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幼崽嘛,早点接过来,还能赶上适应适应吃上中午的那顿饭食,都是过来人的经验,即使是族长的后代也逃不过接受幼崽教育的理。
张立昨天晚上还是给了张小圆饭吃的,不仅如此,睡眼惺忪的张小圆被张立提溜起来,迷迷糊糊的就被晃醒了,眼前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桶连带一条香喷喷粉嫩嫩的毛巾搭在桶边,旁边还有一种滑滑黏黏的液体,也就是在张小圆还小的时候,张立不时的往塞莉亚那里送过。
等到张小圆两岁大了些,会说话能听懂大人说的是什么了,便被张立接到了身边,缩在这临崖的屋子里头。
幼崽又哪里懂得了那么多大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还不是听从着道理规矩,一点点弄明白的生存规则,现在张小圆却也摸不清楚自家爹爹何时这么好,让她接连泡澡玩了?
也许是娘对爹爹笑了吧。
张小圆将黏糊糊的液体打出泡泡抹在身上,感觉自己也变得香喷喷的很好闻,要是爹爹还是不收桶,等下她也要给思年洗一洗,她们都能香香的了。
这次张立并没有离开,而是让张小圆着内室泡澡,自己则是进了张小圆的屋子里面,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着被思年和张小圆共用的被窝,以及思年明显被压出了人形的草窝。
却是还带上了手套在思年无声的抗议之中翻了翻,墙角可以刻字的地方,缝隙可以藏物的地界,他心里头一清二楚,而且不定时给张小圆放风的时候,也会过来翻一翻,不过今天却也没有怎么遮掩。
张小圆美美的泡了一会儿,屋内便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这是爹爹在催她快点洗,张小圆心里有数,掐着他爹爹耐心的尽头利落的收拾完毕,湿漉漉的头发被毛巾攥住,张小圆穿着有些宽大的睡袍,学着记忆之中阿娘的方式给自己头发擦干。
张立也不管这些,他拿着张小圆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便指了一下床上整整齐齐还带着烘干后香气的衣服随意道:“明天换上。”
做梦都是自己泡在花里的张小圆,一早便晕晕乎乎的被张立带了出来,一头齐肩棕色长发柔柔的挂在耳边,两只略带不安和迷茫的眼睛则是快速又谨慎的张望着四周,她也想遮掩眼里的好奇,但是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屋外翼沅族人生活的世界。
白雾茫茫,尚未完全退散,张小圆倒是看不见多少,身上柔软的浅蓝色小裙子却在雾中显得几分单薄,也更显得她娇弱几分。
张立珍重而严肃的将张小圆带到朗七的面前,“小圆就交给你了。”他沉声说着,又略带着些不舍,但还是放开了手。
朗七点点头,每个翼沅族父母离别前都会不舍,他识趣的没问塞莉亚为何没到场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她们早就不住在一起了。
朗七带着几分笑意看着仰着头的小家伙,“嘿,小圆,今后朗七叔来照顾你了,我们去见见你的伙伴吧。翼沅族人,最珍贵的同童年一定要有伙伴啊。”
小圆似懂非懂的看着眼前的朗七,又不安回头看着张立没几分温度的眼眸,她是真拿不准爹爹是什么意思了。
“去吧。”张立没什么要交代的,张小圆嘴紧,朗七也不是多话的人。
至于伙伴,孤僻长大的孩子,进入幼崽洞里是什么环境。
张立嘴角的弧度有了几分真切,他嘱咐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回来跟我说。”
张小圆点着头便跟着朗七渐渐隐身与迷雾之中,边走,她边回头,朗七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家,在一旁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
可是她心里有一点不可置信,又有一点惊慌,她走了,那思年呢?
思年怎么办?
没有时间和机会让她解决疑惑,张小圆便先有些惊悚的站在洞口前面,瞪大了自己圆圆的眼睛,连吹在发丝上的呼吸她都能感受的到,面前,是一对对锃光瓦亮,闪着光的眼睛,齐刷刷的望着她,像是思年最饿的时候,看着草窝的眼神,只不过思年是怎么也不可能吃草的。xǐυmь.℃òm
朗七轻轻的推了张小圆一下,带着她走到了里面一个被收拾干净的床窝里,里面的草是他昨晚连夜换的新鲜干草,还有些许水分躺着会软和些,等过两天草窝被小圆压实后也就完全干燥了,也不会太硬。
张小圆跟在朗七旁边,一步也没敢落下,但是当她进来之后才发现,那一只只幼崽倒也不是在看她,而是盯着朗七出神,在她走动的时候,有一只幼崽便伸出了圆乎乎的小手毫不客气的拽住朗七的衣角,还趴在草窝的幼崽软和和的问着朗七,什么时候开饭。
朗七拍了拍问话的那只幼崽的额头,笑呵呵的让她不要着急,便细细的先跟张小圆说了一下幼崽洞的作息和规则,无非是早中晚的三顿饭,外加不要胡闹不要乱跑,最重要的不要打架。
但是也就是十分看着规则否则便会挨饿的张小圆听得十分认真,其他的幼崽早就又各自跟身边的伙伴嬉笑玩闹了起来,墙角也确实有两只你掐我我就薅你头发,恨不得双双摔下床的打架样式,朗七却也只当做没看见,交代完便出去备饭了。
独留下张小圆坐在草窝里,抱着还带着草香的被褥发呆。
见张小圆这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在她前方住的幼崽拱着被子露出了脑袋,闷声闷气的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风崖,你是谁啊?”
“我?”张小圆回过神,看着距离她不过一米的一张略带着稚气脸,前方趴在草窝的小男孩点点头,尾音长长的“嗯?”了一声,张小圆又四下看了看一旁热热闹闹的幼崽们,才转过来看着眼前的男孩,抿了抿嘴角说:
“我不告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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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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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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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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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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