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贺看在眼里,接着说:“而且江辞,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也不用我提醒你,楚言她和你这个在校大学生不一样,她需要什么,你又能给她什么,仔细想想这些,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听了沈贺的话,江辞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就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要不是看到他胸口还有起伏,沈贺甚至担心他是不是已经忘了呼吸了。
最后,沈贺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江辞,你还年轻,楚言她不过也就是你人生中的过客罢了,你身边绝对有比她更适合你的女生,没有必要因为一时间错误的感情,去钻牛角尖。你不是非她不可,她更不是非你不可。好好想想吧。”
说完,沈贺就拿了自己的外套,起身走了。
沈贺走后,江辞几乎是一个人在餐厅枯坐了一个晚上。
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起身去洗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回学校了。
可临走的时候,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江楚言,最后给她煮了醒酒汤才走。
江楚言今天是自然醒的。
醒来之后,她在床上呆呆地做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
以往但凡江辞在家,她要是喝多了的话,江辞肯定会在中午把她拖起来喝醒酒汤。
可是今天……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楚言走出房间的时候,才看到江辞早上放在餐桌上的醒酒汤。
幸好家里开着空调,醒酒汤不至于坏了,只是放了这么久,也早就凉透了。
江楚言整个人懵懵地把汤碗放进微波炉加热。
一边等着加热的时间,一边给江辞打电话。
估计江辞当时正在忙,并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直到天黑了,江楚言才收到江辞发来的消息:「要赶课题的进度,我先回学校了」
江辞这时候整个人有些颓废地躺在宿舍床上。
宿舍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没开灯,黑暗里看着手机屏幕,那一句“照顾好自己”,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删了。
江楚言没有立即回他的消息,他就一直往上翻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这三年来,他的手机也换过几次,但每一次换手机,他都会仔细检查,和江楚言的聊天记录有没有迁移过来。
以至于现在回过头去看,他能清楚地看到,三年前的自己,对江楚言的态度有多冷漠。
那个时候的江楚言,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哄他。
后来两个人熟悉了,江楚言就慢慢开始和她撒娇了。
过去的这三年,不知道江楚言是怎么想的,但对于他来说,他们两个既是相依为命,又是相互依赖。
他从来不觉得,只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地认为,两个人成了彼此的一靠,成了彼此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沈贺的话,让他从这场梦里,清醒了。
昨天晚上刚听到沈贺说那番话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笑。
他沈贺一个外人,懂什么呢?怎么可能知道他和江楚言之间的这种羁绊呢?
可是,夜深了,他细细地想了沈贺的话,才发现自己错了。
搬到江楚言家三年,除了第一年他生日的时候,两个人还不熟悉,谁都没有想起生日这件事,后来他的生日,江楚言就没有记得了。
生日只是一个很小的体现。
江辞越是往深了想,这个时候,那些平时被他忽略的细节就越发鲜明地浮现在了眼前。
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他对于江楚言来说,什么都不是。
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江楚言打来的。
他心里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接,可是手却已经在大脑命令之前,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传来了江楚言熟悉的声音:“江小辞,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吃晚饭吗?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就点外卖啦?”
江辞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了。
他蹙了蹙眉:“你还没吃晚饭?”
“嗯,你又没说晚上要不要回来。而且我四点多才喝的醒酒汤,还不饿,就顺便等你咯。但是我现在饿了。”
江楚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听起来就像是撒娇似的:“所以你要不要回来嘛~”
江辞没有立马回答,沉默了一会儿。
只是他这以沉默,反而让江楚言有些在意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压低声音说:“江小辞,你该不会还在忙吧?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接我电话啦,你先忙,晚点给我发消息也可以,我先挂啦。”
说完,她还真把电话给挂了。
江辞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愣了一会儿,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简单拿了校园卡和钥匙就走了。
……
江楚言看见江辞回来的时候,正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综艺,一边吃着炸鸡。
她手边还有一听刚开的啤酒,一看就很享受的样子。
可是炸鸡这种东西,以往江辞在的时候,是不让她吃的。
这时候看到江辞回来,她下意识就想藏起来。
江辞没好气地说:“藏什么?我都看到了。”
江楚言笑了笑:“偶尔吃一点油炸食品,有助于身心愉悦。”
江辞看了她一眼,“那我不用做晚饭了?”
江楚言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吃饱了,就点了点头。m.xiumb.com
这会儿因为心虚,她还特地把炸鸡都收拾了。
她自己吃饱了,倒是也没忘了江辞。
“江小辞,你该不会是忙到现在吧?吃过晚饭了吗?要不我带你出去吃一点?”
江辞兴致缺缺,一边把食材整理进冰箱,一边说:“我吃过了。你一会儿记得晚点睡,这么晚才吃,睡得早容易积食。我累了,一会儿就先睡了。”
江楚言看着他整理食材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今晚好像怪怪的。
怎么说呢?就是一种不愿意亲近她的感觉。
这种认知,让她心里莫名有些乱。
她忍不住问道:“江小辞,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呀?发生什么事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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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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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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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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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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