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门框处,木头斑驳着岁月的痕迹,老旧木门旁,沈行疆站在门口,他换了身行头,穿着白色衬衫,衬衫掖在军绿色的裤子中,系着皮质腰带,从头到脚散发着禁欲的味道。
脚上穿着皮靴,小腿精瘦笔直,套着靴子不压个,反衬得他比例逆天,身型修长,外罩的军绿色大衣威风凛凛。
太、太帅了吧……
姜晚婉看着他渐渐痴迷。
沈行疆个子高,进门微微低头走进来,他面如霜雪,狭长深邃的眼眸沉如渊,看谁谁死。
刘野菊天不怕地不怕,有些怕沈行疆。
她刚嫁进来那年,山里野猪受惊下山在生产队横冲直撞,把大队墙撞垮,她当时在大队附近摘野菜,差点没被野猪撞死,千钧一发之际,沈行疆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飞身一脚踹在野猪脑袋上,三百多斤的野猪生生飞起,在空中嗷了声,摔地上抽搐两下死了。
野猪死的时候,刘野菊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脑袋,她的脑袋也跟着隐隐作痛。
自那以后,沈行疆在她眼里多了几个形容词,粗暴、野蛮、性子冲动偏激,惹急了能生吃人肉。
刘野菊声音蔫不少:“老、老四你回来得刚好,你媳妇儿没大没小,你好好教训她。”她要先发制人。
姜晚婉:好家伙,来恶人先告状是吧。
那你告错人了,沈行疆才不会帮你。
姜晚婉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楚楚可怜地看向沈行疆:“对不起,我惹二嫂生气了,你教训我吧。”
沈行疆在外面听了许久,知道姜晚婉看似受欺负,实际上伶俐嘴里,没叫人欺负了去。
可是。
这不能抹杀刘野菊想欺负她的事实。
沈行疆伸出手,粗粝的拇指从她眼角蹭了下,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护在身后:“吃的,你们二房都给我拿出来,一样都不许少。”
“我们三房不会做人,以免日后惹二房不快,干脆,什么都不给你们,你们也不必给我们,我日后交家里的钱由奶奶分配,她给你们吃,你们有口吃的,但是,我自己口袋里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们。”
他媳妇儿千里迢迢下放到这嫁给他,进门第一天好心好意分东西,还叫他们欺负。
这种人,不配接受他媳妇儿的善意。
沈行疆是什么人,从来说一不二,他做下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现在参军,日后好处少不了,吃喝都是小事,万一有点啥事儿需要用人,这就是最大的人脉。xiumb.com
现在因为人家主动送礼还把人家得罪干净,二房沈红军觉得自己丢了个大便宜。
“四侄儿你别这么说,你二嫂是个混账,不能因为她断了咱们爷俩的缘分,你想想你小时候,我家二柱对你不错的。”
沈行疆明显不吃这套:“别拿小时候说事,我以前对他也不错。现在我媳妇儿嫁进来,我同你们,包括我爹在内,咱们都是远着。我和姜晚婉未来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家,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散,你们欺负我媳妇儿,我可以带她自立门户。”
一句话,把沈红军堵死。
以前沈行疆说分家,谁也不怕,现在他当兵前途无量,傻子才要和他分家。
沈老太出来打圆场:“我和你爷还没死分什么家。得了,带你媳妇儿回去开解几句,至于老二家的,你们把东西还给老四媳妇儿。”
王翠霞为难:“可是……”可是桃酥和糖都吃了一部分,没有了。
沈老太闭上眼睛,声音不容拒绝:“还不上就回娘家要,你们对老四媳妇儿挑三拣四,想必娘家比她有钱,这点东西还不上,刚才挑的是什么理?”
沈老太太发话,二房连屁都不敢放。
这个家最不能惹的就是沈老太,谁惹了她,她叫你有今天没明天。
沈行疆搂着姜晚婉,从兜里掏出几块饴糖放到魏淑芬面前:“大伯娘,辛苦你照顾晚婉。”
话落,搂着姜晚婉走了。
魏淑芬把桌上的糖收起来,美滋滋地笑了笑。
沈行疆前脚离开,沈红军就想和弟弟沈业军打个感情牌:“业军,老四是你儿子,你能不能管管他?”
从刚刚开始埋头苦吃的沈业军用袖子擦了擦嘴:“二哥别为难我,没听那臭小子说,他要娶了媳妇儿忘了爹,你别害我,我不像你有婆娘还有俩儿子可以指望,得罪他,我死了都没人给我烧纸。”
沈红军:没用的东西。
……
沈行疆带着姜晚婉回到三房。
姜晚婉脚刚沾地,就被沈行疆压在门板上封住唇,小姑娘的唇比糕点还软,身上香香的,天知道他离开的几个小时想了她多少次。
男人的力道很重,姜晚婉被迫承受着,像条被钓上岸的小鱼,张着嘴拼命呼吸,殊不知恰好给了猎人机会,把她吃干抹净。
沈行疆搂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姜晚婉脚悬空,试探几下踩在他的靴子上,被迫昂起头,男人的力道特别猛,把她的嘴唇亲得发麻,十几分钟后,姜晚婉受不了了,伸手在他的后背上抓了几把。
“唔……痛……”
“你轻点……”
沈行疆知道自己没控制好,他松开姜晚婉,额头低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
“想我没?”
姜晚婉点头:“我好想你,看不到你,我吃不好睡不好,我还以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矫情起来,鼻子发酸,眼眶湿润:“我以为你进军队,我要好久看不到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眼泪掉下来,却砸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晚婉因为想他,哭了。
沈行疆忍不住用嘴唇轻轻碰她的唇:“我救过程团长,和团里很多兄弟有过一面之缘,程团长很照顾我,让我隔几天可以回来一趟。我支取了一个月的工资,三十二块五,我给你十五块,给奶十五块,剩下的带身上以防万一。”
原来是回来给她送钱的。
还是要离开那么久……姜晚婉抱紧他。
“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世道艰难,沈行疆有这个机缘是他的福分,身为他的女人,她要懂得放开他的手,把家打理好,让他安心闯荡。
沈行疆的心暖烘烘:“嗯。”
他伸手摸进兜里:“看我给你了带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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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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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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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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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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