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痛苦的哀嚎顺着凛冽的寒风钻进他的耳朵里。
刺激着他的神经。
许槿初眼底还浮动着骇人的戾气,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因为刚刚踹人时,用力过猛,导致她右脚脚踝稍有不适。
故而她略微抬脚轻轻活动了一下。
站在她两步远的朱涛见她表情冷然地抬起脚,顿时瞳孔一缩,想也没想,扑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连声求饶,“姐,你是我姐,脚下留情,我错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
说着就把自己团成一团,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
朱涛认怂速度如此之快,态度如此诚恳,是许槿初没有预料到的。
尤其是跟着朱涛一起来的那几人。
闹了半天,被打得最惨的是他们,朱涛不仅临阵退缩,还这么没骨气地求饶。
早知道他们就不来趟这趟浑水了,美人没捞着,还平白无挨了顿揍。m.χIùmЬ.CǒM
他们心底那个气啊。
可此时也不能拿朱涛怎么办。
尤其被许槿初一提膝干昏过去那人醒来后只觉得下巴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想张嘴骂人都不能,憋得抹了一脸的眼泪鼻涕。
缓解了脚踝处的不适,许槿初放下脚,缓缓俯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朱涛瑟缩得抱成一团。
她突然地靠近,让朱涛一个男人都不禁胆寒的瞬身一颤。
心底暗骂自己不争气的同时又不得不屈服于许槿初的拳头之下。
到现在他也没搞明白,为啥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一起上都没打过许槿初。
明明她只是个弱女子。
看着力气不大,可每一拳,每一脚,都精准地打在他们最疼的地方,轻轻松松就能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凭他的智商,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她一定偷摸拜过哪个世外高人为师学过功夫。
想到这儿,朱涛眼底忽然浮起一抹狂热的崇拜之色。
“姐,许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朱涛的亲姐,你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
你让我上天,我决不入地,你就收了我吧?”
许槿初刚要出口的狠话到了嘴边还没等说出来,就被朱涛的一顿骚操作给弄不会了。
尤其是朱涛仰头看向她的星星眼,就像一只讨好想要主人摸头的小狗,虽然这个形容很不恰当,但一时间她也找不出别的什么更合适的形容了。
许槿初眉头一蹙,心底闪过一抹警惕。
不知道这个朱涛又在耍什么花招。
没有理会他的渴望求收留的星星眼,嗓音森然地向他下达最后的通牒,
“朱涛,我不管你在心里暗自琢磨什么小九九,但在我这儿,统统都不好使。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再跟我五马长枪,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我就算拼了蹲局子,也要废了你。
我可不是吓唬你,你最好记住了。”
许槿初的话音刚落,朱涛连连点头,举起手,起誓发愿地表示,“许姐,从此以后,我朱涛对你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你说咋的就咋的!”
似乎害怕许槿初不相信,连滚带爬地跑到许槿初刚才放围巾的地方,掸干净手上的雪和灰,表情虔诚地捧起围巾递到许槿初面前。
“姐,赶紧把围巾围上,刚才动了一身汗,别冻着。”
朱涛狗腿的样子,看惊了其他人。
那几人连疼都忘了,就那么趴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他。
许槿初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一把躲过围巾围上。
扫了一眼被自己打得挺惨的三个人。
她的眼神忒吓人,那三人被她瞅得不禁浑身发冷。
不由自主地脱口学着朱涛也喊了一声‘许姐’。
许槿初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后,便转身朝着被卸了胳膊那人走去,
吓得那人直摇头,嘶吼着不让她过去,脸色比地上的雪还白。
许槿初知道她刚才打人时是发了狠的,如果他的手臂不及时复位,容易落下残疾。
不是她圣母,而是不想留下隐患,为将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即便如此,许槿初帮那人复位时有了特殊手法,既帮他的手臂复了位,又让他疼得死去活来。
处理完他,许槿初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镇子的方向走去。
因为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看着天色渐晚,她需要加快速度才行。
不过好在这个时间没什么人经过,她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告诉家里。
否则母亲知道她被人劫道又该担心了。
“涛哥,你怎么回事儿,为啥要管那女人叫姐,她把我们哥儿几个打得这么惨,难道就这么算了?”
“啊,啊啊,啊啊啊!”
被提膝击晕那人下巴已经肿了,说不了话,只能用啊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朱涛,站直身体,掸了掸身上的雪,“你们不懂,我姐她不是一般人,相信我,咱们跟着她混,准没错。”
朱涛望着许槿初消失的背影,满脸崇拜地说。
气的那三人差点厥过去。
“合着我们就白挨一顿揍了呗!”
被卸了胳膊那人端着手臂,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哪能啊,明天哥请你们去县城按摩咋样?够意思不?”
朱涛望着那三人挑眉一笑。
去县城按摩对他们来说吸引力不可谓不大,三人对视一眼,勉强点点头,“那现在是不是得带我们找个大夫看看啊,疼死我了。”
肋骨被许槿初敲断那人露出痛苦的神情。
朱涛这才想起来,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来,一边用好吃好喝地安抚,一边带着他们往镇子里去。
贺晏安做完题,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许槿初还没回来,不免担忧地频频到大门口张望。
刘云虹把家里能拿得出来涮锅子能用到的食材都准备好了。
又把落了灰的铜火锅拿出来里里外外刷了个干净。
现在只能许槿初带着调料回来就可以动手做了。
“婶儿,我嫂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我去找找?”
贺晏安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屋里大门的来回往返。
终于在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忍不住跟刘云虹提议要去找许槿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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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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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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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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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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