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许槿初环视了一圈儿其他几个当事人。
王政委这才看到贺晏舟等人。
“你们......”
王政委虽然一头雾水,但也凭自己敏锐的直觉察觉出了事情的复杂。
一行人回到大院儿,贺晏舟让人把小李辉和他父亲李山找来。
李辉还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Χiυmъ.cοΜ
更不知道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将带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被叫过来的时候,趴在父亲怀里,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充满了迷茫。
李山也不知道为什么贺营长和王政委会叫自己带孩子来。
到了后,他将李辉放下。
惊疑不定地问,“是不是我家小辉惹了什么祸?”
“没有,我们只是有点事想要问问孩子。”
说话的是贺晏舟,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听到不是因为孩子惹了祸,李山不禁松了口气,“没事儿,只要不是惹祸了就行。”
许槿初冲他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子平视着小李辉。
指着冯婉婷,柔声问道:“你认识这个姨吗?”
小李辉闻声转头望向冯婉婷,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冯婉婷的脸看了许久,
冯婉婷和李辉的视线对上,不由心头一紧。
手心渗出冷汗,粘腻得让她连拳头都攥不紧。
但触及到李辉眼底茫然陌生的神色,又暗暗舒了口气。
所有人此时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小李辉,等他的答案。
王秀香抽搭搭地擦拭着眼泪,秀眉紧蹙,显然也很紧张。
最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辉坚定地摇头,“不认识。”
听了他的话,冯婉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感。
就连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你们看到了小辉并不认识我,也就证明我今天和他并没有见过,也没有指使他做什么。”
“可是我今天的确是听了小辉的话才去到后山的。”
王秀香满脑袋问号。
如果小辉不认识冯婉婷也没有见过她。
就说明这件事背后主使不是她,而另有其人,
那她是不是冤枉冯婉婷了,刚才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也不知道,她要是现在跟她承认错误,冯婉婷会不会原谅自己,继续和她做好朋友。”
“小辉小朋友,那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给叔叔送过一个小纸条?”
霍正飞也懵了,他学着许槿初的样子,蹲下来和李辉说话。
李辉端详着他看了一会儿,“记得啊,我给叔叔送了一个纸条。”
“你不认识那个阿姨,但是记得给叔叔送过一个纸条儿,对不对?”
李辉被霍正飞的话绕得有些懵,咕噜着大眼睛,想了想点头,“嗯,是啊。”
“那这不是我们误会冯老师?”
霍正飞这话是对许槿初说的。
但许槿初并不想理会他。
她抬眸朝冯婉婷看去时,和她轻蔑的眼神撞上。
当视线划过贺晏舟时,男人神色淡然,冲着他微微颔了颔首。
眼里都是对她的信任。
这一刻,许槿初的心如同被暖炉包裹一般,暖烘烘的。
许槿初似乎并没有因为里辉的话而感到丝毫的焦急。
因为贺晏舟从始至终给予她的信任,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知道,他一直站在她的背后,为她撑腰。
许槿初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李辉,“小辉,那你认识我吗?”
她这话一出,最紧张的就当属冯婉婷了。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不出许槿初的意外,李辉仔仔细细端详了她片刻,再次摇头,“我也不认识你。”
许槿初勾唇一笑,指着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贺晏舟,“那他呢,你认识吗?”
你会不知道这些大人是在做什么?一个劲儿地问他认不认识他们?
和他一个人都不认识。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是谁?为什么你们长得都差不多啊?你们是不是也像齐天大圣一样会分身?”
小孩子的嗓音奶声奶气的,听着就非常治愈。
但他的话却如平地惊雷。
顿时引起现场所有人的惊呼。
“这小李辉是不是眼睛有什么毛病?什么叫他们都长得一样?明明没有一个人长得相像。”
“是啊很奇怪,我以前见到他,有的时候还会被他问是谁,我还当是小孩子调皮。”
“我也遇到过,我问他妈妈在家做什么,他说阿姨你是谁?为什么要和他打听妈妈的事情。”
“都别吵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王政委被大伙吵得头疼,到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和他说清楚。
他的话叫停了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议论。
“事情已经清楚了,冯婉婷是利用了小李辉的脸盲症做的这个局,
把我和霍正飞引到后山树林,因为她是个善于观察的人,所以敏锐地察觉到了霍正飞对我的态度。
这才设局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然后再利用王秀香对她的信任,把她也引到后山的树林。
王秀香被霍正飞的才华吸引喜欢上了他,看到我和他单独在一起,一定会闹出动静。
为的就是引来墙那边的大家的围观,最后在再把贺晏舟请来,让他亲自看到自己媳妇和别的男人在小树林偷偷约会,从而与我产生嫌隙,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夫妻感情破裂,离婚。”
“婉婷,她说的是真的吗?”
王政委心中惊疑不定,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自己那个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姨子,会如此心思深沉地破坏别人夫妻的感情。
冯婉婷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正面回答王政委的问询。
脸盲症什么叫脸盲症?”
她的话,再次引起大家的讨论。
脸盲症三个字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新词儿。
不理解也正常。
“脸盲症,可由先天因素,外伤,脑卒中等引起脑功能发生改变,导致对人脸的辨识能力下降。也就是说小李辉看不清别人的脸,或者对别人的脸失去了辨认能力。
这就是为什么他今天明明见过我们,甚至有和我们说错话。
但却不认识我们的原因,因为在他眼里我们长得都一样。
他无法从面貌上分出我们谁是谁。”
“嫂子,你是我家小辉脑子有病?”
李山是会问问题的,一句话就把许槿初问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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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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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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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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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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