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场的时间不算早,这时候剧院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他们俩站在座位中间狭窄的通道里拉拉扯扯,难免引来周围观众的不满。
江楚言把他拉了下来,正好她身边的位置现在还空着,她就让江辞先坐了下来。m.xiumb.com
她好笑地看他:“真的回去?”
他倒是想就这么拉着她回家了,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时候就冷着一张脸坐着。
江楚言就哄他:“你先别急,等一会儿你这个座位的人来了,我们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换个座儿再说,好不好?”
“万一人家不愿意换呢?”江辞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江楚言笑:“那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家?”
他不太高兴地捏了捏她的手,最后也只能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江楚言和江辞身边的位置都还空着,还没有人来。
所以江辞就想着,不管是哪边来了人,都是可以商量的。
只是令江辞和江楚言都没想到的是,这之后没过多久,江辞旁边座位的人就来了。
而且还是熟人,是秦然和她妈妈卢慧。
秦然和卢慧来的时候,剧场的顶灯还亮着,两个人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坐在一起的江辞和江楚言,秦然还笑着过去打了个招呼。
看到秦然的那一瞬间,江辞和江楚言就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无奈来。
但江楚言比江辞掩饰得好,还笑着回了秦然一礼。
“楚言姐和江辞也来看表演呀?真巧,我和我妈妈一起来的。”
秦然指了指不远处的卢慧,江辞的脸色就是一沉。
再怎么说都是长辈,还是熟识的长辈,江辞就远远地和卢慧打了个招呼。
这母女俩一起来的,总不能硬生生把她们拆开吧?
要说这世上的巧合,也真是要命。
表演还没开始,秦然也不急着走,就站在他们俩面前,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见江辞脸色不太好,她就问:“江辞,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啊?难道是和楚言姐吵架了吗?”
江辞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闷闷地说:“没有,我们俩才不会吵架。”
秦然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江楚言知道江辞这会儿小孩子脾气上来了,估计秦然要是再问下去,他可能要发火了,她就把话题又推回到了秦然身上:“秦小姐经常来这里看演出吗?”
秦然回了回神,答:“还好,来过几次。歌舞团说到底和我妈他们是同一个体制下的,所以一般只要有演出,我妈这边就会有人送票过来,如果楚言姐和江辞喜欢的话,下回我可以给你们送几张票。”
反正也是客套的话,江楚言正想说好,结果江辞已经气呼呼地拒绝了:“不用了,我不感兴趣。”
这还闹上了。
江楚言无奈地笑了笑,耸了耸肩:“感谢秦小姐好意。”
秦然听出了江楚言语气里对江辞的宠溺,手指就微微捏在了一起。
大概是觉得站在这里,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于是秦然就打算回去了。
只是这座位间的间距实在小,秦然往回走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就直直往前倒了下去。
她一声惊叫,江辞本能性地往后一躲,才想着伸手去扶她。
好在他反应快,最后抓着秦然的一条胳膊,才让她没摔到地上去。
到底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洋相,秦然被江辞扶起来之后,很快道了谢,就红着脸走了。
反倒是江楚言,看好戏似的看着江辞,说:“哪有扶人家还往后躲的?”
背景音乐响了起来,两个人不得不凑得很近,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江辞看她那个样子就来气,凑到她耳边说:“我看你还挺高兴?你就不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到我身上了,万一再拥个抱接个吻什么的,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闹脾气的江辞,真的不太好惹,她说一句,他就有十句等着,而且句句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俏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江辞却是看得眼神一紧。
他再凑过去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有点咬牙切齿了:“你别不分场合地勾、引我。”
江楚言一愣,她冤不冤呐?她什么时候勾、引他了?
这人真的是,脑子里一天到晚没个正经。
江楚言羞恼地去掐他腰间的软肉,结果肉没掐成,手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他心满意足地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慢慢地摩挲着。
江辞这会儿心情终于是好了,得意地看着“偷袭”不成的江楚言,眼神都像是再说:你再来啊,反正你也斗不过我。
秦然转头看着两个人亲昵的举动,牙都快咬碎了。
卢慧拍了拍她的手,“演出快开始了。”
这边江楚言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反手握了握他:“你先坐回去吧,一会儿等我旁边这位来了,我再问一问,总不能就这样把人家的位置给占了。”
江辞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只是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恨恨地和江楚言说了一句:“这个丁白术,就是不安好心。”
江楚言忍不住笑了笑:“一开始你不也没想到这座位是这样的嘛,说不定人家也是你这么想的呢?你快别冤枉人家了,他冤不冤呐?”
“我看他一点也不冤。你还帮他说话?胳膊肘往外拐?”
江楚言摇了摇头,赶他:“你快去。”
江辞瞪了她一眼,撂下一句“回家再和你算账”,才往自己的位置去了。
秦然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江辞原本的座位,在她身边。
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但这会儿江辞都坐在她身边了,她自然要好好把握机会。
她就凑过去和江辞介绍起今天晚上的这场表演来。
江辞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秦然说了什么,只在乎江楚言身边那个位置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慢慢地,顶灯暗了下来,演出正式开始了。
演出大概正式开始三分钟后,江楚言身边那个座位的人才来。
他是从另一侧来的,没走江辞那边,所以江辞并不知道。
那人带着口罩,看不清样貌,但江楚言还是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药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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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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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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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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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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