,家暴男人,恶毒婆婆,不孝顺的儿媳,抓了一堆,抓人的事他们有经验。

  姜晚婉和李玉招手,李玉看到小跑过来:“姜……姐姐。”

  姜晚婉从怀里拿出一双新的军绿色女士鞋:“穿上试试。”

  李玉看着崭新的鞋,迟迟不肯接过:“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穿上,特意给你准备的。”姜晚婉把鞋带都串好了。

  李玉看她执意要送她,缓慢地接过鞋,低头换上,鞋子很软,很舒服,有令人舒服的温度。

  进生产队的路口上,站着俩看热闹的。

  秦伯棠和姜隽说:“你姐人还挺好。”

  早上他和姜隽去鹅厂干活,准确说,姜隽是去干活的,他是无所事事打酱油的。

  在路上他看到姜晚婉和步兵同志出去,还找了开拖拉机的师傅拉他们,他没坐过拖拉机,也好奇姜晚婉去哪儿,委婉地和姜隽表示了下,姜隽就带他一起坐上拖拉机出来了。

  因此,这两人才会出现在这。

  姜隽自豪地抬起下巴:“那当然,我姐那副心肠……”

  秦伯棠:“很好?”

  姜隽摇头:“遇黑则黑,遇白则白。”

  秦伯棠:“……”

  李麻子和刘素芬挨揍的时候还想护着李元宝,他们不老实待着被揍得更狠了,大家就仗着这是集体行动,谁出几个拳头也分辨不出来,每人都揍了两下,踹了几脚。

  刘素芬和李麻子挨打是一方面,他们大胖儿子挨揍可心疼坏了。

  刘素琴想帮忙又怕挨揍,黑着脸站在旁边。

  瞧着揍得差不多,老队长揉着脑袋说:“得了,都停下吧。”

  老队长在队里有威严,他开嗓大家给他面子停了手。

  步兵同志上去把刘素芬和李麻子抓起来押走。

  姜晚婉带着李玉和老队长商量:“能不能把她户口单独立出来。”

  老队长算着李玉虚岁也十八了,这事儿闹得难看,如果不给个交代,八成过不去,思来想去:“我看中,但户口单拎出来,她没地没房子,没地方住,赚的工分可能还不够吃的,咋办?”

  别到时候烂摊子甩他身上。

  姜晚婉:“户口分出来,我会管她吃喝,不会麻烦队长的。”

  老队长搁心里盘算了下,李玉的事情解决大队人都会夸他,以后也能更服从他,马上年底了,这事儿还能汇报上去,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行,我给你们办手续。”

  姜晚婉:“多谢队长,我先带人回去了。”

  老队长笑着送她们。

  李玉不知道姜晚婉想怎么安排她,从打穿上那鞋她就跟丢了魂一样,姜晚婉去哪儿她就跟到哪里。

  姜晚婉把她卖了,李玉都能笑呵呵给她数钱。

  大队人看李玉跟姜同志走了,下意识跟上去,瞧瞧她们是咋个来的,想咋个走,走到出大队的路上,张嫂子等人发现了秦伯棠。琇書網

  秦伯棠随便穿了件白色短袖,深蓝色外套,普通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都价值不菲,他那脸,那身段,那气质,队里头家里有姑娘没嫁出去的瞬间就动心了。

  不是她们没瞧上姜隽,姜隽看着嫩着呢,秦伯棠年岁相当,瞧着就合适。

  张嫂子拦住秦伯棠,晶亮的眼睛打量他:“同志你哪儿的人啊?结婚没?”

  家里有闺女的婶子不甘示弱:“同志我家有住东头石头房那家,五六间房子,条件好,你要不去我家坐坐?”

  秦伯棠被围个水泄不通,看到姜晚婉带人往外走,情急之下抬起手往外挤:“我克死三个媳妇儿了,打跑了两个……你们让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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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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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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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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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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