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娅姐!”齐年一面大喊,一面往回找。杂草把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完全没有任何踪迹。
“这里。我在这里。”
听到陶思娅的喊声,而且听起来离得不远,齐年心里安定多了。拨开树叶往山路边的坡下张望,只见陶思娅躺在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费力挣扎着要站起来。
“你别动!千万别动!”齐年一边说,一边抓着一根树枝滑下去,站稳之后,又抓牢了一根树枝,伸手试着把陶思娅搀起来。
“哎哟,腿好疼!”陶思娅一声大叫,站起一半的身体又坐了下去。
齐年稳住自己的身体,俯下身去查看陶思娅腿上的伤。
但齐年刚伸出手去把陶思娅的裤腿一撩,就猛然发现自己的动作没有办法继续下去。陶思娅也忽然意识过来,把腿一收说:“你背过身去,别看。我自己查一下伤。”
这时陶进也滑了下来。齐年、陶进一人拉着陶思娅的手,一人拽着她的胳膊,在陶思娅面前半蹲着,扭过头去。
陶思娅把双腿都查看了一下说:“好像问题不大。就是右腿扭伤了。”
扭伤的确是问题不大,但是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着急赶路的时候腿扭伤了可不是个小问题。
齐年、陶进一左一右把陶思娅架着扶上了山路。
齐年学过点儿三脚猫的中医,蹲在陶思娅面前给她按摩脚踝,眼睛闭着不敢乱看,。
陶进也不敢看陶思娅,却望着齐年抿嘴笑。
陶思娅问:“阿进,你笑什么?哎哟,轻点儿!”
陶进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我没笑你,我笑阿年哥。按摩的时候还把眼睛闭着。你当你是盲人按摩呢。哈哈哈。”
大家都笑。只有陶思娅笑不出来,连连喊疼。
齐年说:“你得忍忍,要不然更难好。”
陶思娅问:“你按了马上就能好吗?”
齐年摇头说:“也没那么快。要好也得两三天。”xiumb.com
“那还是算了。还是下山了再找医生吧。不按的时候倒不疼,一按疼死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天黑之前下山。按了疼不按不疼的话,不按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齐年、陶进提议要背着陶思娅走完后面的路程。陶思娅低头一看自己的透明衣服,断然拒绝了。这样背起来算什么?
旁边站着的田双双、顾晓婷更不愿意看到齐年、陶进背陶思娅。
陶思娅这位无敌村花本来就对男性有着天生的杀伤力,何况还在湿身的情况下肌肤相亲。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这种物理攻击?
看到陶思娅最终拒绝了,两个女孩长吁了一口气。在陶思娅面前,男人的压力好大,女人的压力也好大。但陶思娅偏偏是碰上齐年、陶进两个绝缘体,不知道这是村花的福还是祸。
虽然陶思娅在齐年、陶进的搀扶下也能一只脚蹦蹦跳跳地往前走,速度也不算慢,但谁都知道这么勉强前行肯定走不远。
一个小时之后大家回顾走过的路程,也不过才一里多地。离出山还远着呢。本来在湿滑的路上行走,想在天黑之前出山都悬得很,现在更是没有可能性了。
当机立断。五人一致决定优先找过夜的地方。条件就没什么要求了,能遮风蔽雨歇脚就行。
皇天不负有心人。艰难地行进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发现离山路不远的林子中间有一个屋子。
五个人拨开杂草走过去一看。这个屋子是夯土垒起来的,门口有一个用竹子围的院子,不过院墙已经倒了一半,院子里应该以前种了些菜。当然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不知道荒了有多久。
走近土屋,门是关上的,但没有上锁,只是用一个铁条把门锁钩住了。
陶进刚要挥舞两把开山斧上前开路,却被顾晓婷一把拉住了。顾晓婷神情惴惴不安的,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总感觉这个山屋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陶进还想往前走。却被顾晓婷死死拉住了。
齐年见状,走上前用竹竿把铁条挑掉,把两扇门往里一顶就把门推开了。
屋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齐年把手机拿出来打开闪光灯走进屋去巡视了一圈。招手示意大家进去。
顾晓婷躲在陶进身边问:“屋里面有什么?”
齐年回答:“一个住家。生活设施都是全的,但是好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床、桌子、椅子都是好好的吗?”顾晓婷继续问。
齐年觉得顾晓婷问得很奇怪,咱们又不在这里长住,家具齐不齐全有什么关系?有地方歇一晚就可以了,还打算拎包入住么?
齐年回头举着手机往屋里又照了一圈说:“嗯,都全得很,而且也好得很。”
“哦,那就好。那我们进去吧。”顾晓婷这才放开陶进的胳膊,跟着大家一起往里走。
房间里就像齐年说的一样,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床上的铺盖还在,但是已经积了一尘灰。灶上的锅里还有饭,打开锅盖,饭已经霉得发黑了。如果不是明显的年代感,就像是昨天还有人住一样。
既然准备在这里熬过黑夜,当务之急是解决两个问题:一是饱、一是暧。
饱的问题倒也不那么重要,特殊情况下实在不行饿上一两顿也没关系。
暧的问题就大了。刚淋了一场雨,浑身都湿透了。再加上山里晚上要降温,所以一定要取暧。已经有一个伤员了,可不能再添一个病号。
好在有些年代感的火柴和柴火都还能用。找了个铁桶放在屋子中间,拿斧子把木材劈碎放进铁桶引火。拿火柴点燃之后再添几根木柴进去,火就生起来了。虽然受了潮的柴烧起来有点儿烟,但是和取暧比这些烟也就忽略不计了。
天黑得很快。火刚生起来,天就几乎全黑了。
火生起来后,屋里不仅暧多了,也亮多了。
暧多了是好事,亮多了则未必,尤其是对于穿着透明衣服的陶思娅而言。
齐年、陶进为了避免尴尬,准备打开门出去等女生们衣服烤好了再进来。
“别!别出去!别开门!”
顾晓婷突然站起来大喊了一声。
这猛的一声喊吓了众人一激灵。
“怎么了?”陶进回头问。
顾晓婷说:“在山里晚上开门不好。你们俩就背对着火坐着好了。”
齐年、陶进看顾晓婷胆子小,也不再坚持出去了。只好听她的,背靠着火坐着。
女生们见两个男生背对着她们坐好了,放心地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用木柴挑着靠近火烤。
安定下来之后,顾晓婷说:“我跟大家说一件事,或者说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听。”
田双双说:“不会是鬼故事吧?要讲的话别在这儿讲,在这里讲太吓人了。”
陶家的两个人来疯陶思娅和陶进倒是感兴趣得很。一个说:“讲吧,讲吧。”
一个说:“鬼故事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讲才有气氛。就像看恐怖片要关灯一样。下山了再讲多没劲啊?”
齐年说:“还是别讲了吧。讲鬼故事容易把人吓着。”
顾晓婷摇摇头说:“不是鬼故事。”
二陶说:“不是鬼故事,那就讲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顾晓婷清嗓子的时候,田双双不放心地往齐年身边挪了挪,这样也离顾晓婷远了些。她总觉得这个顾晓婷今天怪怪的。
顾晓婷开口说:“你们听说过‘幽灵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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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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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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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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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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