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藏将红果在掌中握了握,另一手掂着的匕首刀锋一转,收了袖子便要下刀,然而那截黑色的袖子却在下一刻莫名地融入黑暗,化作一团模糊的影子。这突兀的动作遮蔽了屋中仅有的一点朦胧日光,同时也掩盖住了匕首尖端的那一点宛若星星的寒芒。
下一刹,室内乍然一白!
流动的点光在近乎凝固的时间里无限延伸拉长,眼前这几近凝沉成块的暗色竟也在这须臾之间被无情地划作两半!
是志村团藏掷出了匕首。
而后,他连看也不看,只微微动了动下颌,不含几分情感的语调便丢出一句:
“出来。”
于是便有一颗兜着兜帽的人头自影中浮出,阴影暗沉之下也看不清其面容,只听得语气倒是油腔滑调:“嚯,真不愧是团藏老爷爷,倘若我说什么也没有听到,老爷爷你会信我吗?”m.xiumb.com
志村团藏被迫中止了手中的动作,一时只觉得烦躁与不耐:“说出你的来意,否则就死。”
“好可怕啊,”黑袍人笑嘻嘻地拍了拍胸口,又赶在团藏动手之前迅速抢道,“我从雨之国来。”
志村团藏起势一止:“山椒鱼半藏?”
“正是~半藏大人认为,那来路不明的‘晓组织’终究还是缺乏自觉,而今又已经逾距太多,便不愿再忍,派我来请您按照当日协约助他一臂之力。”
“助不了,如你所见,现在的我有心无力。”
志村团藏冷笑一声。
“我早就说过消灭隐患要趁早,他想把位子坐稳就不要顾忌吃相难看。又想在雨之国坐稳位子,又想得到那爱护贤才的名声,他的胃口倒是比真正的山椒鱼还要大。”
“嘻,团藏老爷爷倒是看得比半藏大人更明白几分~”
遭到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那黑袍人竟也不觉得沮丧,只笑嘻嘻地换了个话题。
“实际上呢,我此番前来,半藏大人的事只是其一,其二是我带来的另一桩合作,不知道团藏老爷爷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
不知何时,志村团藏已然抬起脸来。他的大半张苍老的面孔都隐没在了昏沉之中,只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睛看过来,偏偏还仿佛是在审视着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
半晌过后,志村团藏重新垂下了眼睛。
“你不是山椒鱼半藏的人。你叛变了。”
黑袍人微微一笑,对团藏微妙的态度全不在乎:“如果从来都没有过忠诚,那踏出这一步的我自然也不能叫作叛徒。重点是新的合作啦新的合作,团藏老爷爷要听一听考虑一下吗?很靠谱的哦,我保证这是你从未有过的全新合作体验~”
“来自你真正的主人么?”团藏讥讽道。
“该说是唯一的主人才对。”
眼见不速之客对自己的讥讽置若罔闻,团藏也显出了十足的冷淡漠然,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在为解剖红色果实的打算被耽搁而有些烦躁。
短暂的沉默过后,团藏忽道:“这座房子被暗部层层看守,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一点个人的小手段~”黑袍人笑道,“我虽没有解决他们的本事,但让他们发现不了我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如此,倒是个有本事的,”志村团藏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我要交给你一封信,你过来吧。”
“那是自然,没本事的人又怎么能跟在那位身边做事呢?”黑袍人未作他想,只几步便靠到了志村团藏的身前去,他眼见这面容沧桑的中年人抿着嘴唇形容冷肃,便开口嬉笑道,“这信是要送……”
给谁的?
然而团藏已经知道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了。
“自然这句话也就没有出口的必要了。”
志村团藏说道。
伴随着几声细微且黏腻的响动,插入黑袍人咽喉部位的双指便勾连着那具分明还在发出“咯咯”声响的尸体向旁侧甩去。他的动作利落自然,仿佛在甩开一件大号的垃圾,又或者是在挥去一团肮脏的尘埃。
“木叶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手伸得太长了,总要付出些代价。”
……
村外。
繁密的林间。
“卧槽,好阴!”伴随着一声怪叫,白绝直接原地起跳。
“怎么了怎么了?”马桶圈圈绝立马从水中探出头来。
“和志村团藏的协商失败了,头都给我打烂,”白绝龇牙咧嘴地说道,“啊不对,他好像是直接刺了我的脖子……?还是腰子,或者菊花……?算了,他动作也太快了吧,我屁都没看清楚就直接死了。这交涉工作也太难做了。”
这下马桶圈圈绝索性连鱼也不摸了,直接就从水中一跃而出,凑到白绝身边颇有些戚戚然地附和道:“对吧对吧,我就说嘛,交涉工作绝对是最难搞的环节之一,经常聊着聊着就开始舞刀弄剑的,一个肯好好说话的都没有。我上次交涉的那个小八坂也是这样,难搞得很。”
“他们就不能正常一点儿吗?怎么都这么不讲道理的。”
白绝愤愤道。
“这下好了,全都完蛋。在志村团藏面前暴露了不说,连根部的人手也借不了了,山椒鱼半藏那边又沉不住气,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解决那……”
白绝话音未落,便倏然听见远方传来一声轰响。那声音并不很大,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显得有些模糊隐约,但也正因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被听见,大概得是一场小规模的爆炸了。
二绝相顾无言,直到马桶圈圈绝忽然开口问道:“木叶炸了?”
“应……应该是?”
“木叶怎么就炸了呢?”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刚有个□□在那里被志村团藏给杀了吗?你看那个位置——”马桶圈圈绝三步两步便踏上了树梢,向着木叶的方向眺望,“不就是志村团藏被软禁的地方吗?你嫌疑超大的啊。”
“天地良心,我真的什么都没搞,志村团藏都可以给我做人证。”白绝立马大声叫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马桶圈圈绝却只是摆了摆手,开口解释道,“你刚才说你在志村团藏面前暴露了,是怎么个暴露法?”
