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维勒斯在这空荡的房间里站了很久了,灰色的尘埃又静静地回到了地上,成为这层厚厚的“灰毯”的一部分。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脚下,似乎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被魔法隔绝了的看台上寂静无声,塞维勒斯不知道那后面是不是有谈论或是呐喊。她作为表演者,等待她的是下一个对手,还是继续被关起来呢?

  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对面那扇门的铁钉上,瘦弱的身躯有些微佝偻。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了疯子的怒吼,变得越发安静了起来。塞维勒斯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还有指尖滴落在地的血液。受伤之处麻木渐渐褪去,密密麻麻的疼逐渐化为尖锐的刺痛,刺激着塞维勒斯的痛觉神经。

  要有白鲜香精就好了,塞维勒斯想。

  铁门吱呀打开,塞维勒斯回头看去,却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皱起了眉头。黑暗之中有一瓶魔药飞了过来,砸到了塞维勒斯的怀里。她忙伸手接过,伤口撕裂,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速处理一下,然后跟我来。”开着的门里暗到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黑暗里的轮廓却很熟悉,正是之前把塞维勒斯带到这斗兽场的人。

  塞维勒斯开口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那人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里。但塞维勒斯却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被火一寸寸地烤着,如同砧板上的肉被屠夫审视着。屠夫也许正在思考从哪里下刀更加合适,但我为鱼肉,又如何管的了刀俎的行动?

  她给伤的最重的大腿和肩膀撒上了白鲜香精。很快,伤口就渐渐愈合,只剩下狰狞的疤痕和没有擦去的血迹。

  “好了。”她说着,又用切割咒把袖子割短,血痕暴露在空气中比被长长的袖口摩擦要好得多。

  那人转身没入黑暗,塞维勒斯跟了上去。从明入暗的一刹那,塞维勒斯眼前一片漆黑,闭了闭眼才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通道里燃烧着火把,不甚明亮,反而阴沉沉的。走在前面的人头发脏乱,银灰色,中等身高,很瘦,穿着黑色的巫师袍,袍子下方是银线绣成的骷髅和蛇图样。

  塞维勒斯模糊的记忆中这种图案一闪而过。她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条通道太长了,弯弯曲曲的仿佛没有尽头。路过一道又一道铁门,她终于看见了明亮的光。尽头是旋转楼梯,他们拾级而上就来到了宽敞的走廊上。

  树叶在窗外摇曳,夏日的余晖洒落在花园里的矮树上,美妙的风景让塞维勒斯以为自己突然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但身上的疼痛又在提醒她,这种美好的底下有着怎样的黑暗与腐朽。

  “我叫杜克·道尔,你可以叫我道尔先生。”前面的人忽然开口,压低的破锣嗓子漏着风,激起了塞维勒斯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是哪里。”塞维勒斯再次问道。

  “一个伟大的地方,看看墙壁上的画像。”杜克兴奋地说,“只有优秀的人才能为伟大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服务,为伟大的成就服务。你经受住了考验,孩子……”

  在血色残阳的映照下,墙壁上的画像仿佛身处地狱,鲜血淋漓,只有烫金的斯莱特林字样诡异地浮在画像表面。

  再次看向杜克,他银灰色的头发上也仿佛染上了“鲜血”,发出骇人的气息。

  经过单调的只有画像点缀的走廊,杜克终于带着塞维勒斯来到了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天花板上飘浮着的密密麻麻的蜡烛把大厅照成了白昼。灯下数十家养小精灵忙碌地摆着长桌,在上面铺上银绿色的桌布,摆放精美的银器。各种不同的食物渐渐堆满了银制的盘子,铺满了桌面。

  高脚杯在桌子尽头堆成了透明的山,顶端一棵荡着波纹的红色珠子里不断流出殷红色的液体,沿着透明的山流成了红酒瀑布。

  不需多想,便知这里即将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杜克先生。”看见杜克的家养小精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尊敬地弯腰鞠躬。

  它们那长长的鼻尖都快要碰到地毯上,蝙蝠一样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所有小精灵或多或少都有些颤抖,从身体到问候时发出的声音。

