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李家人刚刚吃完晚饭,屋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就摇晃着身子进了屋。

  不只是一个人进屋,这个男人的身后还紧跟着一个女人,男人刚进屋,这女的也进来了。

  “二姨妈,二姨父,你们俩今天咋这么闲着,有时间到我家来溜达了呢!”

  一瞅见这两个人,李世强首先就是一愣,紧接着就很吃惊地问道。

  没错,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世强的二姨妈陈艳梅和二姨父陈富海。

  “二娃你说啥呢,啥叫闲着,啥叫不闲着,自从我们从吊崖那边回来以后,一直都是闲着的!”

  陈富海坐下了,瞅了瞅屋里这些人,又把目光落在了李世强的脸上,用抱怨的语气这样说道。

  “二姨父,看这样子,你今天这是没少喝啊!”

  陈富海一进屋,立刻就满屋子酒气熏天,而且,一看他这摇头晃脑的样子,就很明显是没少喝,这是肯定的了。

  李农昌也笑了笑,说道:“是啊,看你这样子,至少得喝了半斤多吧,不喝到半斤,你绝对不带这样的!”

  陈艳梅狠狠地剜了陈富海一眼,就对李家人开始诉苦。

  “喝,自始至终他就没戒酒,最近这些日子喝得越来越厉害了,依我看,他的老毛病又要犯了,都已经开口骂人了!”

  尽管二姨妈有些尖酸刻薄,但她这话可不是虚的。

  在吊崖干活的那段日子,李世强也没给二姨父断酒,只是那阵子活计累,他每顿喝得不多,而且那时候陈富海表现极好,一次也没耍过酒疯。

  但看陈富海今天这样子,已经喝到了大醉的程度,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真的距离耍酒疯不远了!

  “陈艳梅,当初你在我家跟二娃借钱的时候,说得可是好好的,把钱借给你们,你们一定好好过日子,可是现在,这咋就还不如先前了呢!”

  陈香兰瞪了一眼陈富海,又瞪了一眼陈艳梅,冷着脸对他们责怪道。

  陈艳梅说道:“在吊崖干活那阵子,他倒是挺好的,可是哪承想,回到村里一闲下来,这个人立刻就又变了,我打他骂他也管不住!”

  “现在,二娃开给我们的工钱,已经花了一多半了,照这样下去,到不了过年,我们还得变成穷种,恐怕连过年买鞭炮的钱都没有了呢!”

  一听这话,陈香兰对陈艳梅也就没啥话可说了,毕竟陈富海这个人若是喝了大酒,是谁也管不了他的。

  “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富海忽然举起手臂,就跟喊口号似的,在屋里大声喊了起来,喊着要离婚。

  一听这话,再一瞅陈富海这个样子,李世强气不打一处来,却禁不住哈哈地笑起来了。

  在这样的年月里,离婚可不是小事,谁跟谁要是离了婚,那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啊!

  李农昌点燃了一根大前门,抽了几口,就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先前闹得还不够么,如果不是二娃给你们安排了活,你们家现在说不准啥样了呢!”

  “可你们刚刚消停没多久,这就又要离婚了,我们李家有你们这样的亲戚,丢人都丢不起!”

  李农昌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嘿嘿地笑着,但只要是个明白人就听得出来,他可是极度不高兴。

  一听这话,陈富海不但没有反省的意思,却反而朝李农昌大喊了起来。

  “你怕丢人,我还怕丢命呢,再不离婚的话,说不准哪天我陈富海就没命了啊!”

  此话一出,李家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惊奇不已。

  尽管这陈富海今天没少喝,但酒后吐真言的道理,大家是再清楚不过的。

  愣了一下,李世强就禁不住对陈富海问道:“二姨父,听你这话,你的生命已经受到威胁了,是吧?!”

  陈富海把上衣往上一撩,对李世强大声说道:“二娃你瞅瞅,你二姨妈把我打成这样,你说我生命受没受到威胁吧!”

  他这么一说,李家人就都把目光唰的一下子落到了陈富海的后脊背上了!

  果然,陈富海的后腰处,有一尺多长的一个大红印子,肿得老高,看样子,这是被什么硬东西给打的,而且打得绝对不轻!

  “今天中午,他喝酒喝多了,喝多了就骂我,我拿擀面杖给他打的……”

  陈艳梅红着脸解释了一句,但话没说完,她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二娃,不管咋说,在没离婚之前,我还是你的二姨父。”

  “你如果觉着你二姨父这人还行,明天你就赶牛车,拉着我和你二姨妈去县城,帮我们到民政局把婚离了!”

  陈富海把衣服放下,哭唧唧地对李世强这样说道。

  “离就离呗,吓唬谁呀,没有你陈富海,我陈艳梅照样活,而且还会活得更滋润呢!”

  陈艳梅毫不示弱,也对着陈富海大声地喊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有完没完,你们家不想过了,我们家还想过呢,再嚷嚷的话,你们就都给我滚出去!”

  李农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把烟头往地上狠狠一摔,忽地一下子就站起身来,对陈富海和陈艳梅喊了一嗓子。

  金沙村的人都知道,李农昌这个人平常跟谁说话都是非常和蔼的,可若是发起脾气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一嗓子喊得挺突然,不但把陈富海和陈艳梅给喊得一激灵,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也把李家人给喊得吓了一大跳。

  沉默了一阵子,李世英终于开口说话了。

  “二姨妈二姨父,离婚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跟我们李家人没啥大关系,如果你们两个真考虑好了,明天就让二娃赶牛车拉着你们去县城,早离早利索!”

  一听这话,童顺强就嘿嘿地笑起来了。m.xiumb.com

  李世强也笑道:“是啊,我大姐说得对,你们要是真想离婚,我们也不能不支持,这个事挺好办的,只要到县城民政局去一趟,十几分钟就能办完……”

  没等李世强把话说完,陈香兰就打断了他的话,很生气地说道:“二娃你说啥呢,他们两口子就是打了一架,你真就支持他们离婚?!”

  “哈哈哈哈哈……”一看陈香兰这认真的样子,李世强就哈哈地笑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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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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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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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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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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