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澡,”欧若拉摇晃手上刚挂断的传音宝石,“待会去书房,我们跟其他人开一个睡前会议。”
沐炎稀里糊涂进了浴室,清理好自己,又恍惚地被家养小精灵带进家主书房,对面落地镜的帷幕已经掀开,镜子另一端坐着帕尔默庄园里同样换上睡衣和便服、姿态安闲的帕尔默和格雷维斯一行。
“晚上好,索尔。”阿尔克特主动打招呼。
“晚上好。”沐炎自觉地坐在客位上。
在场年轻人各个冠绝一代,以斯莱德和沐炎为首,二人迄今不过几个照面,发展得竟如冤家一般,哪怕身处同一阵营,但凡见面必定互相挖苦,愁坏了旁边的长辈们。
这不,沐炎刚落座,斯莱德立刻不留情地嘲笑,“瞧你这家庭地位。”
“怎么,嫉妒?”沐炎反击。
“我看未必,怕是…你嫉妒我吧?”斯莱德指尖弹了弹左侧耳垂上墨色的黑钻耳钉。
沐炎面色不变,笑容变得危险,“从何说起?”
“Ifyoueveraskedmethemostdistantwayintheworld,”斯莱德忽然吟诵起陌生的诗歌,“Iwouldsayit\'sthesamerootedbranches,ratherthantwodistanttrees.*”
“Butinsteadofbeingliketwobranchescan\'trelyoneachother,”沐炎用同一首诗挡回他的话,“therealregretisknowingeveniftwostarsdomeeteventually,youstillcan\'tkeeptheirpathscrossedforlong.”
其余巫师对麻瓜诗集无从涉猎,只是这诗听上去并不拗口,他们为二人话语背后的隐喻暗自心惊,又为这番不得戳破且难以劝说的心意感到惋惜、无措,这时,坐于下首的多诺万·塞雷诺斯打破僵局。
“You\'renotfishorbirds,butyouhavetherightandpowertosoarthroughtheskyorswimtogetherintheoceandepths.”多诺万明明比另外两人更加年少,昔日爱人的背叛与陷害、乃至残忍的牢狱磋磨给他浑身气度添了平和,不疾不徐地化解对面二人的锐气,“Whatyoucallregretisjustthedesiretopossessfarmore…akindofgreedbeyondreason.Idon\'tbelieveanyonecanachievethat.”
镜子另一端话音刚落,欧若拉便推门而入,“都到了?你们在聊什么,什么鱼和鸟、天和海?”
沐炎和斯莱德立刻装作无事发生,多诺万也重新垂下眉眼。
其余人心思各异。
帕尔默先生早歇了促成自家儿子与欧若拉的心思,也完全理解身边眼高于顶的年轻人对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产生旖旎心思……
因为优秀,人们逐渐正视欧若拉·米斯兰迪尔,一旦忽略年龄差距、将她当成平起平坐的同辈,领导者身上不可忽略的魅力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异性、甚至同性,多数追随者自愧弗如,也不乏精英之才,认为自己配得上、敢出手争取。
斯莱德自小桀骜,被格雷维斯夫妇拜托给菲奥娜调/教,后来收敛不少,但在校时期没少闯祸,属于让教授们既爱又恨的捣蛋尖子生,跟大洋彼岸比他年长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相仿,偏这副不羁的模样讨女孩欢喜,追求格雷维斯少爷的人能从纽约排到华盛顿……斯莱德只跟那些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谈过几段,与小天狼星不同之处在于,斯莱德生在一个氛围健康的家庭,祖母在北美巫师界处于与邓布利多比肩的地位、父亲曾任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亲姑姑现任塞勒姆至尊女巫……格雷维斯在巫师界的地位是吃老本的布莱克比不了的,斯莱德深谙权谋与御下之道,前女友各个优秀,后来连同她们的男友、丈夫甚至家族一同成为斯莱德手下的得力干将。