  杜克理都没理,甚至不屑给他们任何目光。他带着塞维勒斯从大厅左侧弯曲的楼梯往上,来到了二楼。

  一扇扇精美的门紧闭着,透不出一点光。在走廊的尽头,杜克推开了左侧的门,对塞维勒斯说道:“去洗漱一下吧,接下来就是你接受奖励的重大时刻了。”

  奖励?什么样的奖励。

  “里面有你的衣服。”杜克侧身,左手曲指敲了敲门侧柱,桀桀笑道,“换了之后再去大厅,否则后果自负。”

  从杜克的表情里,塞维勒斯看到了没有按他所说的去做会造成的后果。她走进房间,火苗从天花板上的大吊灯上燃起,没一会儿就将黑暗驱逐到了窗户之外。

  晚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入,轻轻地掀开了罩着玻璃的薄纱。塞维勒斯来到了窗边,拉开窗帘朝外看。

  窗子外黑黢黢的,只能隐约看得到树的影子。在远处的山坡上,有一棵巨大的山毛榉,上面挂满了油灯,像极了一棵灯树。

  树下一个家养小精灵如同桩子一般地拎着油灯站着,因为太远塞维勒斯看不清他的模样和表情,但当一个黑色的人影骤然出现在小精灵身边时,小精灵弯腰鞠躬,将手中的油灯移交,那人便拿着油灯朝庄园过来。而小精灵又用魔法从树上“摘下”另一盏灯,等待着下一个人。

  在悠扬的钟声中,树下陆陆续续多了很多的人。树上的油灯渐少,宴会终于快要开始了。

  塞维勒斯从床头的白色皮沙发凳上,拿起了叠得整齐的衣服。

  最上面是非常简单的纯色丝绸内衣,下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九分花瓣袖,银色的袖扣上是蛇形图案,花式领口,一根绿色镶着银边的系带在领口处打着蝴蝶结。

  衬衫压着的是一件纯黑色的长裤,裤脚偏细。最底下则是一件质量上佳的紫黑色巫师长袍,袍脚处用银线绣着骷髅和蛇的图案。

  沙发凳下方是一双黑色的圆头皮鞋,鞋上放着轻薄的黑色短丝袜。

  从头到脚,准备得齐全妥当。而正因为这样的妥当,让塞维勒斯心里泛起了不安。这就像是祭祀前的盛装打扮,指向的是并不美好的结局。

  可她除了穿上别无选择。

  她拿着衣服进了盥洗室,洗脸池上是一块椭圆形的半身镜,镜子旁的墙上钉着五层木架,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魔药。其中有一些玻璃瓶上有小小的S标记,说明这些魔药出自她手。其中一瓶只剩小半,像是有人用过之后留下的。

  她可能不是这间房间的第一个使用者,甚至可以从魔药的药瓶和色泽来看,上一任使用者才刚离开不久。

  这些魔药并不是为她准备的,而是上一任使用者留下的。

  塞维勒斯本该去想前一任使用者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囤那么多的魔药,但这一刻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探究。她简单的洗漱过后,用盥洗室里的魔药完完全全地处理了身上的所有伤口。五瓶止疼剂下去,才将将让她的疼痛散去。

  就像麻药一样,止疼剂喝多了的后遗症就是对于身体的感知变得迟钝。套上那套衣服的时候,衣物与肌肤摩擦的触感她都感觉不到。从皮肉里蔓延的麻感,一阵一阵地像蚂蚁爬过一样从指尖到全身。

  这是不甚愉快的感受,比直接的疼痛更磨人。

  她站在镜子前系好领口的系带,人靠衣服马靠鞍,此时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倒像一个上流人士,正准备去参加某个高档的晚宴。而她确实也需要去参加一个晚宴,一个充斥着各种未知的晚宴。

  “砰砰砰。”门被敲响,随后是尖细的声音,“斯内普小姐,宴会开始了,还请您快些到大厅去。”

  塞维勒斯将擦的蹭亮的皮鞋穿上,将魔杖小心地贴肉放在衬衣的袖口处,拉开了双开的门,看见了低着头等待在门口的家养小精灵。

  “请您跟我来。”小精灵尊敬地鞠了一躬之后立刻上前给塞维勒斯领路。

  在这条铺着银丝地毯的长廊上缓步前进,喧哗而吵闹的声音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到了楼梯口,小精灵又鞠了一躬,便啪的一声在原地消失了。