“他已经知道我那个□□没在效忠于山椒鱼半藏了,不过这种程度的坦白原本就在我们的计划之中,”白绝摊了摊手,“但他直接拒绝了协商不说,还把我人给杀了,这和我们想的完全相反,简直莫名其妙。”
白绝顿了顿:“但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有了一种猜想~只是猜想,不一定对。”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志村团藏他是真的一颗红心向木叶?”
话方一出口,落脚在此地的两个生命体(存疑)便都陷入了沉默,像是无言以对,又像是无话可说,只在静默的空气中流淌着千言万语。白绝看不懂马桶圈圈绝的表情,但它总觉得那张本就扭曲到不行的面孔而今已经扭曲到了极限,就像……就像自己在带土小弟面前激情发表有关于“便意”的猜想和假说时,带土小弟的表情一样。
半晌之后,马桶圈圈绝面部的线条才流畅了些许,它慢慢地说道:“那他表达喜爱的方式未免也太过与众不同了。”
“志村团藏的‘喜爱’就像木叶的‘朋友’一样……字面意思仅供参考,具体请以实物为准~也是蛮怪的。”
白绝挠了挠头部,却又在挠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动作一顿。
“……坏了。”
“又怎么了?”
“我把□□给落在那里了。”
马桶圈圈绝“啊?”了一声。
“就是……就是能检测出木遁细胞的□□,”白绝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拿回来就会被木叶提前知晓我们的存在,那就真的全完蛋了。”
说完,他也没再像平时一般说些毫无意义的废话,竟是趁着马桶圈圈绝还没未来得及责怪他,便径自施展蜉蝣之术钻入泥土中去了。
……
另一边。
在一众面具暗部严峻的目光之下,志村团藏虽稳稳立于旁侧的岩壁之上,神情却是变幻莫测,惊怒不定。
方才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及时将那红色果实脱手丢出……
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被炸坍塌的房屋,一时间只觉得胸中怒火熊熊几乎就要炸开,然而顾及到周围还有不知多少双暗部忍者的眼睛在看着,便只能兀自瞪着怒目,咬着牙从牙缝儿里一字一顿地怒喝出口:
“有人一路避开你们的耳目直接闯到了我的面前——你们这一批暗部居然已经无能至此了吗!?”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于是时至傍晚,一摞子的卷轴摆上了三代火影的桌案。三代火影一边叹气一边捏鼻梁,波风水门则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阵仗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满室皆寂。
志村团藏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看也没看那一桌子的卷轴报告,毕竟在场的人里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次的爆炸究竟是从何而来。去研究那被炸得连面目都看不出来的尸体根本就没有意义,而真正有意义的信息他又不能说——红色果实、八坂照河和大蛇丸的事,他连提都不能提。
——他一个被关禁闭与世隔绝的人,从哪里知晓了八坂照河和大蛇丸的动向?本该被八坂照河带在身上的红色果实,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好,就算将这些全部都抛开不谈,他又是如何在软禁期间继续给根部的心腹下达命令的?
他总不可能坦白了对猿飞日斩说:“猿飞,你的部下已经被我的根部给渗透了好久了。”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当下志村团藏的处境并不算好,而他身上的疑点又已经太多,一旦暴露了一个,其他疑点便再也藏不住了。
他在木叶的根基根深蒂固,他对火影之位志在必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在明面上与当前的火影分庭抗礼。
但是大蛇丸一定还在关注着这里。
志村团藏的脸上有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居然到现在还能沉得住气,也是很难得了。
他这样想着。
有关于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细胞的合作研究,他保留了自始至终全部的往来书信与实验报告。不得不承认,大蛇丸在学术与研究方面的确称得上一句天才,但也正因如此,他的一切研究痕迹都具有极高的辨识度,无论是极度清晰的研究思路还是剑走偏锋的实验方法,都无一不在彰显他那无比过人的天赋。
所以——志村团藏认为,这一次自己不可能会输。
那个暴露在暗部面前的实验室据点说白了其实也就那么大点,于他而言损失寥寥,然而那些刻印着大蛇丸痕迹的实验报告却迟早要被三代给看见……留给大蛇丸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然而还不等他再进一步细想,便有个暗部忍者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进入火影办公室,又急匆匆地向三代耳边贴过去。
——“三代大人,属下不慎,”暗部忍者语速极快,却也咬字清晰到几乎是咬牙切齿,“那具尸体从停尸房里消失了,期间并无人员出入。”
……
河之国郊野。
厚重的雪云遮盖了逢魔时刻的天幕,只在西方的云层中薄薄渗出几抹绛紫的残暮。寒气自下而上地堆积起来,白雪也悄然丢弃了雅致的姿态,于荒野之间缭乱穿梭。
遍山的枯枝残叶。
少年稍卷的长发因潮湿而贴在侧颊,发间与眼睫皆缀上了星星点点的雪花,他的形容有些狼狈,衣着也只是普通,然而其身板挺直,气度不凡,在这凄楚的荒山之中竟好似北面亭亭的白杨。
一双浅灰蓝色的眸子好似两点青星逡巡游曳于枯黄残败的草木土石之间。他的视线从高地的下方转移到嶙峋的岩间,又从林立的林中转移到头顶上方掩映的枯叶——
少年的眼眸倏然瞪大了几分。
他看到了从树梢空降而下的……强盗。
状似惊惧地退了半步,少年抿紧嘴唇,却又在碎发的遮掩之下,细微地弯了弯眉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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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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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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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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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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