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从郊区医院电脑患者资料中发现孟晓春没有死,而且身体在恢复,他很奇怪地想:我在她的药中下了那么多青霉素,她竟没有过敏而死。是什么原因呢?可能是公安人员侵入我的电脑后发现了线索,排除了我下的药。那么现在公安人员发现我对孟晓春下手,一定严加防范,我现在必须转移目标,把公安人员的注意力引到别处。于是他化妆来到了大岩市,并在那里用笔记本电脑上网,利用“侵入软件”搜索大岩市一个漂亮名女人的资料。
郝瑞林一直对齐飞在电脑上的活动进行监视,他发现了齐飞的新行动,立刻向田春达报告。
田春达听了郝瑞林的报告后,对组内人员说:“我们要派人员去大岩市,追踪他。但也要防备他再次使用调虎离山计。我们要采取暗中严密布防的措施,继续保护孟晓春,同时追捕齐飞。”
“是。”组员们回答。
24
孟晓春出院后回家休养。她家住在一幢公寓楼的三楼,有一面窗户对着一个僻静胡同。晚上,田春达与郝东、向海洋三人就在这条胡同里潜伏。他们守在一辆深色面包车里,轮流用红外线望远镜紧盯着几十米外孟家的窗户。
坐在面包车里很沉闷,时间过得很慢。郝东说:“我们轮流讲故事或笑话吧。这样时间能好打发些。”他又看着田春达说:“组长,你年龄大,肯定故事多,你先讲吧。”
田春达说:“讲故事也好。但监视的人不能放松警惕,讲的人也要小声。”
两个年轻人说知道了。
田春达说,“我讲个十年前鹦鹉破案的故事吧。是我亲自参与的案子。
两个年轻人听这个故事名字新鲜,又是组长亲自参与,都竖起耳朵倾听着。
田春达小声讲了起来:
吴老先生的老伴去世了,唯一的儿子也要到美国工作。担心父亲一个人在家寂寞,儿子给父亲买了只鹦鹉。这只鹦鹉可真漂亮啊,五彩的羽毛绸缎般闪着光,明亮的眼睛像两颗黑宝石一样晶莹。
吴老非常喜爱这只鹦鹉,他喂给它最好吃的食物,轻轻梳理它的羽毛,经常盯着它看,对着它喃喃自语。
鹦鹉也与吴老非常投缘,吴老向它伸出手,它就用嘴轻轻在他的手上磨擦;吴老梳理它的羽毛,它就温顺地伏下身子;吴老对它说:“你好,宝贝”,它也对吴老说:“你好,宝贝。”
一天,吴老把拴在鹦鹉脚上的细金属链子解开了,“宝贝,用链子拴着你太委屈你了,你就自由自在地活动吧。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们是亲密的朋友,谁也离不开谁。”
鹦鹉张开翅膀,在屋里高兴地飞了几圈。吴老望着它笑说:“自由自在多好哇,你就自由自在地生活吧。”
鹦鹉飞了几圈后,突然,从开着的窗户飞了出去,飞向蓝蓝的天空。吴老心里一紧,迷茫地望着天空。
鹦鹉在天空中翱翔了一会儿,又飞了回来,落在吴老向它伸出的手掌上。吴老温柔地抚摸它,眼中流出了眼泪,“宝贝啊,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们不会分开的,不会分开。”
鹦鹉看着吴老说:“不会分开,不会分开。”
获得自由后,鹦鹉越来越有灵性。早上,它飞到吴老的床边,轻声呼唤:“起床,起床。”吴老出去晨练,它就在附近的树枝上望着他,嘴中叫道:“加油,加油。”它还会落在吴老的肩膀上,伸长脖子,用嘴给吴老轻轻梳理头发,帮他放松头脑。每当这时,吴老就舒服地闭上眼睛。