过完二十五岁生日,婚姻大事虽未迫在眉睫,但已作为一家之主的斯莱德不再碰触“自由恋爱”这条红线,欧若拉的出现叫同阵营里为他终身大事心急火燎的长辈们眼前一亮——他们笃定自家儿孙在斯莱德面前没有胜算,在般配的心智与地位加持下,十二岁的年龄差不算荒唐,只是……
沐炎是欧若拉最亲近的人,源于蚀骨铭心的亲情……人们未料想这样出众的青年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想来也是,过往二十三年里,关于沐炎的绯闻翻不出一丝花边,何尝不是眼光刁钻的体现?斯莱德一语成谶,半开玩笑半挑衅,实际是对沐炎这个当哥哥的敲警钟,警告他别失智毁了欧若拉的一辈子。
“肮脏”心思当着如此多的亲信被戳破,沐炎居然坦然接受且无动于衷,说明他对自己有守戒僧一般的苛刻——错即是错、礼法自有道理,他会誓死捍卫亲人的幸福与名誉,而非亲手毁灭。
与此同时,沐炎也反过来敲打斯莱德·格雷维斯——一个他不看好的追求者,斯莱德虽是北美新生代顶梁柱般的存在,但倘若妹妹与格雷维斯联姻,米斯兰迪尔家主不得远嫁,斯莱德或许愿意为美人放弃江山,但那片江山的其他人呢?他们甘愿叫一个外来者“抢走”自己追随的领袖吗?欧若拉会面临怎样左右为难的困境?凯贝黛拉牢不可破的联盟还会稳固吗?
于是沐炎以流星隐喻告诫斯莱德,作为北美巫师界的年轻领袖,对方该有自知之明,欧若拉不是他能染指的人。
处于他们这个地位的人身系太多儿女私情以外的责任,斯莱德和沐炎都没有任性的权利,好在他们深知这一点,本该是让人宽慰的局面,只是在座各位笑不出来。
年轻时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爱而不得,终成孽缘,余生不得安歇……该是多么优秀的女孩能比过欧若拉,叫同样骄傲的他们放下对心中之人的执念?
……换个思路呢?米斯兰迪尔是忠于感情的人,若她能早些确定另一半呢?内部矛盾外引,同样可以解决问题。
解铃还须系铃人,凭欧若拉的脾性,一旦与别人确定了亲密关系,大概率会亲手将所有桃花一并武力镇压。
帕尔默夫人忽然想到那个默默站在欧若拉身后的瘦削少年,眼神隐晦地看向扎比尼夫人。
凯莉卷翘的睫毛微微上下扑闪,戴安娜心里有了底。
辨人功夫是扎比尼夫人立身之本,她看好诺特家的小子,这场“内部危机”八成有了破解的把握。
那么他们要做的,是帮助那小男孩尽快成长起来。
想到这,帕尔默夫人安抚地拍了拍丈夫的手臂,然后朝镜子这边已经落座主位的女孩笑道,“一群精力旺盛的臭小子,凑在一块能说什么好事儿?还不是谈论谁家姑娘漂亮。”
“你想找姑娘了?”欧若拉立刻看向最后一个说话的多诺万,欣慰地说,“太棒了,我以为你打算吊死在那颗白莲花身上呢!”
英文里“白莲花”没有负面含义,多诺万委屈又无辜,不过还是问,“什么花?”
“先别管那个花,”欧若拉豪爽地摆手,“你看中哪家姑娘了?我给你做主!哪国人?处到哪一步了?领到约翰面前见过了吗?你见过对方家长没?什么时候——”
“他没女朋友,”沐炎无奈地打断欧若拉,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瓜,“天天被你压榨,谁有时间出去约会?”
“好吧,我的错,”欧若拉反思一秒,对多诺万换了张面孔,严肃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跟在约翰身边干活吧,我信不过你的眼光,你现在是我们的金疙瘩,别出去又叫人骗了……想找对象我给你介绍,”不大的小姑娘说起包办婚姻的事像模像样,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老哥,“喏,你那边分出来一个,给我们多诺万,怎么样?”
