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自由的,只要付出灵魂,两个人便可浓情蜜意;而婚姻却有限制,二人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互相牵制,这样的关系,需要两个人为对方付出一切。
前世父母的爱情与婚姻已说明了一切。
这正是她当初答应肖远的告白时不曾说出自己的身世,如今面对他的求婚,却需要考虑此事的原因。
他的爱这般真诚赤烈,她不忍自己对他有任何的隐瞒。
肖远见许诺没有反应,并不知她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澜,笑着问:“六娘,你是嫌这花不好看吗?”
许诺摇头,道:“很好看,我喜欢,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关于我的一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见肖远不曾追问,缓声道:“长临,我不是许六娘。”
这句话,她脑中拟想过千百遍,如今说出来,本应该轻松,不知为何却满是患得患失的感觉。
肖远听得一愣,眉头皱起来,问:“何意?”
许诺很少喊他的字,此刻这么称呼,瞬间便让他焦虑起来,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她若不愿嫁给他,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临,我不是许六娘,在遇到你之前,真正的许六娘已经不在了,我,不过是个冒牌的。”许诺松开握住肖远的的手,将手背在身后,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
“怎么会,许侍郎那般聪慧之人,怎会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得。”肖远笑着说,一副你别和我开玩笑的神情,心底却有些慌,这样的六娘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忘了,我那时候在许家声称失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我没有失忆,而父亲母亲,都当我是失忆了的。我不过是占用了许六娘身子的孤魂,勉强苟活在这世上。”
许诺嘴角弯着,虽是在笑,一张脸上却寻不到丝毫笑意。
肖远回忆到苏州相见时的点点滴滴,表情凝重起来,问:“那,你是谁?”
看到肖远神色的改变,许诺原本不安的心却平静下来,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和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过一辈子吧。
无论肖远是怎样的反应,她都能接受,是的,她可以接受。
“我叫许诺,来自另一个世界……”她简单地说了自己来到这里的过程,最后又问:“你,还愿意用一辈子护我周全吗?”
最后一句,原本不想说,可想起和他在一起时心动的感觉,她没忍住问了出来。
许诺目光转向天空,心中杂乱地如一团解不开的麻绳。
肖远起身,一把将许诺拥入怀中,只道:“我愿意,只要你是我认识的你就好。”
他最怕的是许诺不答应他的求婚,只要许诺答应,其他的事情在他这里都变得无足轻重。
天上白云移动,地上花草遍布,虫鸟鸣唱,一黑一白两匹马低着头吃草,不时发出鼻鼾声。
二人躺在岸上,肖远躺做大字型,许诺枕在他臂上,摆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m.χIùmЬ.CǒM
戒指上的图样是祥云图和缠枝图合在一起,纹路极为精细,看得出肖远的用心。
肖远盯着天空半响,转过头,凝视着许诺,道:“六娘,虽然过去是你保护旁人,但日后,我来保护你。”
他没想到在那个世界,许诺竟然是类似刑部的官员,怪不得她会这般大胆,遇到各种事都不会后退。
她许多身手他都不曾见过,多半是从那个世界带过来的。
“不用你护着我,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你只需要让自己平安归来便可。”望着肖远饱含深情的双眼,许诺一个转身,整个人压在肖远身上,手臂撑在他胸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面庞,同时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肖远被许诺的动作一惊,整个人瞬间僵住,缓了一阵,才说:“六娘,既然你比我年长,我不再会和往日那般任你欺负了。”
话音一落,翻身将许诺压在身下。
他手撑着地,倒不会压到许诺,只是这若离若即的感觉,却让他腹中生了一团火。
感受到肖远呼吸加重,许诺叹一口气,道:“我年岁是比你大些,可如今这身子却是太小了,否则早在苏州就把你吃了。”说着话,舌头舔了舔嘴唇。
肖远被许诺惊地眼睛都瞪直了,叹道:“六娘,你这般好色,我以后连手都不敢露出来了,否则必会被你吃干抹净。”
他眯着眼看着许诺,神情中满是戏谑。
许诺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哼了一声,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道:“不要着急,你长得如此俊俏,我会,慢慢吃的。”
许诺眨眨眼,一脸得意的笑容。既然你还能开玩笑,我就不怕再添把火。
“好,都给你吃。起来吧,地上凉气重。”肖远扶住许诺的腰,任由她挂在自己脖子上,将她带起,直接抱到马背上。
二人驾马回城。
晚香楼内,一个小厮绘声绘色地向屏风后的人说着什么。
突然,屏风后的人冲出来,指着他喝到:“你,你刚才说什么?”
“欣儿姑娘,小的,小的是说,肖家四郎君今早拿着这些日子打好的戒指出去了,傍晚回府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十分高兴。”
小厮平日和欣儿姑娘说话都隔着屏风,从未见过她的容貌,此刻见她从屏风后出来,他两眼冒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儿。
“我本以为,他那样费心费力打的戒指,定是要送与我的,如今,瞧着似是送了旁人。”欣儿姑娘似乎是泄了气一般,面上突增愁容,一手扶着屏风,一手拿手帕掩面,倒是没发现面前跪坐的人一脸色相。
小厮看完欣儿姑娘的脸,又盯着她的胸.部看,道:“一个金戒指罢了,欣儿姑娘您若是想要,多少郎君等着给您送来呢。”
欣儿姑娘叹一口气,其他人送的,又有什么意思。
她让小厮出去,喊了平日服侍她的嬷嬷进来。
她将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嬷嬷,道:“嬷嬷,这小厮是在肖府外的街上做生意的,他说的这番话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你去帮我查查四郎君今日去了哪?今日是肖家的祖会,他本该留在肖府的,他究竟去了何处,又去找了谁?”
“好。”嬷嬷一脸严肃地点头,退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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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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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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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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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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