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祥正坐在宽大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办公室里办公。手机铃响了。打开手机,是莫宏亮来的电话。黄祥有些惊诧,莫宏亮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而且最近也不来家里教钢琴了,他有什么事呢?
“黄总,我有事想跟你单独谈谈。”莫宏亮在电话中说。
“什么事呀?”
“在电话里谈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谈可以么?”
黄祥想,他有事要单独谈,那在公司谈也不方便,刘丽这几天去外地旅游了,就让莫宏亮到家里谈吧。“小莫呀,那你就在晚饭后到我家里谈吧。”
“到家里谈……”莫宏亮有些犹豫。
“啊,刘丽去外地旅游了,家里就我自己,谈话很方便的。”
“那好吧,我今晚就过去。”
晚上七点,莫宏亮来到黄祥家。进了屋,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他的脸色不太好。
黄祥递给他一罐饮料,看他板着脸,心想,他要谈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他从衣袋中掏出三五牌香烟,向莫宏亮一递:“抽烟。”
莫宏亮摇头:“我不抽烟。”
黄祥掏出个精致的镀金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又坐到莫宏亮旁边,问:“小莫,你想谈什么?”
莫宏亮阴着脸说:“黄总,您知道夫人一周有两次要去哪儿吗?”
“妻子说要去外地旅游,今天不在家。”
黄祥刚一说完,莫宏亮就说:“是的,太太今天可能是在外地旅游。不过,她回来后会去这个地方的。”说着,他从咖啡色休闲西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放在桌子上。上面画有一个缩略图,写有“山泉路”这一地名和住宅号数。从画面上看,这所房子位于郊外,很僻静的地方。不像公寓楼,像是一座独立平房。黄祥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把“钥匙”。
“你是说,我妻子一周两次同谁一起在这里吗?”黄祥问道。
莫宏亮抬头看了黄祥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头,并点了点头。
“这可靠吗?”
“可靠!不会有错!”
黄祥恨恨地抽了一口烟,又向茶几上的大理石烟灰缸掸了掸烟灰,问:“我妻子的情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太清楚。大约四十出头的年龄,身材很魁梧。夫人总是坐那个男人的轿车去那座房子,过几个小时再由那车送回来。两人中午时分在前面街口碰头,回来也是在那里分手。”莫宏亮说着,不时瞥黄祥一眼。也许因为是重大告密,语气讲得很轻。
“你是怎么知道的?”黄祥皱着有些稀疏的眉毛凝视着低头坐在那里的莫宏亮,问道。
“我跟踪您夫人了。乘出租车在他们车后跟着,也查明了那座房子。夫人至少一周两次同相好的男子去那座房子里。大致每隔三天去一次。”
你为什么要跟踪呢?黄祥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问也能想象出其中的奥妙。这个青年是出于嫉妒才跟踪刘丽行动的,并且跑来向丈夫告发。准是这个钢琴家庭教师被刘丽抛弃了,要是同刘丽哪怕还保持一点点爱的火种,他大概就不会来向丈夫告发了。每周三次,这个青年来教刘丽钢琴,都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已经大半年了。我上班后,他来家里和刘丽干了些什么是不难想象的。那个床底下的安全套就是证据呀。
这个莫宏亮很无耻,跑到我家里搞我老婆,现在又因嫉妒向我揭发,想让我收拾老婆。妈的,真的很无耻,很恶毒。
没想到莫宏亮做出了更无耻、更恶毒的事。他又对黄祥说:“黄总,我向你报告了真实情况,你应该奖励我吧?”
“你想要什么奖励?”黄祥很平静地问。
“给我十万元可以么?我很需要钱。”
“如果我不奖励你呢?”黄祥仍很平静地问。
“你很有钱,为了保密,应该给我奖励。”
黄祥想,这个狗东西,搞了我老婆还威胁我,真是该死!
“你也跟我老婆搞过多次吧?每次都戴避孕套。”黄祥盯着莫宏亮问。m.χIùmЬ.CǒM
“我,我……”莫宏亮没想到黄祥突然这样问,结结巴巴不知怎样回答,但不自觉地微微点了下头。他想了一下说:“我是为了表示忏悔,才向黄总报告这事的。”
哼,忏悔?你要真的忏悔,就不会来揭发我老婆和别人偷情,而是应揭发、忏悔你自己的罪行。你要真的忏悔,就不会借这事要勒索一笔。妈的,你真是太无耻了!
黄祥仍很平静地说:“奖励么,你让我考虑一下。”
莫宏亮一听黄祥要考虑给奖励,脸色顿时露出高兴和轻松,“那就谢谢黄总了。我什么时候听信呢?”
“你让我考虑考虑再说。”
第二天上午,莫宏亮给黄祥打来电话:“黄总,请问,我昨天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黄祥听了这话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王八蛋,还真他妈猴急!”他关严房门,低声用冰冷的语调说:“我没有考虑你说的事。因为我很生气,生给我戴绿帽子的人的气。我脑子里现在想的就是报复两个字,我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实际上就是在警告莫宏亮了,因为他也是给黄祥戴绿帽子的人之一。
莫宏亮听到这话愣住了,他没想到黄祥非但没有考虑他的请求,而且出语冰冷严厉。可他并不想放弃,他现在非常需要钱。因为被刘丽抛弃,他心灵空虚、难受。他的一个歌手朋友就让他吸了些白粉,说这样可以麻醉自己,心里好过些。没想到他这一吸就上瘾了,越吸瘾越大。可吸毒是极烧钱的,他那点工资不夠塞牙缝的。可上瘾了不吸就抽筋剝皮般难受。他无奈就借了高利贷,结果遭到债主逼债,更加难受。被逼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向黄祥要钱,因为他是富翁,有钱。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卑鄙无耻,可要饭的人还要什么脸面呢?
“黄总,我恳求您答应我,求您了!”莫宏亮的语气已几近于哀求。
但黄祥的语气依然冰冷:“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没听明白么?以后不要找我了!”黄祥“啪”的撂下电话。
可莫宏亮不罢休,他没办法罢休,毒瘾和高利贷像毒蛇一样缠着他,缠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好死缠着黄祥,以求一条活路。
在几次遭到黄祥的痛斥和责骂后,莫宏亮又使出杀手剑:“黄总,您要还不答应,我就只好把您戴绿帽子的事公开了。您可是社会名流,不怕成为公众的笑柄么?不怕为千夫所指么?”
“你敢威胁我,你个混帐王八蛋!”黄祥气得七窍生烟,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莫宏亮沉默了。黄祥刚想撂下电话,莫宏亮又说话了,但语调软了下来:“黄总,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被逼无奈呀!遭到刘丽抛弃后,我痛苦万分,结果吸上了毒。因为吸毒又欠下了高利贷。我现在是走投无路,恳求黄总救救我,给我一条生路呀!以后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祖宗,您让我做什么都行!”莫宏亮说到这痛哭流涕。
黄祥想,这个人渣,竟然吸上了毒,欠下高利贷!这要是让他缠上,永世不得翻身!过去他想的是如何惩罚他,现在他决定除掉他,以彻底摆脱他。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渣,也不配活在世上。
黄祥回了莫宏亮一句话:“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有些软了,我就帮你解决一下吧。三天后我们见个面,你等我电话。”
“谢谢黄总,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再生祖宗!我以后就是您拉车的牛,您骑在胯下的马,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一辈子受您支使……”黄祥已经撂下电话,他还对着话筒一个劲磨磨唧唧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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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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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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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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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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