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舟可是她的命,为了这个家,他付出的也是最多的,早早退学选择了入伍,每个月的津贴都寄回家里贴补家用。
后来又供贺晏安上学。
她不敢想,如果这个家没了贺晏舟,她们一大家子该怎么办。
所以她必须让他把这个婚离了,娶冯婉婷。
贺晏舟闭了闭眼睛,没想到母亲还存着让他离婚的打算。
可他从打算娶许槿初的那天起,就没想过离婚。
除非她主动提。
“是啊大哥,你就听妈的吧,妈说了,彩礼她不用退,只要她放你自由就行。”
贺宴梅在一旁和赵桂芳一唱一和,就希望贺晏舟立刻马上同意离婚。
“你们不用说了,这个婚我是不会离的,别搞那些封建迷信,所谓的克夫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我既娶了她,就会对她的人生负责到底。”
贺晏舟态度坚决,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那些鬼鬼神神的事。
既然娶了她,他就要负责到底,半途而废不是他的性格。
“你个孩子咋这么犟呢,什么无稽之谈,你都躺在这儿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还要怎么样才能信,难道非要她把你克死了,你才信?”
赵桂芳见自家儿子如此冥顽不灵,气得蹭一下站起来,扯着嗓子,愤怒地吼道。
许槿初站在门外,听着病房里面的争吵,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就知道,赵桂芳不会那么轻易地接受她。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贺晏舟,为了一份责任,宁可搭上自己的一生,甚至不惜顶撞自己的母亲。
“嫂子,你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啊。”
周勇刚从食堂打饭回来,老远就看见她在病房门口站着。
许槿初怔了一下,随后煞有其事的低头道:“我......东西掉了,找找。”
“什么东西,我帮你一起找。”
周勇信以为真,低头也帮着找。
病房的老式木板门隔音并不好,所以病房里的几个非常清楚的听到他们俩的说话声。
他们没想到许槿初会在门外,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贺宴梅悄悄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低声说:“妈,该不会被她听到了吧。
赵桂芳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大着声音说:“听到就听到,没啥不能听的。”
还在帮着找东西的周勇听到病房里赵桂芳的话,动作一顿,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赵桂芳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拉开。
目光凉凉地望着许槿初,“正好你来了,想来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的意思非常明确,你和我家晏舟这婚必须得离,如果你能痛痛快快答应,之前给你的两千块钱我们贺家就不要了,全当给你的补偿。
如果你死赖着我家晏舟不放,我......”
“妈,你在做什么?”
贺晏舟忍着身上的剧痛,强撑着要下床,可他的右腿还吊在半空中,右边手臂和腹部的伤也不轻,他这一挣扎,腹部的伤撕裂般的疼。
早上刚刚换过的纱布再次被染红,甚至都渗透到了外面穿着的病号服。
许槿初刚要出声回怼赵桂芳,一抬眸,就看到贺晏舟挣扎着要下床。
她心头顿时一紧,“贺晏舟你要干什么?”
她焦急的都喊破了音,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赵桂芳,朝着贺晏舟冲过去。
在他即将从床上掉下来之际接住了他。
虽然他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可依然重得很。
许槿初一个人有些支撑不住他的重量。
“周勇,快点过来,我抱不住他。”
周勇顾不上手里还拎着的早餐,一个健步冲进病房,扔了早餐和许槿初一起合理将贺晏舟抱回到病床上。
“你不要没命了吗?自己伤的有多重你不知道吗?”
许槿初因为贺晏舟的冲动和不顾一切而生气,气的眼尾都泛了红。
赵桂芳刚才被许槿初推了个跟头,疼得她哎呦了半天,才在贺宴梅的搀扶下站起来。
刚想指责许槿初的时候,一下就看到了贺晏舟身上因为伤口崩裂而渗出的鲜血。
吓得她尖叫一声扑到病床前,“呀,老大,你咋了,咋流这么多血啊。”
贺宴梅也吓到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咋流这么多血。”
母女俩大呼小叫地吵得许槿初脑袋嗡嗡响。
“都给我闭嘴。”
她突然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赵桂芳和贺宴梅顿时一噎,双双噤了声。
“周勇赶紧去叫大夫,他的伤口崩裂了,快!”
周勇不敢耽搁,飞奔出去找大夫。
贺晏舟此时疼得脸色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身体也因疼痛而微微发抖。
可他依旧咬牙硬撑着。
眼神坚毅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只说了这一个字,他就疼得停下来,喘了口气才继续说:“我......不离婚。”
许槿初听了他的话,心头猛地一震。
那双漂亮的凤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苍白的面容。
精致俊朗的五官,透着病态的苍白,却又蕴藏着常人所不及的坚毅。琇書網
冯婉婷因为路上耽搁,来得比往日晚了一会儿。
刚到门口,就听到贺晏舟那句“我不离婚。”
再看他的状态,明显不好,整个人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昏过去似的。
她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好似站不稳般地晃了一下。
昨晚她在得知他娶许槿初的真正原因时,心里是狂喜的,他娶许槿初无关情爱,只为责任。
那她就还有机会,尤其是自己已经得到了他家里人的支持。
一直到刚刚她还在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会取许槿初而代之成为贺晏舟的妻子,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看来之前他和他母亲应该经过了一番争吵,所以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坚持不肯离婚是不是说明他对许槿初已经不单单是责任这么简单,而是他喜欢上了许槿初,所以才会如此坚决地不和她离婚。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更好的,他不肯离婚的理由。
赵桂芳知道儿子犟,却没想到会犟到不要命。
这才结婚几天,就如此迷恋许槿初,往后还指不定会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沉迷自毁前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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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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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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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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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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