  塞维勒斯居高临下地望着,穿着各式各样巫师长袍和礼服的人或是交谈,或是品尝红酒。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头白金色的长发,柔软飘逸,被整齐妥帖地梳理在身后。笔直的站姿和匀称的身材,被他旁边一个矮胖的巫师衬托得更加夺目。

  他的对面是一个女人:光滑乌黑的头发,略黑的皮肤,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烈焰般的红唇,凹凸有致的身材和比矮胖巫师还要高上一些的身高。

  无疑,这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美人。

  这位美人昂着下巴,满脸都是不屑与傲气,仿佛眼前的所有人都是垃圾。只有在和白金色长发的男人说话时,才稍微缓和一些。

  那是谁?反正不应该是卢修斯。倒是那黑发美人,让塞维勒斯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贝拉特丽克丝·莱斯特兰奇。

  “站在这里做什么?”

  低沉的仿佛直接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电流从塞维勒斯的脚底心直直地冲上了脑壳,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她侧头一看,立马握紧了拳头。这一刻她仿佛失去了对腿部的控制,否则她肯定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地方。

  已经很难称之为五官的脸、布满了红血丝以至于通红的双眼,还有一种恐怖而压抑的气息,不用猜,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伏地魔,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侧!

  “呵……”伏地魔的低笑还未落地,塞维勒斯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塞维勒斯后,便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梯,并用低沉而又嘶哑的蛇语说:“纳吉尼,这个看起来确实不一样呢,她是不是能撑下去……”

  塞维勒斯这才看到在他脚下游动着的一条至少有三米多长的巨蛇,她光滑的鳞片上有着钻石形状的图案,正吐着信子,嘶嘶嘶地与伏地魔进行着交流。

  “汤姆,她可以吃吗?”巨蛇说。

  “不可以,纳吉尼。”伏地魔说,“她对我还有用。”

  那你来我往的嘶嘶声中,塞维勒斯恨不得从没学习过蛇语,这样她就不会去在意那一人一蛇的对话。他们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就像玩物,去留全凭心情。

  如果她没有用了,那她就活该成为巨蛇的腹中之餐吗?

  在伏地魔走到台阶中间时,像音乐被按了暂停键,大厅里一瞬间变得异常宁静。在这样的宁静中,伏地魔的脚步声和巨蛇在地面上的摩擦声被放大了,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之上。

  伏地魔见怪不怪,停在了最后一级台阶上。他右手掌心向下,很快巨蛇昂起的三角头就贴了上去,他又低笑了两声,说:“我们很久没有举办这样的宴会了吧……这一次召集优秀的食死徒们,是因为有很值得高兴的事需要宣布。”

  “阿布,把她带过来了吗?”他对那个白金长发的人说。

  “是的,主人。”阿布微低着头,非常恭敬地说,“她现在在偏厅,我这就去让她来。”

  塞维勒斯还在二楼的楼梯口站着,那位叫阿布的人往侧门走去,没一会儿就有一个黑褐色长发的女巫跟在他后面款款而来。

  一上一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对上了视线,塞维勒斯眼中满是诧异。梅琳达穿着与那个叫道尔的人款式一样的巫师长袍,正直直地看着她。m.xiumb.com

  远远看去,梅琳达的表情如同冰霜,让塞维勒斯越看越觉得陌生。而梅琳达仿佛不认识塞维勒斯,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停在了离伏地魔三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候着。

  “这一位,大家可能不太认识,”伏地魔举起左臂遥遥指着梅琳达,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看向了她,“梅琳达·斯图尔特,来自美国的最年轻神秘的魔药大师,被称作绝命毒师的天才。这几天她为大家带来了美妙绝伦的魔药研究,我想你们都已经听过了。以这份魔药为敲门砖,我认为她应该在食死徒的队伍里发挥更多的才干。”

