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年是误打误撞进入了扶贫的这个事业,但是从他做快递之初就想干的事情,其实说白了不就是扶贫嘛。只不过他的梦想比扶贫要更大一点,不仅仅只是使乡亲们脱贫,而且还要致富;不仅仅要给乡亲们创造收入,而且要把寸岛变成一个安居乐业的家园。
这哪里是凭一己之力就能办到的?
既然村里、乡里有关于扶贫的相关政策,尤其是还配备有一批专业的扶贫人员,齐年认为和他们一起合作才会让自己的梦想更快地得到实现。
“我懂你的想法。”在村委会办公室,沈村长对齐年和田双双说,“你别看我就是一个小村长,你这个状元郎的一些想法我还是搞得明白的。”
“村长,我觉得对于扶贫这事,你们可以接着做你们的。我和双双可以协助,但是也有我们自己的考虑。”
沈村长摸着保温杯说:“什么考虑?”
“我不想只是给点儿钱了事。那样起不到任何作用。哦,也不是。有作用是有作用,但不是最根本的解决办法。扶贫,不是我们去帮助贫困户,而是让贫困户自己帮助自己。我们给他们创造机会,比如提供就业。村里就业的渠道有限,我们企业帮着想办法。把这个做成一种常态。”
齐年的这个想法也恰恰是村长和乡长喜闻乐见的。因为在这里那些老企业受到市场的冲击很大,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就别提扶贫了。新的企业虽然不少,但企业负责人里像齐年这样有思想有意识的人也不多见。
这些企业负责人里也就是田宏等几个会拿些钱出来建个桥、修个路。但是这些帮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不成体系,顶多只能算是乡镇企业家做慈善。
在齐年和村长、乡长沟通的时候,也对他们说过自己做的这个快递事业虽然说目前规模还不是很大,但是他会努力把这个事业做起来。不光是自己做,而是希望带领大家一起做。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嗯。”村长点点头,“我女儿很喜欢你。”
“嗯?”齐年看了一眼田双双,“您女儿喜欢我?”
田双双瞪大了眼睛。
村长看看齐年又看看田双双,哈哈笑着说:“不是不是。不是那种喜欢,是她那什么,哦,是欣赏是欣赏。”
“哦。”齐年说。放心了。
“哦。”田双双说。吓死了。
村长说:“她不是去你那里做客服嘛。这些天来对快递了解得越多,越理解你这个状元在做什么。你和别人不一样就不一样在这里。别人做快递是一心想赚钱,你做快递是因为快递的用工量大。能够更好解决咱们寸岛的就业问题。对吧?”
“呃。”
谁说我不是一心想赚钱?我想赚钱都想疯了。那时候欠银行信用卡的钱都差点儿还不起呢。
“而且你还特别关心员工。”村长接着说,“你不光关心公司的经营业绩,还很体贴员工。不光是对双双、阿进他们那样,对所有员工都那样。你那么忙,压力那么大,你还花了不少时间来关注大家,了解大家是怎么想的,家里有什么难处。大家把你当成救急救难的及时雨。”
能不关心吗?不关心这帮人就跑光了。还好有“最美快递员”双双来网点坐镇。
齐年看看田双双。田双双笑得很甜。
这个田双双就是有一种亲和力。她的亲和力是自内而外自由绽放的,让人非常安心的那种。
这种亲和力和陶思娅那种截然不同。陶思娅的亲和力是通过语言、行为表露出来,带着强烈的社交属性,让人不是很安心——你是真的想跟我说话,还是为了说话而找我说话?
这种亲和力和夏舞叶那种也不同。夏舞叶是喜欢你咱们就是哥们儿,不喜欢你滚一边儿去。敢爱敢恨,真情流露。
这种亲和力和符佳那种也不一样。符佳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她的外在亲和是礼节性的、阳光普照人人有份儿,内在亲和是有门坎限制的,你先成了“鸿儒”再看情况。
村长说的是实情。尽管齐年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但是所有人都发现这个年轻人确确实实脑子是灵光的。他有自己的套路,这个套路就是完全不理会任何现有的套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而他的那些想法又的确是有效的,因为他很善于抓住问题的核心,告诉大家事情原本是什么样的。
也恰恰因为齐年年轻,经历的世事有限,所以他才不会太顾及那些复杂的关系,尤其是人情世故。很多人就是在人情世故上动脑筋,结果把自己给绕晕了头。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最后弄得人情债缠身,难于自拔。
齐年的做法是能用规则解决的事用规则解决,能用钱解决的事用钱解决。还钱债比还人情债简单多了。
很多兄弟之间为什么会出现纠纷、出现敌对?就是因为亲兄弟没有明算账。谈钱确实很俗,但是如果钱能够把复杂的问题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掉,那为什么不谈钱呢?
所有人都装出一副非常高尚的样子,对钱表现出一种鄙视的神情和态度,而内心又恰恰充满着对钱的无比渴望。齐年觉得这种矛盾实在是太可笑了。
尤其是在接触了扶贫和贫困户以来,齐年深深感受到“何以解忧,唯有金钱”的重要性。
钱实在是个好东西!
你们不是不喜欢钱吗?那给我呀?我爱死它了。哈哈。
赚钱丢人吗?一点儿都不丢人。它是保障生活质量的一种手段而已。钱只是一种工具,工具多了难道自己会难受吗?连饭都吃不饱,你还装什么装啊?
齐年说:“村里、乡里是怎么扶贫的,这些我们不干涉。给我们安排任务,我和双双一定保质保量完成。我们想拿几个贫困户做做试点,看看按照我们的做法能不能搞出点儿名堂来。”m.xiumb.com
“没问题。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沈村长说,“上回在乡长那里,他不是也说支持嘛。我当然也支持。”
齐年上学的时候回乡就是度个假,人在岛上心还在学校里。自从毕业后他才以一个待业青年的目光来设身处地地构想自己的未来。看到岛上竟然有那么多无所事事的青年,实在是触目惊心。就连住在隔壁的陶进也是一个整天只知道打游戏的啃老族。说起来陶进这样的已经算是模范青年、待业青年中的战斗机,除了打打游戏从来不出去惹事生非。但岛上其他人就难说了。
所以对待寸岛的扶贫,齐年坚持自己的态度——只要你有劳动能力,那你就去劳动。有什么需要我帮的,我可以大力的支持你。但是如果你想不劳而获,那门儿都没有。你爱找谁找谁去,别找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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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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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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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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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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