一天,吴老拿起报纸想阅读,可找不到眼镜了,这时,鹦鹉飞到冰箱上向他叫道:“这儿,这儿。”吴老拿起冰箱上的眼镜,对鹦鹉说:“宝贝,谢谢你,你真是个小精灵啊。”鹦鹉望着他又叫:“戴上,戴上。”吴老笑着说:“好,我戴上。”把眼镜戴上了。
有了宝贝鹦鹉,吴老的生活不寂寞,很快乐。他有时想,鹦鹉就是儿子的替身啊,它替儿子陪伴我,让我的晚年过得幸福。
讲到这田春达对两个年轻刑警说:“这段吴老与鹦鹉的相处情况是我在吴老日记中看到的。说完他又继续讲--
一天晚上,阴云密布,气压很低。吴老感到胸口憋闷,睡不着觉,就带着鹦鹉出去散步。鹦鹉一会儿伏在吴老的肩上,随着他前进;一会儿飞起在吴老前面盘旋,不时欢快地向吴老叫一声:“走,慢走。”看着可爱的鹦鹉,吴老的胸中畅快多了。
一个小时后吴老回到家,打开门后,突然发现室内有手电光,心中一惊:“有贼!”他迅速打开墙上的电灯开关,果然发现一个窃贼在屋里。
窃贼望着吴老说:“老头,你放我走,我不会伤害你。”
吴老说:“我是退伍军官,岂能放过你这个贼!你跟我去派出所!”
窃贼想夺路而逃,吴老一把抓住他,同他搏斗起来。
吴老虽然身材高大,但毕竟上了年岁,气力渐渐不支。鹦鹉看到窃贼把吴老推倒在地,愤怒地飞上前用爪抓挠窃贼的头,用嘴啄他的臉。凶狠的窃贼拼命抵挡,但鹦鹉奋力抓、啄,窃贼头破血流。窃贼恼怒地掏出匕首,剌进鹦鹉的胸膛。
看到心爱的鹦鹉被剌死,吴老悲愤地又扑向窃贼,在搏斗中他的心脏被窃贼剌中。
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一组接到报案后迅速赶到现场。
当时我就在重案一组,在勘察现场时我对新手刘健说:“小刘,看到这只死去的鹦鹉了吧?”
刘健点点头:“邻居不是说这鹦鹉是吴老的亲密伙伴吗?”
我说:“这鹦鹉不但是吴老的亲密伙伴,还是这桩凶杀案的重要证人。”
刘健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噢?是吗?”
我指着鹦鹉说:“这只鹦鹉与吴老一起,同犯罪分子做了英勇斗争,并使犯罪分子留下了重要罪证。”
刘健盯视着鹦鹉,惊叹:“是吗?”
我说:“你看,鹦鹉用力啄了罪犯,它的嘴上留下了罪犯的血迹和皮肉。它还使劲抓挠了罪犯,爪上也留有血迹和皮肉,还有罪犯的头发。从这血迹和皮肉我们可以获得罪犯的血型和DNA数据。从这头发我们可以知道罪犯的年龄和性格。”
刘健又惊奇地说:“还能知道罪犯的年龄和性格?”
我说:“是呀。你看这头发染成了黄色,说明罪犯是个年轻而又赶时髦的小伙子。还有,从鹦鹉嘴上、爪上留下的血迹和皮肉,我们可以知道罪犯的头部伤得不轻,他可能会去医院上药,打狂犬病疫苗。依据这些情况,我们会很快破案的。”
罪犯很快抓住了,是个二十岁的染发的小伙子。
吴老的儿子把鹦鹉的尸体埋进了父亲的墓地里。他在墓前默默地说:“忠勇的鹦鹉啊,谢谢你奋不顾身保卫我的父亲,为此献出了生命;也谢谢你获取了罪犯的罪证,使罪犯很快落网,为我的父亲报了仇。”
郝东听了故事后感慨地说:“这鹦鹉可真好。听了这故事我也想养只鹦鹉了。”
端着望远镜观望的向海洋笑说:“你养的鹦鹉可不一定这样聪明。”他又说说:“郝东,你讲个故事吧。”
郝东说:“我讲个笑话吧。两个饺子结婚了,送走客人后新郎回到卧室,竟发现床上躺着一个肉丸子!新郎大惊,忙问新娘在哪?肉丸子害羞地说:讨厌,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啦!”