  梅琳达听了毫无所动,和桩子一样站在那里。塞维勒斯不知道她是不是自愿要加入食死徒,但这会儿她不悲不喜、不动声色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不仅仅是斯图尔特。”伏地魔昂起下巴,张开了双臂,“我们的队伍也将迎来源源不断的年轻血液,当然,也是绝对纯粹的血液。”

  底下的众人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鼓掌应和,只有巨蛇甩动着尾巴,像是在为伏地魔的发言摇旗呐喊。

  伏地魔右手中骨节一般的魔杖在空中划了一个简单的弧度,站在上面的塞维勒斯身上一重,有无形的锁链将她的脖子以下到脚踝都捆了个严实,连她的手指都动弹不得。

  接着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从楼梯上拖到了楼梯下,以离地几厘米的姿态悬停在众人的眼前。各种各样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让她针扎一般的难受。

  “这也是个天才。”伏地魔的尾音上扬,听得出他到底有多么高兴,“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低沉迷醉如同恶魔一样的声音流淌,“她通过了考验,将成为我们中间最小的一员。”

  这就是杜克所说的奖励?塞维勒斯胃里泛酸,此时的她就像是被人摆弄的木偶,放在橱窗里被人观赏:看,这就是最小的食死徒,这应该是她荣耀万分的事。

  因为在斗兽场成功了,所以她就拿到了食死徒的身份牌?太诡异了,这一切。

  “她还在霍格沃茨上学?”阿布挑着眉问。

  “是的,即将上三年级,”隐于黑暗角落的杜克现身说道,“但是,她已经比大部分刚毕业的厉害得多。”

  有什么情绪从阿布的眼底一闪而过,塞维勒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是一种不应该出现的“不忍”,以至于塞维勒斯在想自己是否看错。

  “你有异议吗?”伏地魔拉长了声音问。

  阿布低下了头:“不,主人。我只不过是怕她年纪太小,不够强大,无法帮助主人完成目标。”

  “强大是可以培养的,”伏地魔看向塞维勒斯,“她身上有这种可能性。也许……我离那个目标已经非常……非常近了。”

  “那么我在这里提前祝贺主人达成所愿。”阿布鞠了一躬说道。

  “你会见证食死徒的荣耀的。”伏地魔上前按住阿布的肩膀,而塞维勒斯身上一松,趔趄了一下才站稳了脚。

  阿布抬头,面上挂着矛盾感十足浅笑,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悲哀,他说:“当然,就算我身死,我的儿子也会继续追随主人的。”

  明明是健健康康的人,这句话却说出了遗言般的效果。

  “卢修斯很好……”伏地魔意味深长地说,“今天的仪式也有他的一份,我已经提前亲自通知过他了。”

  阿布呆了半秒后垂下了眼眸,笑着说:“这是他的荣幸。”

  “好了,为了不阻挡大家享受晚宴,我们尽快将仪式完成。”伏地魔扬声道。

  空气中噼啪声响起,三个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搬来了一个高背的单人沙发椅,放好后又立刻消失。伏地魔坐在了沙发椅上,巨蛇纳吉尼就盘在他的脚边,将三角蛇头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嘶嘶的吐着信子。

  “梅琳达,过来。”伏地魔撑着下巴喊道。

  梅琳达上前,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伏地魔举着魔杖一勾,梅琳达已经跪伏在了地面上。魔杖在腿上轻点,伏地魔平静地说:“下一次,要记得规矩。伸出左手,梅琳达。”

  梅琳达低着头,塞维勒斯看不清她在受了如此侮辱之后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很听话地抬起了左手,黑色的巫师袍从她莹白的皓腕上滑落。让伏地魔的魔杖轻松地抵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杖尖似乎刺破了她的皮肤。以刺进去的地方为起点,黑色的线条在她的皮肤上蜿蜒前进,慢慢成为了一个骷髅形状,最后是骷髅的口中游动出来的墨蛇。

  梅琳达在颤抖,从黑色的线条爬上她的手腕开始。塞维勒斯终于想起了记忆深处的图案,黑魔标记,伏地魔用来召唤和控制食死徒的图案。这一刻,竟然出现在了梅琳达的手腕上。

  下一个,是不是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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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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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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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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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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