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德拉科捂着耳朵,“院长都被你吓跑了!”
咦?
欧若拉终于肯放过大家的耳朵,“教授不在吗?”
“嗯。”德拉科没说的是,早在他们下棋时斯内普就已经不在礼堂了,不过那时候大家注意力都在这边,所以大概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或许嫌吵先回去了吧?德拉科没有多想,继续投入他拆彩包爆竹的大事业,平时在马尔福庄园,自他记事之后,爸爸妈妈再没给他买过这种“幼稚降智”的小玩意儿。
魔药办公室。
右侧常年落锁的内室里坐着两位客人,房间格局和左侧储藏室完全对称,墙上有个黑石砖砌成的壁炉,贴墙面左右环绕摆放着一排储藏柜,某几个抽屉单独挂着铜锁,锁上没有锁孔。
倘若查尔斯在场,那他定会惊讶于整个小空间墙面、柜身乃至壁炉上都刻满与房间融为一体的如尼文符号。
壁炉对面摆着两张面对面的软沙发,桌上是早凉透的茶水,茶叶安静地沉在杯底。
沙发一侧坐着对夫妇,丈夫有一头与斯内普相仿的黑色卷发,身边妻子是位保养极好的东方女人,正是安格拉斯与沐琦。
茶几上还有一本墨绿色封皮的册子。
“求求你,帮帮我们,”比起四个月前,沐琦瘦了一大圈,脸上写满疲惫,她乞求地望着对面男人,“这是最保险的方法了。”
“嗬!保险!”斯内普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讥笑,“怂恿亲生女儿用血缘黑魔法自我诅咒,好一个保险法!”
沐琦坚持把墨绿册子往对面推,“不然炎…索尔,他会死,那也是我们的孩子…两个孩子,谁都不可以出事……”
“西弗勒斯,”安格拉斯也恳求着,“琦推算了很久,但占卜你知道,不可能预知全部结果,时间有限,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妥善的补救措施。”
“妥善?”斯内普脸色极差,“…几成把握?”
“她成年前每一年都要经历…而他只需要熬过最难的前两年,”沐琦轻声道,“他俩必然会做出那个选择,这就是对那边人的牵制……”
“等等,”斯内普捕捉到她话里的漏洞,他眯起眼,“你儿子只有最开始两年有危险,她为什么会比他还多?到底是什么事?既然有求于我——那能不能拿出点诚意别打哑谜?”
他快恨透了!预言!预言!每次都是该死的预言!还有血缘魔法,为什么不让它们就此消失?!为什么又出现?!为什么每次都是它们?!
斯内普盯着面前墨绿的册子,黑眼睛里翻滚着怒火和一些…融入骨髓的悲恸。
“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沐琦语调平静,无视斯内普因为这句话瞬间拉长的脸,“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会逼她、永远不会,但当她需要的时候,我们都不能陪在她身边,这个不仅能救命,还是定心丸——你总不希望她因为冲动做出什么傻事吧?”
斯内普和她对峙良久,但沐琦毫不让步,他只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抬起下巴指了指册子,“索尔知道这个吗?”
“不知道,”安格拉斯摇头,“显然,我们故意甩掉他才过来找你的。”
“他不会同意的,他宁愿把所有风险都担在自己身上保住他妹妹,”沐琦悲伤地笑着,“可她也一样。”
“为什么不去问问邓布利多?”斯内普还是没接那本册子,“还有你们两个自己,直接自暴自弃了?”
“邓布利多?”安格拉斯挑眉,“校长?”
斯内普松了松紧扣的领口,嗤笑道,“当然,还有谁姓邓布利多?他早知道你家这点破事,几次那么明显都装作看不见,还有查尔斯——他倒是个聪明人,你以为你家女儿是盏省油的灯?该庆幸她是个混血儿,不然再长大点,光是长相就瞒不过去。”
“这我不清楚,”安格拉斯摇头,“邓布利多和我父亲的事你也知道,或许他们私下沟通过,况且,我从没想过要瞒他们很久。”
“我说的是你俩!你俩!”斯内普拔高音量,使劲拍茶几,“两个快要死的人?还在这跟我扯‘隐瞒’?人死了隐瞒有用?把事情都丢给我吗?自己做甩手掌柜?!”
“没人帮得了我们,”安格拉斯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们不是没办法,而是不想用,你还不懂吗,我们俩和两个孩子,注定只能……”
“注定?你不也说了,占卜总会有漏洞、总会不断变化,你们又怎么确定不存在更好的方法?”斯内普努力压抑着痛苦,“因为一个预言就要坦然赴死?在很早就知情的情况下?”琇書蛧
“西弗勒斯,”沐琦声音温和下来,“我的预言从索尔出生开始就没停止过,你也许不信,但二十二年了——我从没看到过完美的结局…换做是你,你会赌那虚无缥缈的万分之一吗?”
斯内普哑口无言。
“至少可以问问邓布利多…”他还是不死心,“我欠你家的,可他也欠你家的,他一定会……”
“别说欠不欠,西弗勒斯,”安格拉斯又叫了他的名字,“从母亲把你领回家那天,你就是我的兄弟、我们的家人,米斯兰迪尔从来不和家人说外话,普林斯也是,今天这些事绝非利用,只是…你是我们在世上最信任的人,索尔在那边有人关照,但欧若…我们不知道还能托付给谁……至于邓布利多——”
安格拉斯望向沐琦,后者微微点头。
“至于邓布利多,”他这才继续说下去,“他再强,也是个会生老病死的‘人’,是人就有债要还,他经历过太多,欠的不止你我…人一辈子,欠的总是要还的,不管愿不愿意——包括我们…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所以…不是现在。”
斯内普皱起眉,对面两个人知道的太多了,每句话的隐喻都让他心惊,可他们又模糊着不愿说透,他恨不能敲开他俩的脑子看看。
“欧若也是,”沐琦又把册子往斯内普那边推了推,“总有一天,她也要‘还’给你,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走到那一步。”
“债”总是能还的吗?即使对已经永远离开的人?
模糊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里,是无数次美梦或恶魇中出现过的,斯内普沉默着,沐琦夫妇也没有催促。
过了很久,他终于伸手接过那本册子。
“好,我答应你们,但我不保证她会如何选择,至于你们两个,”斯内普抬头,“既然决心已定,那他们都知道了吗?”
“索尔知道,很早就知道,”见他选择收下,沐琦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欧若不知道。”
“你们全瞒着她?”斯内普眼睛瞪得很大。
“她知道我们有事瞒着她,但不知道是什么。”夫妻俩避开他质问的目光。
“哈,多么无私的父母!”斯内普又把那本册子重重扔回茶几上,“恕我直言,假设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未来有一天当她得知一切时的反应?”
“她一定会知道的——可我们没办法,她只有十二岁,西弗勒斯,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沐琦捂住脸,“我们没法承受计划出现意外的后果,但她知道得早一些晚一些…没有太大差别,晚一些…至少还能多享受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们会护她周全…趁我们还可以的时候,”做丈夫的揽住妻子肩膀,恳切地看着斯内普,“之后…就拜托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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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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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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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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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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