田春达和向海洋听了都笑了。向海洋笑说:“你小子还没结婚,一天尽想着结婚后的好事。”
田春达笑说:“要允许年轻人大胆想象么。”
向海洋说:“你这个笑话讲得我俩都笑了,作为奖励,允许你再讲一个。”
郝东又讲起来:“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前去相亲,媒人告诉他:‘第一次见面得谦虚些,别让女孩难堪。’男女双方见面后,彼此的印象都很好,女孩问:‘像你条件这么好,怎会愿意和我相亲?’小伙子立刻谦虚地说:‘哪里,像我这个样子,好女孩儿怎会看上我呢?’
向海洋笑着说:“郝东,你以后相亲时可别这么傻。”
田春达笑说:“我们郝东可不傻,他比猴还奸。”
郝东笑着敬了个礼:“谢谢领导高看一眼。”
三个人都笑了。
田春达对向海洋说:“海洋,该你的了,你讲一个。”
向海洋把望远镜交给郝东,说:“我也讲个笑话吧。电影院边站着一戴着墨镜的乞丐。他叫道:‘老太太,行行好,我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老太太生气地说:‘你眼睛看不见,又怎么会知道我是老太太?’
‘噢,对不起,我只是替我瞎子的朋友顶个班而已。’
‘你朋友呢?’老太太好奇地问。
‘他去看电影了。’”
田春达冷笑了一声说:“现在乞丐里骗子也不少呀。”
郝东说:“现在要饭的有的比咱们收入还高。”
向海洋补充:“有的乞丐头每天吃高档餐馆,住高档宾馆,活得那叫潇洒。”
前半夜三人轮流讲故事、笑话,时间打发得比较快。可到了后半夜,还是感到很困倦了。田春达说:“我们轮流打盹吧,一人严密注视,另两人打盹休息,一小时一换人。”
半夜三点,郝东叫醒正在打盹的田春达和向海洋。“有情况,一个身影正在接近孟小春家的窗户。”Χiυmъ.cοΜ
田春达接过红外线望远镜仔细观察,一个外形很像齐飞的男青年正向孟晓春家的窗户悄悄接近。他挥挥手,小声说:“我们悄悄下车,在黑影里向目标接近。注意,一定要轻,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惊动目标。”郝东和向海洋点头。
那男青年走到孟晓春窗下,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便顺着排雨水的铁管向上爬。刚爬了一人高,他的脚被人拽住了。下面发出低沉的声音:“你下来,我们是警察,你快下来。”男青年低头一看,下面有一人抓住他的脚,还有两人用手枪对准他。他只好乖乖爬了下来。
田春达仔细观察这个男青年,再一次失望了,他不是齐飞。他们将他带到面包车上讯问。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爬楼上的窗户?”田春达盯着男青年问。
“我,我是一个民工,是有个人让我爬窗户的。”男青年带着南方口音。
“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田春达追问。
“有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给我两千块钱,让我做这事。他说你就半夜三点爬上这三楼的窗户,看看里面有没有个女人在睡觉。然后就下来,用手机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你就说一个有字,如果没有,就说没有两个字。然后你就可以回你的工棚睡觉了。他叮嘱我,这事不能跟别人说。”
田春达说:“你现在就给那小伙打电话,说有。”
男青年说:“他让我同他开通手机做这事,我的手机就在衣袋里,他现在应该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田春达的脸沉了下来,在心里叫道:“这个齐飞,真是太狡猾了!”
齐飞从手机里听到了田春达讯问民工的情况。他想:我让民工先去试探是太对了。警察已经对孟晓春家严密布防了。好在自己没有一头钻到网里去。看来现在不能对孟晓春动手了。再换一个目标吧。但一定要谨慎,不能让警察探出我的动向。这伙警察也挺狡猾,不是吃闲饭的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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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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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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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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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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