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捂着肚子,眼里泛着冷芒:“郭摇,找公安来,有人打上门威胁我。”
公安是个好地方,刘野菊蹦跶得那么嚣张,现在还没出来呢。
郭摇早就看不下去了,叫田桃过来盯着,她去找公安。
田桃也不放心,原本想找军区身强力壮的来看着他们别乱动,想来想去,去沈家把沈二柱和沈大柱喊了过来,这哥俩来了,血脉中自然压制沈三柱。
沈二柱在路上知道了沈三柱的所作所为,十分失望,到这脱下鞋,用力往沈三柱嘴巴上打:“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能和老四媳妇儿动手呢?”
他鞋底子上沾着鹅屎,老臭了,抽得沈三柱直泛恶心。
他嘴巴子挨一下子,趁着下一个鞋底子抽过来前,立马吐掉嘴里的臭味儿:“呸呸呸!别打了,恶心死了。”
这话就跟催化剂一样,沈大柱也脱下鞋,哥俩把沈三柱撂倒,就用鞋底子抽他嘴巴子。
抽得啪啪作响,抽得他脸上都是粑粑和大泥巴,脸上红一块黑一块。
沈三柱蓄力想跑,沈二柱恶狠狠地一脚踩他肩膀上,继续抽。
副厂长看得腮帮子疼,怕打他身上,他心有戚戚地迈着小碎步走到姜晚婉身边:“不是,姜同志你刚刚看到了吧,我是帮你的,我刚刚可拉架呢,等会儿公安来了,你得帮我说说情,公安来之前,这哥俩要是打我,你也得护着我点。”
难为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在这吓得和孙子一样,还得和姜晚婉说好话。
姜晚婉斜睨他:“我真不知道你们家鹅厂的鹅哪儿出问题了。”
沈大柱听到姜晚婉的话,刷地看过来,瞧见副厂长跑姜晚婉那去,眼神立马凶狠了,还慢慢直起腰,有种要过去揍人的样子。
副厂长吓得摇头:“我知道我知道,回头我去找别人问,不会再来打扰你的。”
姜晚婉给沈大柱使了眼色,沈大柱继续抽沈三柱去了。
等公安过来,沈三柱脸肿成猪头,钱凯看了都要心疼一下的程度。
沈三柱呜咽的被架走,副厂长沈三柱兄弟,一起和公安指证了沈三柱,沈三柱最后以恶意骚扰,破坏秩序的名义被带走调查,粗略估计要关个几天。
副厂长顺便了解了沈三柱在这边被踢出去的前因后果,趁机回去和厂里人事科科长打招呼,叫他把沈三柱除名了。
沈三柱因为个人行为闹出问题,不需要更多的理由,直接踹了就是。
王翠霞和沈红军还有王牵牛还挤在那个出租屋里,家里只有沈三柱一个人能赚钱,三张嘴等着吃,副厂长怕这边不知道情况,特意派人说了沈三柱的事,王牵牛肚子已经不小了,年前怀上的,马上快临盆了。
“你说什么?沈三柱被抓了?”
王翠霞看她表情不对,强忍着担心安抚她,问厂子里的人:“你们是不是听错了,我家三柱子咋可能被抓,他去军区,那边都是他家里人。”
沈家再混账,也不能送家里人去蹲笆篱。
“是不是你们把三柱弄进去的,反而怪军区。”
不是王翠霞信沈家,在她印象里,沈家应该不至于干这种事。
来人被冤枉,也挺不高兴的:“我就是来传话,不信你们就去问公安!”
沈三柱被抓去太活该了,都是什么人啊:“我不知道,但沈三柱被抓起来,厂里已经不要他了,话已经带到,不信你们自己去问。”
厂子里的人走了。
王牵牛抓住王翠霞的手:“沈三柱被抓了,我吃什么喝什么?家里没有钱,我还能去医院生孩子吗?”wWW.ΧìǔΜЬ.CǒΜ
多余问,肯定不能啊。
王翠霞安抚她:“别怕,让你爹去问问,打听打听再说。”
“他爹,你去问问到底咋回事,咱赶紧把人弄出来。”
沈红军是家里排行老二,现在看着比沈建军还沧桑不少,他愣了下,回过神穿鞋匆匆出去。
王翠霞安抚王牵牛:“别怕,不去医院生孩子,我也会给你找个靠谱的稳婆,我们乡下有个王婆子,接生过几十个妇人,还会给猪接生呢,手可灵了,到时候我让她过来给你接生。”
“咱女人生孩子,在家里的炕上,和医院的病床有啥区别,相信娘,娘绝对不会让孩子出事儿的。”
王翠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很负责任的话,传到王牵牛耳朵里多恐怖。
王牵牛在家里不受宠,也是个城里人,没把自己当牲口使唤,她以前就见过家里的姨婆为了生孩子差点死在炕上,大半个褥子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味道冲天的腥,惨叫声恨不得贯穿穹顶,大半夜生孩子,山里的鸟儿都被吓得不安生,鸡鸭鹅都被惊蛋,到第二年都没好。
王牵牛知道自己想得多,想要得多,可她努力这么久,就是为了嫁给一个生孩子可以去医院的男人,明明都要成功了,她废了那么多心思,甚至不惜婚前和沈三柱滚床单,她又得到了什么?
“我不要,我就要去医院生,不去医院我就不生了!”
王牵牛情绪波动剧烈,忽然下面一热,水渍顺着腿流下来,王牵牛瞪大了眼睛,惊恐喊:“快送我去医院,快啊!”
王翠霞心里惦记沈三柱,惦记自己往后的日子,又惦记王牵牛肚子里的大孙子,急切下语气就不太好:“去什么医院啊,你有钱啊就去医院,我现在去给你找稳婆!等着!”
喊完,她放下王牵牛,着急忙慌跑出去,跑出去就傻眼了,她不认识人啊,拍了下大腿,找到老王家。
正是饭点,王骡子一家刚吃饭,王牵花对着灯看别人送她的手串:“爸你瞅瞅好看不?”
王骡子专注吃饭,眼不抬说:“好看。”
王牵花觉得没意思:“你都没看咋知道有意思。”
她又给马英看,马英摸着心口的位置:“大姑娘我这心咋这么慌呢,感觉要有啥事发生是的。”
王牵花觉得大惊小怪:“小山早就进监狱了,被判了几十年,咱们家还能有啥事儿啊?”
娘俩说话间,王翠霞冲进来了:“快快,牵牛要生了,赶紧找个稳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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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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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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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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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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