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展翼他们要出发了。”阿加啦抱着果子走进应居住的洞中:“古跟在边上呢,我过来,给你带了果子。”
“谢谢你,阿加啦。”龙族寿命长久,但也有一个尽头,应的身体已经开始走了下坡路。
“阿加啦,我老啦。”应的眼角布满了皱纹,但是一双眼睛却依旧清澈,像是可以照见人心底里最深层次的欲望。
“嗯。”阿加啦吃着果子点点头:“我也有一天会像你一样。”
应的笑声似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他笑了一会儿,呼了口气:“阿加啦,如果我不在了,龙族会由展翼继任。如果展翼不在了,也会有会听懂翼沅族语言的人来继任。”
阿加啦认真的听着,他感觉应应该是有话想要对他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塞莉亚不在了,翼沅族要由谁来带领?”应的语气有些严肃。
“应该由可以听懂龙族语言的人……”阿加啦脸上是藏不住的失落,如果塞莉亚不在了,翼沅族十有八九会是首领继任,他低声说:“我不想让首领继任。”
“你还记得原先你们住的地方那个山崖吗?”
“记得。”阿加啦脸上是很开心的神色:
“每年春天,族长都会带着我们去山崖上,给我们讲故事,教我们唱歌。”
应的呼吸放缓:“每年春天,龙族也会带着幼崽聚集到你们对面的山崖上,让它们一个个顺着风飞翔。”应的眼睛里面有一丝怅然:
“能够听见歌声的幼崽会本能的追寻风里的声音。展翼也是那个时候,被塞莉亚的声音吸引了,只是它飞过去的时候太过激动,翅膀没有收住,眼看就要罩到了塞莉亚的身上,塞莉亚看着小人却很机灵,就地一滚躲开了,这小子要没我拉着就直接撞到树上了。”
阿加啦没想到展翼和塞莉亚还有这段故事:“原来他和塞莉亚早就认识了。”
“她俩从小就认识,两个幼崽还都很有脾气和想法。当时我带着他,你们的族长带着塞莉亚,带他们见面,俩个人还经常不知道为了什么闹别扭,动不动就跑到山崖上吵架。
为了这个,我还和他谈了几次话,后来他就想了一个主意,每次他和塞莉亚想要吵架的时候,他就背着塞莉亚飞到另一面的山崖上,一人站一边,吵完了再回来。”
应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来有一年雪飘得很大,我们怕他两个站在山崖上冻着,结果他们根本不在那里,找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他两个,最后只好派了族里的人都四处去找,后面天黑了,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早上,展翼早早的背着塞莉亚出现在了翼沅族族长的洞口看着她被族长带进去才回来。
展翼这个幼崽语言和族长不通,没什么事,结果你们那族长婆婆,站在那山崖上,插着腰骂了我两天,才把气消下去。”应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回忆这种往事让他很舒心。
“她俩去哪里了?”
“展翼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应换了一个姿势趴着,语气充满了调侃:“你有时间也去问问他,让这个幼崽跟他的老族长说一说,当年我那骂也算没白挨。”
“展翼喜欢塞莉亚。”阿加啦的语气很肯定。
“是。”应的眼睛里夹杂了某种复杂的情绪:“他喜欢塞莉亚。所以你更要好好看看他了,看他值不值得塞莉亚族长喜欢他。”
“塞莉亚认为值得,那就是最好的。”阿加啦毫不犹豫的回答,脸上还带着笑:“我希望她每一天都过的开心。”
应深深的看着阿加啦阳光的笑容,接下来说的话也有了几分沉重:“阿加啦,如果塞莉亚不在了,我希望你可以承担起翼沅族的职责,龙族和翼沅族之间的联系,绝不能就此断绝。”
【因为我们的历史,还要继续书写下去。】
……
展翼是擦着雾气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春天偶尔一见的星晨,阿加啦拿着自制的刷子,就着刚刚打好的水,给展翼鳞片上的灰尘和雾使劲的擦擦干净。
阿加啦一边洗一边思考:“展翼,你当时和塞莉亚为什么吵架啊?”
“啊。族长和你说了。”展翼有些好笑的扇了扇双翼:“当时小嘛,见面的时候不小心要撞到了她,她就老揪着我这点不放,明明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撞到了,她还总说我,莽撞小子,调皮鬼。我当然气不过,便总想着跟她唱反调。”ωωω.χΙυΜЬ.Cǒm
拍了拍展翼因为有些心虚而收紧的翅膀,阿加啦托着一边,唰唰唰的给他清理鳞片中带着的樱草和尘土,展翼在一旁也陷入了回忆:“当时我和塞莉亚走丢过一回,族长和你说这个了吗?”
“说了,族长因为这个还挨了婆婆两天的骂。”
“这虽然是我的错,可是婆婆一骂他,他就把我放到山崖上让我练悬停,婆婆骂了两天,我连倒停都学会了。”
“你又听不见。”阿加啦还是比较心疼无辜被骂的老族长。
“我是听不懂。可是族长在旁边给我当教练加翻译啊。”展翼回想起当是的情景就心有余悸,悬停哪里是那么好练的,应对他的要求可不是停住那么简单,他既要做到随意停止,又要控制角度,保证悬停的时候身子不能有任何的歪斜。
那几天他做梦都在山崖边上倒挂着……
“冷吗?”
阿加啦有一瞬间感觉展翼的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
“没事。”展翼抖了抖身子,喝了几口水,才舒心的趴了下来。
“那次你和塞莉亚去哪了?”阿加啦戳了戳展翼翅膀上的鳞片,展翼扭头眼睛亮闪闪的问:“族长让你问的吧,哈哈,我不告诉他。”
“族长帮你挨骂了。”阿加啦提醒。
“那也不行。”成年龙族展翼,骄傲的竖起了尾巴摇了摇:“这是我和塞莉亚的秘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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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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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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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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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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