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谷诚双手交握,沉吟道:“听过冰铺掌柜的供词,才知他们本意要制造谣言,传谣你手下三家冰铺卖的冷饮不干净,吃了后人会浑身发颤,严重的还会死。六娘,你如何让他们断了这个念想的?”
这些人长久混迹于商场之间,心思恶毒,想出坏招后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六娘竟能堵住他们的嘴!
许诺被审案的速度惊到了,这么快就让那些人招了?
是那些冰铺的掌柜太笨,还是审案的人太过厉害?
许诺听过许谷诚的话后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最终唯一疑惑的是爹爹为何会问这个?
难道她要说她只是乘那些人睡着的时候潜进卧房,拿着刀对着他们的宝贝威胁:他们胆敢出去乱造谣言,就割掉他们的宝贝。威胁后堵住嘴、用麻绳绑在屋中,直接将门在外面挂上锁,直到晚间才命人去给松了绑。
若将这些简单粗暴的过程告诉父亲,父亲恐怕不会再和如今这般和蔼,更不会生出自己家女儿颇有能力的想法了。
许诺没有任何犹豫,笑着道:“爹爹,这是商业机密,怎能随意透露呢?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否则怎会想出造谣言这样的法子?”
“这孩子。”许谷诚无奈地叹气,却也不逼迫许诺,认真地说:“此事爹爹会处理好,你虽然之前参与了,可自现在开始,莫要再管此事。”他实在是怕许诺被人盯上,惹祸上身。
说到底,许谷诚是信任许诺的,否则此事只要往深了追究,都会让许诺处于两难的境地。
许诺乖乖点头,道:“谢谢爹爹,儿晓得了。”
“好,你回去吧。”许谷诚摸摸许诺的头,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许诺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认真道:“爹爹,关于此事,还望爹爹莫要告诉娘亲。”
“这是自然的,你回去歇息吧。”
许谷诚听到吕氏后面上的笑意霎时便浓了几分,六娘待她母亲还是如往常一般,如此便好。
许诺走后,他将亲信叫入书房,道:“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六娘。”六娘如今随时都可能处于危险的境地当中,他作为父亲,不可能放任不管。
“阿郎,需不需要小的去查一查?”
许谷诚抬头,目光如炬,盯了亲信片刻,坚定地回道:“不用,你先去安排暗卫的事情。”
大郎前往苏州,除去夙夜暗中保护,也调了一批暗卫随他南下,如今六娘又处于这样的境地,许家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他不由庆幸这些年一直在经营暗中的势力,否则此刻恐怕要捉襟见肘了。
许谷诚安排了两个人暗中保护,许诺当晚就察觉到了二人的存在,警惕了一夜。
第二日早膳许谷诚告诉她关于暗卫的事情,她悬着的心才放下。
此事虽然是好意,却将许诺愁地吃不下饭。
她原本就要瞒着所有人管理朱商这一大摊子产业,还要抽空去和肖远约个会,如今有两个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
她确实是向父亲承认了朱商汴京的产业如今在她手中,但只是承认而已,并未细谈,父亲并未让她全盘托出。
可若被父亲的人跟着她去那些门铺,看到了她处理事情时的模样,必然会吃惊于她的改变,也必然会告诉父亲。xǐυmь.℃òm
而那一面,她永远也不愿父亲母亲知晓,那是她绝对要隐藏的东西。
出门若是想法子将两个暗卫甩掉,父亲那边不免生疑,她又要去解释一通。
与其出门,还不如乖乖在家中待着。
许诺在家中闷了几日。
而这几日间,工部挪用存冰的事情已经断案了。
工部所有与此事有关联的官员都受到了处罚,开封府通判更是被直接革了职,同时皇上下了一道旨意,取消开封府通判这个职务。
从此,大宋府衙中唯独开封府再无通判。
开封府的通判是宁王府的人,佳仁县主也时常使唤他做些事,通判被革了职,对宁王府亦是有不小的影响。佳仁县主在府中禁足,听到此事,越发地恨起来许诺和吕九娘了。
冰市竞价引发此案,吕夷简在开封府的权利会更集中,而父亲在工部也更受重视,许家此次可谓大获全胜。
一日午后,许诺躺在塌上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春棠在一旁帮她扇着扇子。
后窗突然有响动,许诺翻身坐起,让春棠出去。
春棠应声是,退出去将门合好。
许诺这才起身,走到后窗将窗户打开,肖远的笑脸便出现在面前。
许诺将他拉入屋中,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人给你传话了吗?我爹爹安排了两个暗卫给我,如今哪也去不了。”
“知道有人看着还敢拉我进来?不怕你爹爹问你与我是何关系?”肖远一边说,一边取了扇子给许诺扇风。
许诺看他一头汗,扔给他一个手帕,嫌弃道:“擦擦吧,否则春棠等会进来还以为我出了一身子臭汗呢。”
“好。”肖远咧着嘴笑,六娘分明是关心他,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是不是将暗卫打晕了?”许诺知道肖远不会做出让她处境艰难的事情,既然敢进来,暗卫不是被引走了,便是被打晕了,但引走暗卫太耗时,他势必会选择打晕他们。
肖远笑着点头,将擦过汗的帕子往怀里塞,道:“还是你懂我,走吧,带你出去。”
许诺从肖远手中抽出帕子,放在凭几上,道:“若次次都给你,我这帕子用得也太快了些,你不用带走,到时候让人送去洗便是。要带我去哪儿?”
肖远素来爱干净,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用过的帕子还给许诺,如今见许诺竟不嫌弃他用过的东西,心中暖地如七月间正午的太阳。
“去了就知道了。”肖远带着许诺出去,许家侧门不远处的巷子尽头有一匹健硕的黑马,马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帷帽。
许诺愣住,皱眉问道:“一匹马?怎么骑?”
肖远忍着笑,将帷帽戴在许诺头上,顺手帮她理了理。他带她出去,自然不能让人识出了她的身份,只能委屈她戴着帷帽。
“我们一起骑啊。”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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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夙夜已经暗中跟着许平逸去苏州了,作者君因为更文间距太长,忘记了(很惭愧……),上一章失误让夙夜又出现了一次,已经改过来了。现在尝试着周更吧,尽量快些完结。
夙夜:还是亲妈吗?前一章才去了苏州,下一章又在汴京待命,武功好也不能这么个欺负啊,呜~
作者:夙夜大爷,我错了,下一章让你去西北可好?
夙夜:分明是后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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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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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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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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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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