多诺万闹了个脸红,沐炎感觉好笑,反问妹妹,“你相中谁了?”
“冉冉姐怎么样?反正看你对人家没那个意思,”欧若拉用中文说,朝多诺万上下打量,满意地点头,又切换回英文,“我觉得何小姐相当可爱,但不知道她介不介意……算了,多诺万,毕竟你有过那么一段黑历史,何家是中国有名的大家族……要不你再忍两年?等功成名就了,我再帮你联系。”
多诺万还有个便宜儿子流落在外呢!沐炎带来的一群女孩里,欧若拉最喜欢温柔贴心的何家姑娘,但也不能给好人家的姑娘白白坑了。
“看她居然喜欢温柔型的?”戴安娜跟丈夫咬耳朵,东方访问团一行人里,属何冉冉跟欧若拉的性格差异最大。
“不…不用了……”多诺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磕磕巴巴憋出几个词儿,“暂…暂时不想谈……”
“大大方方的!想谈恋爱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敢说的?这又没有外人!”欧若拉猛地拍桌子,吓了多诺万一跳。
众人,“……”谢谢你不拿我们当外人嗷。
“未必,”帕尔默先生执起妻子的手,悄悄嘀咕,“她大概需要一个足够…呃,放得开的爱人。”
——神经还要足够坚强,戴安娜默默补充,就是不知道诺特家那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如何?
斯莱德嘴角抽了抽,他算摸透了,欧若拉跟大家刻板印象里亚洲和英国的女孩根本不一样,与她相处必须直拳出击。
于是他大胆地说,“那你呢?尊贵的王储陛下,要提前物色一下未来的王夫吗?”
“说到这,小公主,”沐炎拦过话,“你说的‘特别许可条例’……”
“在墓地摆着呢,墓碑背面拿古代魔文刻的,”欧若拉选择回答哥哥,“涵盖范围不止赫布里底,还有整个苏格兰高地。”
“包括霍格沃兹?还有霍格莫德?”镜子对面一串震惊脸,马修·费歇尔从镜子后头探出脑袋追问,“为什么只叫赫布里底宣布独立?”
利亚姆·奥布莱恩刚带着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最新消息回到帕尔默庄园,联合会主席邓布利多同时代表威森加摩,联合会副主席阿金巴德、参议长奥布莱恩本人携整个国际巫师议会,以离谱的高效率宣布对赫布里底群岛及附属海域独立一事全票通过,只等英国魔法部拿出能与米斯兰迪尔信件呼应的“特别许可条例”官方文件,国际巫师联合会随时可以成立相应部门,配合赫布里底建设新国度,可以说欧若拉轻飘飘一封信,全球巫师界高层都要度过一个不眠夜。
然而赫布里底群岛地广人稀,它的独立对国际巫师政局影响不大,但若是包含整个苏格兰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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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自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原文(冰心/译):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thedistancebetweenlifeanddeath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Butyoudon\'tknowIloveyouwhenIstandinfrontofyou而是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youdon\'tknowIloveyouwhenIstandinfrontofyou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Χiυmъ.cοΜ
ButIcannotsayIloveyouwhenIloveyousomadly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IcannotsayIloveyouwhenIloveyousomadly不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ButIcanonlyburyitinmyheartdespitetheunbearableyearning而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Icanonlyburyitinmyheartdespitetheunbearableyearning不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Butwecannotbetogetherwhenweloveeachother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wecannotbetogetherwhenweloveeachother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Butwepretendcaringnothingevenweknowloveisunconquerable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thedistancebetweentwotrees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Butthebranchescannotdependoneachotherinwindeventheygrowfromthesameroot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thebranchescannotdependoneachother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Buttwostarscannotmeeteventheywatcheachother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thetrackbetweentwostars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Butnowheretosearchinatickaftertwotracksjoin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nowheretosearchinatick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Butdoomednottobetogetherbeforetheymeet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Thefarthestdistanceinthe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thedistancebetweenfishandbird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Oneisinthesky,anotherisinthesea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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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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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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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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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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