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愣地看着江辞,就看见他转头对自己笑了一下。
“你认真的?”江楚言问。
“你觉得呢?”
见他那嘴角勾着笑的样子,江楚言就反应过来了,这货肯定是唬她的。
她不满地说:“江小辞,你学坏了。”
江辞笑着说:“哪有,是你教得好。”
言传身教这种事,真的是不能小看。
当年江辞正值青春期的时候跟江楚言回了家,那段时间他跟着江楚言别的没学会,她那动不动就逗他玩的毛病倒是学会了。
江楚言不高兴地噘了噘嘴,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了。
见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江辞又心软了,坦白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和奶奶说我不搬走,然后让她别再有事没事给我瞎介绍对象,就没别的了。”xǐυmь.℃òm
他又说:“我看奶奶也就是闲得慌,改天得建议她出去跳跳广场舞,找点事情做,估计就不会一门心思想着给我找媳妇儿了。”
“再说,”他握了握江楚言的手,“我这不是已经有媳妇儿了吗?”
江楚言这会儿也觉得和他小打小闹就是一种情趣。
她轻轻甩开她的手,“谁是你媳妇儿啊,别乱说。”
江辞转头看了她一眼,眉眼带笑:“小坏蛋。”
不过,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痒了,也不知道哪天她喊自己一声“老公”,是什么感觉。
他现在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
他眸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暗自决定,等她亲戚走了,得试试。
江楚言自然不知道,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这人心里都能生出这么多弯弯绕绕来。
江楚言刚从丁白术那里又拿了一帖中药来,回到家之后,江辞就去给她热中药了。
说来也奇怪,这中药她也不是第一次喝了,但是这次和之前几次不太一样,寄来的时候,包裹里还有一瓶蜂蜜和一盒蜜饯。
她当时还在想,现在医院的服务都这么人性化了么。
只是那天丁白术还说,这次的药不会像上次的那么苦了,但她着实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差别,每天喝药的时候,她依旧觉得很痛苦。
所以江辞就主动承担起了监督她喝药的任务。
一般他都是哄着她喝,实在哄得没有耐心了,就很简单粗暴地直接“喂”她喝。
江辞这人现在特别不厚道,喂她喝完药之后,他还能饶有兴致地说上一句:“嗯,脸色红润多了。”
这是药的缘故吗!
第二天江楚言去公司的时候,想来想去,还是打算让李君奕去查一查林乔依。
李君奕还觉得奇怪:“这女生是什么人?”
江楚言笑了笑,说:“我们家老太太给江辞挑的媳妇儿。”
“嚯,这老太太也是真能操心。”他吐槽了一句。
李君奕这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样子,可江楚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周若的事儿,打算怎么办?”
李君奕一听到周若的名字,脸色冷了冷,“什么怎么办?我是非她不可了,可人家又不缺男人。没有我她照样活得活蹦乱跳的,生活精彩着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泛着酸味儿。
细细打听了一番,江楚言才知道,原来是周若最近似乎和她公司的那个婚礼设计师苏扬,走得挺近。
一说到这件事,李君奕心里就有股说不出来的烦躁。
他闷闷地撩了一把头发,“算了,不说了,我先去工作了。”
看着李君奕那副郁闷的样子,江楚言倒是也说不出什么劝说的话来。
想来就是不用她说,李君奕应该也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问题的症结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楚言突然就想到了自己。
其实她是觉得,就这样和江辞一直保持“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也挺好的。
可是昨天晚上江辞突然说要娶她,她心里就有点乱了。
虽然只是一个玩笑,可每个玩笑背后,都是有几分真心在的。
而且江辞以前就说过,不准她说让他娶别的女人的话,那他的意思不就是,以后只打算娶她吗?
其实当年江建柏去世的时候,她就查过很多资料。
她是江建柏的养女,江建柏去世的时候她已经成年了,这种情况下,收养关系其实就已经自动解除了,由此,她和老江家这些所谓的“亲戚”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也会即行消除。
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是,江建柏却没有给她报答的机会。
所以江建柏葬礼的那几天,她就一直在想,自己可以用什么来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想来想去,最后她也只想到了赡养他的父母这一件事。
再有其他的,那就是他的兄弟姐妹有困难的时候,能帮就帮一把。
所以,她到现在还留在老江家。
当然,这件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虽然她不喜欢徐娟和江金木,也不会想着经常去看他们,但是在金钱上,她是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两位老人打钱的。
毕竟她和他们没有感情,就是装也装不出样子来,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保障他们的生活了。
而她和老江家已经没有关系了的这一点,相信老江家的那些人,比她更早知道。
只不过是因为江建柏的公司到了她手上,他们舍不得那些财产,才一直刻意不提罢了。
这样一看,问题其实已经很清晰了。
她和江辞之间,关键在她。
只要她点头,那就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阻拦他们的了。
可她不敢。
江辞比她小,他还年轻,现在两个人只是还在热恋期罢了,他才那么上头。
如果等热恋期过去了呢?
就比如昨天的那个林乔依,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年轻小姑娘身上,就是有一种朝气,对什么都充满希望,和她这种已经开始畏头畏尾了的人不一样。
她也不觉得小姑娘用点手段有什么不不好的,毕竟现在的世界诱惑太多了,如果没点手段,怎么管得住男人?
她让李君奕去查林乔依,也不是为了对付人家,而是想看看这个女生人到底怎么样。
她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如果林乔依不错,你要和他分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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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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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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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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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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