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也爱在老沈家吃饭,可他不是孩子,不能总在人家吃饭。
吃完饭温书芹把楚长风送出去:“有空常来玩。”
楚长风点头:“好。”
温书芹和傅寒声的事情告一段落,像书写到末尾,画上了句号。
傅寒声有对象以后,也不怎么来沈行疆家里,基本训练的时候才会看到,他的恋爱谈的轰轰烈烈。
去山上给海晓晓摘花。
下河里给海晓晓捕鱼,烤着吃。
他们二人之间的爱情像火苗燃气了干草堆,不需要风吹,火势顺着蓬松的甘草,一秒钟烧到最旺。
六月底,二人把傅寒声家里人从乡下接过来,结婚了。
婚房布置在外面,租了个地方,先住着。
结婚前,傅寒声亲自来送请柬和喜糖:“老沈,嫂子,你们不要因为温书芹的原因,缺席我的婚礼,不然太不够哥们了。”
姜晚婉肚子更大了点,她穿着宽松的裙子,皮肤白得像玉,清冷的眉眼看着有些距离,她闻言客气道:“不了,我肚子有些大,经不起折腾,回头让沈行疆去。”
傅寒声看她肚子的确很大,也能理解:“好。”
沈行疆知道姜晚婉不太想见傅寒声:“新郎官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快回去忙。”
傅寒声放下请柬走了。
沈行疆送他:“你眼下都是青黑的,没睡好?”xǐυmь.℃òm
论为人处世,看人鉴人,姜晚婉自认为没沈行疆眼睛毒辣。
傅寒声点头:“人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说我和晓晓感情这么好,浓情蜜意的,我怎么还这么累呢?”
“你瞅瞅你,媳妇儿怀孕这么大肚子,也没见你喊累,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这是为啥,难不成是我体力不如你?”
沈行疆一针见血道:“我们的婚姻是共同经营的,你们的感情,只有你在单方面付出,自然会累。”
傅寒声起初觉得后背发凉,很快他颤抖地从兜里掏出烟,塞到嘴里一根。
“没有吧。”
火烧云从天边烧过来,一片片的红,绚丽夺目,远山泛着青,宁静而祥和,几只蜻蜓从路边的小雏菊从飞过,寻找附近的湖泊。
傅寒声的目光落在蜻蜓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你媳妇儿也不怎么干活,都是你干。”
沈行疆猜也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以前我家里很穷,她不嫌弃,有好东西都给我家里人,也帮我想着家里人,外人看不起我,嘲笑我穿的衣服,她都会挡在前面维护我。”
“她会想办法赚钱缓解我的压力,我一个人支撑家,会很累,有她在,我在外面走多远都不担心。”
“你现在准备结婚了,有些话我不必多说,以后自己过日子,多长点心眼,再被骗,就不是一千多块钱的事情了。”
“两个人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多留意她家里人的情况,兄弟姐妹的婚姻状况,配偶,都要研究清楚,还有你家里这边的人际关系,不要只想着处对象,婚后是生活,不是单纯地处对象。”
最近他们见面不多,沈行疆还被派出去做了几个小任务,傅寒声又很忙,很多话也没来得及说。
傅寒声手指间夹着烟,眼睛微转。
一根烟燃尽,他随手扔地上,踩灭挥手:“知道了兄弟。”
离开路上,傅寒声的脚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越来越沉重。
“高点,在那呢,就是那个蝉,可吵了,晚上一直在叫。”
穿着小碎花裙子的温书芹站在树下,手指着树梢的一个位置,她长得不算明媚,很清丽可人,端庄中带着书香气息。
傅寒声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就看到军区新贵楚长风挽着袖子,在树上抓蝉。
他手臂被树枝划伤几道,嘴角噙着笑,似乎因为上树抓蝉感到很高兴。
温书芹看他踩着手臂粗的树杆,心里很担心,都没发现傅寒声在旁边。
她手放在胸前,蹙着眉:“要不然算了,吵闹点没事儿的。”
她没看到傅寒声,楚长风看到了,笑说:“可不行,你从小睡眠质量就不太好,我妈都记得,你经常睡午觉惊醒,回头让她找老中医开点药调理下。”
“蝉鸣声如同铁锹在翻炒热沙,就在你床窗边,早点捉了好,夏天还很长呢。”
说话间,他把树上的鸣蝉捉下揣到兜里,灵活的从树上爬下来。
男人身姿矫健,笑容爽朗,没有一点不耐烦最戳人。
温书芹忽然想到傅寒声,还是前段时间,她想和傅寒声说说话,劝他不要抽烟晚睡,要注意身体健康,他就很不耐烦。
“你头上有汗……要擦擦吗?”
因为傅寒声,她对于关心人的事情有点犹豫,怕对方觉得婆婆妈妈的。
楚长风看着有点脏的手,低下头:“我手有点脏,你帮我擦擦。”
温书芹觉得有点不太好,男女有别。
她掏出身上的手绢:“没事儿,你自己擦擦。”
楚长风又把头低下了点:“你帮帮我,我自己擦,发型弄乱了怎么办?”
他是短发,还要注重发型吗?
温书芹带着疑问,还是妥协,拿着手绢给他把汗擦掉。
擦完,她收回手,就听身边的男人说道:“傅兄弟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恭喜。”
傅寒声回过神来:“谢谢。”
温书芹才发现傅寒声在旁边,最近她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就大大方方和他祝福:“恭喜你。”
傅寒声:“……谢谢。”
楚长风笑得像打了胜仗的姜隽:“我和书芹还有事,先回去了。”
温书芹想起来:“对,家里绿豆汤还没喝,这可是沈排长给晚婉熬的,一定很好喝,傅排长我们先走了。”
傅寒声颔首。
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他们是从后门出来的,还要从后门走回去,进门的时候,楚长风有意无意用手臂半拥着温书芹进去,温书芹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胳膊碰了她一下,她回头,楚长风的手已经收回去了,似是无意的触碰。
站在二楼窗户的温良看到楚长风腹黑的举动,回头和温师长说:“楚家这小子,就算傅寒声和书芹在一起,他也能把人抢过来,我给他写信,告诉他书芹有喜欢的人,他第二天就找他爹往这边调。”
要不是手续和关系上花了点时间,早就过来了,哪还轮得到傅寒声给书芹委屈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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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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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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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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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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