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疆眼底晦暗不明,嘴上却说:“冷吗?我抱紧你就不冷了。”

  姜晚婉桃花眼满是狐疑:“我咋感觉你神情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正常,无形中似乎透着杀气。

  像是要把什么人活剐了。

  沈行疆捞起杯子把二人罩住:“你看错了,给你写信的是谁,和你说什么?”

  姜晚婉轻咳两声,柔声道:“是我家里爷爷,我们都叫他九爷,他没说什么,嘱咐我照顾好自己。”

  沈行疆把脸埋到姜晚婉的脖颈间,半晌不吭声。

  姜晚婉把信纸夹在手札里,心说明天烧炕得把信烧了,虽然沈行疆不认识字,但是九爷最后那句什么让她踹了男人回城做姜家小姐的话,让她莫名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心突突的。

  沈行疆:“嗯。”

  晚婉不告诉他。

  什么都没说。

  晚婉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可那死老头子竟然想劝晚婉和他离婚,该死。

  姜怜该死,老头子更该死。

  姜晚婉被他的胡茬蹭得脖子痒,她往后躲,笑着揉他的头:“我都有些困了,睡吧。”

  他回来就开始弄,搞了大半夜,她早就筋疲力竭了。

  沈行疆下地吹灭灯,把姜晚婉抱在怀里,力气非常大,箍得姜晚婉骨头疼:“行疆你松开点,我胳膊疼。”

  沈行疆把胳膊的力道放松些,姜晚婉觉得得劲了,翻身面朝他,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

  姜晚婉还以为自己第二天醒来沈行疆就出门了,谁知道,大队抢收的铁铃铛响了,姜晚婉拖着酸楚不已的胳膊正准备爬起来,身后伸出来一只胳膊把她拖回去。

  她的后背撞到温热坚硬的胸膛上,某个地方在后面戳着她。

  姜晚婉:“……”

  年轻人,精力旺盛。

  “你怎么还没走?”www.xiumb.com

  沈行疆声音有些倦怠:“明天再回去,你在家里休息,我今天替你上工。”

  说完,他掀开被子把衣服套上,简单洗漱好,把被子掖紧,出门前不忘亲了口姜晚婉。

  自打抢收开始,姜晚婉好久没睡过懒觉,她抱着被子美美地睡了一觉,九点来钟才醒,打了个哈欠,她穿好衣服去厨房找吃的。

  大锅里温着土豆,她蘸着大酱吃了两块,擦了下嘴,拿上手札去知青点。

  姜晚婉来的时候,姜怜躺在炕上,头上包着纱布,伤口疼,上药容易留疤,她没上药,忍着疼,躺在炕上嘴里虚弱地哼哼。

  “姜怜。”

  姜晚婉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吓得姜怜坐起来,她怕姜晚婉发疯打人。

  姜怜抱着被子防备地看着姜晚婉,像是在防一条疯狗:“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姜晚婉,昨天的事我看在你娘的份上饶了你,你别把我惹急眼,不然我和你鱼死网破。”

  姜晚婉冷哼声坐到炕边上,她坐下,裤子兜里漏出一小节黄色皮本子。

  姜怜眼尖看到,那是什么?

  看着像是一本手札,比宋香雾给她的还要旧一些。

  姜晚婉问:“我娘呢?”

  姜怜眼睛直勾勾盯着姜晚婉兜里的东西:“不知道。”

  她指着姜晚婉兜里的东西:“堂妹,你兜里揣的什么?”

  姜晚婉假装被惊了一下,手死死捂住兜里的手札,惊慌失措:“没什么。”

  姜怜不信:“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姜晚婉看她上钩,把兜里的东西捂得更紧,并且防备面对她。

  “真的没什么,我娘不在,我就先走了。”姜晚婉起身要离开。

  姜怜叫住姜晚婉:“你等下,你兜里是不是咱们姜家的鉴宝手札?”

  她就知道,宋香雾生了姜晚婉和姜隽,怎么可能把真的鉴宝手札给她,因此她一直没把那个手札当回事。

  老天爷助她,姜晚婉竟然把真的带到她面前了。

  现在要怎么把真的手札套回来?

  姜怜左思右想,头有些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脑子时好时坏,尤其是昨天晚上开始,疼得不行。

  她自然不知道姜晚婉待在沈行疆身边,换命格的副作用会被终止,她下意识地把头疼和脑袋上的伤联系到一起,没做其他多想。

  想了片刻,姜怜想出个办法。

  “晚婉,姐姐有话和你说。你兜里如果是个手札,一定是个假的!”

  姜怜顾不得只穿着睡衣睡裤,她撩开被子下地,昏头脑涨地从行李里面翻出来一个黄皮手札,手札和姜晚婉兜里的很像。

  姜怜把手札举在手上:“晚婉你看,你兜里的是假的,姐姐手里的才是真的,不信你看,手札上都是叔叔的字迹。”

  她把手札打开,里面是姜北望的字迹。

  姜晚婉看着熟悉的字体,眼底发烫,是爹的字迹。

  姜家专做瓷器,小时候日子过得很富裕,她很小的时候,爹爹把她抱在腿上做这本手札,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就是爹爹亲手撰写的那本。

  姜晚婉冷笑:“我昨天打了你,你有这么好心告诉我真的假的?”

  她把兜里的掏出来,打开手札,故意漏出最后一页的红章:“我这个有爹的章,我的才是真的!”

  姜怜看到章,更加确信姜晚婉手里的才是真的。

  她嘴上却不这么说:“晚婉,姐姐昨天反思了下,是我不好,你打我也是应该的,你不来我也想去找你道歉的。但是你要相信我的话,你那个虽然带章,但那个是假的,是你娘亲口说的,二叔怕手札被人偷,故意做了个假的混淆视听。”

  “你别天天看假的再学坏了,捡漏鉴宝不是小事儿,你看漏一个,损失可能是成百上千的,我还能骗你吗?”

  姜晚婉装作将信将疑:“真的?”

  姜怜看她神态松动,上前一把扯过姜晚婉手里的手札,把她的手甩到姜晚婉手里,她贪婪地抚摸着手札:“当然是真的了。”

  姜晚婉拿到爹爹留下来的真手札,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故作感激:“堂姐谢谢你,以前是我小气,觉得我娘成了你娘,我心里总记恨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帮我,堂姐,佛祖说送人送到西,你也知道我嫁的人家穷,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你能不能给点钱,再给我点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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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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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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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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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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