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深吸口气,他觉得自己挺难受的,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她。
但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把她晾在这也不是办法:“我没有故意说你花得多,我是想告诉你家里的钱都花完了,你要的排场我给你了,现在家里没那么多钱,咱们在县城没有房子,如果要孩子,开销会更大。”
“咱们省点钱,你这次回去拿二十也不少了。”
海晓晓没想到傅寒声这么快就没钱了:“可是我答应给我弟弟拿二百回去,他最近准备高考,需要吃好东西补身体,我都答应他了,没有钱我会很丢脸的,寒声你在想想办法吧,我知道你肯定会有办法的。”
“就这一次,以后我肯定不管家里了,我们就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你看行吗?”
海晓晓拉着傅寒声的手软着声音求他。
傅寒声不想在沈行疆面前和她拉拉扯扯,因为这点小事儿掰扯:“你先回去,我想办法。”
海晓晓知道傅寒声这么说,就会帮忙,她现在计较那么多只会惹怒他,搞得回门都没有面子。
先把回门的事儿办了,再说其他的。
海晓晓走了。
傅寒声狼狈不敢看沈行疆:“你说结婚前好好的,现在怎么这样了。”
沈行疆:“自己惯的。”
还差二十多,傅寒声不知道去哪儿找,晚上带着鼻烟壶来姜晚婉这:“嫂子,这个你能收吗?”
姜晚婉和沈行疆刚准备吃饭,饭桌上摆着糖醋排骨,还有炸酱面条。
都是姜晚婉想吃的。
她点头:“能收,这东西不错,你确定卖?”
傅寒声点头。
姜晚婉:“以后比现在值钱,我现在收顶多给你一百,还是看你是沈行疆兄弟面子给的,换做旁人,我顶多出七十。”
有些话必须说清楚,不然旁人还以为她坑人呢。
“对了,这事儿你和海晓晓说没,我也不敢轻易收,我和她不太对付,怕她反过头来说我投机倒把,举报我就不好了。”
以前傅寒声来这边就跟回自己家是的,和姜晚婉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哪像现在,兄弟媳妇儿要把丑话给他说前头。
“她不知道,拿到钱我就说从其他地方借的,不告诉她是卖鼻烟壶的的,你不放心我们可以打字据。”
姜晚婉心说打字据被海晓晓看到,岂不是送了把柄:“没事儿。”
“疆疆你去拿一百块钱。”
沈行疆上炕,从组合柜里掏出个塑料袋子,从里面找出叠放板正的几张大团结,还有一些零钱,放一起是一百。
他把钱给傅寒声,还是劝他:“自己留点以防万一,也别表现的钱来得太容易。”
傅寒声接过钱揣兜里。
“嗯,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傅寒声脚步沉重回家,海晓晓见他回来,从床上爬起来:“你回来了,拿到钱了吗?”
傅寒声从兜里拿出来三十给她:“只有这些,剩下的别乱花。”
海晓晓看到只有三十,脸上藏不住的失望:“就这点啊,你从哪儿弄的?”
傅寒声累了:“找沈行疆借的。”
海晓晓更失望了。
借钱过日子的感觉真难受,她把钱揣兜里,去厨房煮了两碗白面条:“饿了吧,先吃饭。”
傅寒声洗手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没有一点滋味儿的白面条,想到了沈行疆家里的饭菜,有肉,有吃的。
园子里面种满了菜,家里还攒了钱。
“没有肉吗?”
海晓晓的好脸色差点崩坏:“咱们什么家庭,你的津贴不多,我的也不多,哪有钱吃肉啊?”
傅寒声想说,那二百不给你弟弟,家里就有钱吃肉了。
海晓晓想到回门要拿钱,她怕傅寒声变卦把钱收走,故作可怜:“你吃白面条,我也吃白面条,我们努力攒钱,把我们的小家变得越来越好,好不好。”
傅寒声看她不算无药可救:“吃饭吧。”
吃完饭海晓晓洗了把脸,在被窝里搂住傅寒声:“你和沈行疆是兄弟,咱们借他的钱也不用着急还,三十块就是他半个月的津贴,不还也没事儿吧,我看姜晚婉穿得不错,吃得也好,家里的人都在农场,应该不缺钱。”
“对了,你可以问问她,能不能把我弟弟弄到农场干活。”
傅寒声额角青筋直跳,虽然借钱是他骗人的,她的思想让他感到恶寒。
傅寒声把她推开:“你想事情一直这么天真吗?”
“借钱还钱天经地义,人家家里有钱活该白养我们吗?三十你觉得少?那你知不知道三十能买多少东西!”
“我们是朋友,他不是爹,没有义务白给我钱,我告诉你,我和沈行疆是过命的兄弟,你如果敢背着我去找他们走关系,搞砸了我们的感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神经病。
傅寒声觉得她真的太离谱了。
他是不是娶错人了,海晓晓其实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海晓晓被推开,后背撞到墙上,看着傅寒声冷漠的背影,她抓起被子哭起来。
哭哭啼啼的声音让傅寒声没办法睡好觉,但是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加离谱的事情等着他。wWW.ΧìǔΜЬ.CǒΜ
第二天早上,海晓晓带着账单找到了温良。
“温同志,我估算了下,这是你妹妹欠傅寒声的钱,她不肯还,你替她还一下吧。”
海晓晓想了想,还是不相信傅寒声的话。
她把傅寒声没有继续给她钱,哄她的事情归咎于温书芹身上。
她来找温良自然不是真的想要钱,是为了给温书芹难堪。
温良接过她的账单打开,上面写着面条八毛,饺子六个,一共一块二。
海晓晓找人打听了,傅寒声和温书芹在食堂吃过两次饭,大概吃了这些:“我们都是小门小户的,不是故意来要钱的,实在是日子困难,紧紧巴巴,多一分是一分,您能理解吧。”
温良:“不能理解。”
“海同志,你来找我的事情,我妹妹知道吗,傅寒声知道吗?”
海晓晓把头发别到耳后:“为了温同志的名声,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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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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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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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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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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